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一次警告
沒有證件確實是個大問題,但這些東西都可以在逃出去之後再補辦,還是先重獲自由更重要,所以溫詩詩在一番思忖後放棄了偷回行李的想法,她決定先離開別墅再說,大不了找路人求助就是了。
夜半時分,溫詩詩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間,她為了不發出聲音,將鞋子脫下來提在了手裏,赤足踩在地毯上,軟綿綿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兩側的壁燈因此毫無感應,她摸黑在走廊中前行,耳中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然而,就在溫詩詩快要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一束手電筒的燈光卻突兀地打在了她身上,她隻好邊想理由邊回頭去看,結果正對上在那慘白光線後麵的管家神情嚴肅的臉。
管家的眼睛是深綠色的,跟這別墅的氣質很相稱,嚇得她險些就控製不住自己發出尖叫。
溫詩詩抬手捂住嘴,勉強將快要跳出胸膛的心收回去,她硬著頭皮跟管家打招呼:“這麽巧啊,我睡不著所以出來找一下洗手間。”
這個管家實在是神出鬼沒,溫詩詩被他逮了個正著,在心虛之餘感到一陣害怕,如果他們因此要把她鎖起來該怎麽辦?那豈不是再也沒機會逃跑了。
溫詩詩絞盡腦汁地思索著該如何讓對方相信她沒有別的打算,可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借口。
幸好,這管家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他隻是說:“你的房間裏有配套的洗手間,我希望你能夠扮演好客人的身份,而不是再到處亂跑,這應該算是一次警告。”
見他沒有要去找老人匯報的意思,溫詩詩大著膽子提出了抗議:“你們讓我放心住下,又不許我隨意活動,這跟非法禁錮有什麽區別?我的人身自由可是完全被你們給剝奪了,哪有客人連房門都不許出的。”
管家不以為然地回應她:“這些不便都是暫時的,你不應該因此就懷疑老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這一點,你隻要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就會知道。”
溫詩詩看得出來,管家對他家老爺的忠心絕對是無法動搖的,她隻好放棄了跟他溝通或者討價還價,轉而希望能夠在他許可的範圍內,最大程度地替自己爭取到跟外界聯係的機會。
一想到寶寶,溫詩詩臉上的愁容跟哀傷就都真實得不得了,她接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既然如此,那把手機還給我,讓我跟寶寶打個視頻電話總可以吧?我放不下他,看不到他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這根本沒必要。”管家斬釘截鐵地拒絕,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溫詩詩急了,黑亮的眸子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母親的心!寶寶對我來說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再這樣下去,我國內的家人也會著急的!”
管家確實不能理解她為什麽如此執著於一個小孩子,在他看來,能在這裏陪伴著老爺就是莫大的榮幸,他頓時對溫詩詩有些不耐煩:“沒關係,反正你以後就沒有寶寶了,長痛不如短痛。”
這話隨著夜裏的風聲飄進溫詩詩耳朵裏,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是被管家的漠然跟話裏可能潛藏著的深意給嚇得渾身發冷,並且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溫詩詩在短暫的驚愕後迅速恢複過來,她見管家扔下這句話就要走,追上去擋在了他麵前,她不依不饒地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把我綁架過來還不夠,還要對我的寶寶出手?你給我說明白!”
如果他們要對寶寶出手的話,她就算拚上性命也一定要阻止。
管家自知已經失言,所以不肯再透露哪怕一字半句,他冷冷地回避著那些疑問:“我已經講過了,你隻要耐心等著就可以,其餘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
這話等於什麽都沒說,但溫詩詩卻是因此冷靜了下來,她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太衝動了,如果剛剛管家是在給她設陷阱的話,那現在她肯定是已經想也不想地就跳下去了,真是想想都後怕。
溫詩詩認為,在不清楚自己對他們的利用價值到底是什麽的情況下,說得越少就越安全,言多必失是麵對未知情況的真理。
於是,她撐出氣勢也回一句:“不說就不說吧,反正我也不會再問了。”
讓溫詩詩勉強安心的是現實,以薑家的雄厚實力和在國內非同一般的地位來說,即使老人在英國再怎麽手眼通天,也沒辦法到那邊橫行霸道。
當然,如果他們真得蠢到這個地步最終被抓獲了的話,那也算是給她獲救做了點貢獻。
想到這裏,溫詩詩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麗薩怎麽樣了?你們把我綁架來的時候,她可是跟我在一起的,你們有沒有對她做什麽?”
溫詩詩對老人拿麗薩的性命威脅自己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甚至擔心麗薩也被一起抓來了。
聞言略顯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管家對麗薩的下落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他拒絕回答,還反問道:“你不是說不問了麽?”
萬萬沒想到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溫詩詩的氣勢弱下來:“我隻說不問寶寶的事。”
“這兩件事也沒什麽區別。”管家說著,抬手指了指溫詩詩的房間所在的方向:“溫小姐,是您自己回去,還是我把您帶過去?”
溫詩詩在衡量過雙方的力量對比之後,識時務地選擇了前者。
這一次,溫詩詩沒有再將房門反鎖,她聽到了管家在外麵掏出鑰匙的聲音,知道他們這是要把自己給關在裏麵了,她的活動範圍被進一步縮小,再想出去就隻能跳窗了。
逃跑失敗必然會導致更嚴格的看管,她接受現實,但靠在門上露出的表情卻憂慮了許多。
管家在確認房門鎖好後轉身離開,他徑直去了德瑞克的房間,將剛剛堵到溫詩詩的情況告訴了老爺,他陪伴了德瑞克許多年,兩人之間的情誼相當深厚,與其說是主仆倒不如說更像朋友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