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倒打一耙
安頓好舅舅,溫詩詩第二天一早直接去了一趟警察局。
“失火?”
溫詩詩點頭:“對,家裏無緣無故失火,我懷疑是有人人為縱火。”
接待她的是個年輕的警察,很有責任感,一腔熱血滿懷,聽說有可能是人為縱火分外重視,特別細致了問了她很多相關情況。
溫詩詩都一一回答了,做好了登記之後,四個警察帶著她一起回到了孫家的老宅。
原本就狹窄的城中村街道因為警車的到來,瞬間就炸開鍋了。
這裏本就是貧苦人民的聚集地,但同時也是有些不法分子藏身的地方,警車一來,很多人跑出來看熱鬧,沒想到一路跟到了孫家的老宅。
“這不是孫家的房子嗎?怎麽到這裏來抓人啦?”
“是啊,孫家兄弟兩個都是老實人,不會犯事兒吧?”
“會不會是老大死了,老二氣不過,去把那個紅杏出牆的嫂子給了結了?”
“嗬嗬,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支持。那個婆娘把孫家害的多慘啊?真是可惜孫家老大那麽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才五十多歲人就沒了,真是好人不長命……”
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更多的閑言碎語灌進了溫詩詩的耳朵。
這樣的場景太聒噪,但是也太熟悉,可是現在看起來更多的卻是諷刺,大家都知道李素麗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法律製裁不了她,盡管她做了那麽多壞事,可是一樣拿她沒有辦法。
難道真的要去指望那虛無縹緲的“報應”?
可現在的事實是,大舅去世了,小舅連唯一的家都被燒成了一片廢墟,李素麗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快活。
憑她的嘴皮子和察言觀色的本事,說不定又能找到一個有錢的男人當接盤俠?
這世道就是這麽不公平。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叫米蘭達,是嗎?”
溫詩詩點點頭:“對。”
“是你報的案?”
“對。”
“這是你的房子嗎?”
溫詩詩搖了搖頭:“不是,是我……一個朋友的。”
警察微微皺眉:“朋友啊?”
“對,一個已經故去了三年的朋友,托我幫她照顧家裏的長輩,現在也是長輩一直住在這裏,但是昨天晚上失火了,長輩現在連住處都沒有了。而且他年紀大了,也不太會處理這些事情,所以我代為出麵報警。”
溫詩詩解釋的很清楚,警察也基本上弄清楚了,開始進一步排查起來。
很快,就在屋子後方的窗戶下麵找到了著火點。
“……房子的窗戶是老式木頭製作的,上麵有殘留的煤油和白磷,不光是窗戶,整個牆麵上都有,煤油在密閉的屋子裏揮發,白磷很易燃,晚上一到一點明火就會燃燒起來。”
警察道:“冒昧問一句,長輩平時是做什麽工作,跟化工品打交道嗎?”
溫詩詩搖頭:“從來沒有。”
“那就基本可以斷定是有人蓄意縱火了,”警察說道:“不過城中村這裏監控不一定全部都能覆蓋的到,得回去警局之後慢慢排查,估計會需要一些時間。”
這裏根本就沒有攝像頭,隻有在主幹道的路口有一個,而且常年都沒有人維修,還不知道是好是壞。
監控這方麵,她根本就不抱希望。
現場都勘察完畢,警察也準備離開這裏去周圍調取監控,溫詩詩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警察同誌,如果我能提供縱火犯的可以人選,是不是能夠幫助破案?”
“當然了。”警察問了一句:“你朋友之前是得罪過什麽人嗎?有人蓄意報複?”
溫詩詩在希爾頓酒店裏住了一年,又在英國呆了三年,城中村的人口流動很頻繁,小舅舅又是個暴脾氣,會跟誰吵架結仇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能讓人有心思故意來縱火,溫詩詩覺得就隻有那兩個人選了,根本不作他想。
溫詩詩把孫思靜和李素麗的名字報給了警方,並且還附上了孫思靜的身份證號。
當天下午,警察局就傳來了消息——
“人找到了,從衣服上檢測出了柴油和白磷成分。”
溫詩詩午飯都沒吃,直接去了警局。
隔著一道門,李素麗和孫思靜都被關在審訊室裏。
這兩個人比她想象的更狼狽不堪。
李素麗似乎是正在打掃衛生的時候被帶了過來,手上還帶著橡膠手套,身上的衣服是某個夜總會的製服,灰撲撲的顏色,頭發有一半都花白了,看起來整個人都像是老了二十歲。
而孫思靜則是瘦成了一把骨頭架子,如果不是警察找到了她,就算是在路上偶遇她也絕對認不出來,眼前這個骷髏一樣的女人,居然是那個總是濃妝豔抹名牌加身的孫思靜?
麵對警察的詢問,孫思靜嚇得臉色蒼白,不停的發抖,整個都蜷縮成了一個小團。
相比較來說,李素麗則鎮靜了許多。
雖然眼神四處亂飄也能說明她此刻正在做賊心虛,可是嘴上說的話確實一點都不含糊,無論如何就是死不認罪。
“他沒有證據,憑什麽說是我們縱的火?警察同誌,我想申請法律援助,找律師幫我告他誣陷和誹謗!”
警察義正言辭地問詢:“你先說清楚,你衣服上殘留的煤油是怎麽回事?”
李素麗麵不改色心不跳:“警察同誌您也看到了,我是夜總會的保潔,經常出入夜總會的雜物間,夜總會裏最近舉辦了焰火派對,焰火裏麵就有白磷和煤油的成分,我需要經常打掃這些焰火碎屑,衣服上沾到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跟那戶人家有什麽仇怨?”
“根本就沒有什麽,那家是兩兄弟居住的,我年輕的時候嫁給了哥哥,後來因為感情不和離婚了,我又重新嫁了人,他們一直因為這件事情懷恨在心,事事都想害我。可是您來幫我評評理,已經離婚了呀,我就一輩子都不能嫁人了嗎?他們這叫道德綁架!”
警察挑眉:“你的意思是,這戶人家故意誣陷你?”
“肯定是的,他哥哥前陣子死了,他就把仇恨都算到我頭上來,我現在都過得這麽慘了,他還是巴不得我過得更慘一些,心裏才痛快。警察同誌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兄弟脾氣都古怪的很,尤其是我前夫的弟弟,脾氣就跟著炸藥桶一樣,聽說前些年一直在外打工,就是犯了事兒躲出去的……”
叩叩叩——
門被敲響。
溫詩詩輕輕推門走了進來:“您好,我是報案人,我想問她們幾句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