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走著瞧
周大鯤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薑董事長嘛!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這位是……”
溫詩詩給他引薦:“薑伯伯,這位就是墨沉公司的總經理,姓周。”
“哦,周經理,你好。”
周大鯤受寵若驚:“啊,您好您好……您要喝點什麽?”
“普洱吧,”薑先生含著笑點點頭道:“我上了年紀,習慣還都是我們那個年代的習慣,喜歡喝茶。”
“好,我馬上讓人去給您泡。”
薑先生的目光一掃,在不遠處的溫博昌身上頓了頓,臉色微微一變:“詩詩,他怎麽在?”
溫博昌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周也是一樣。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驚惶。
溫詩詩的聲音有些鄭重:“薑伯伯,今天麻煩您過來,其實是想要讓您幫我做個見證的。”
薑先生皺眉:“你放心,有什麽困難都跟薑伯伯說,薑伯伯替你擺平。是他又來糾纏你了嗎?”
“不,他沒有糾纏我。”
不遠處的溫博昌跟小周對視一眼,鬆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溫詩詩的話就讓他如墜冰窖。
“薑伯伯,我娘家沒什麽人了,大舅舅臥病在床,一步都離不得人,小舅舅一直陪伴在側。但是我們一家人都記得,我母親當初死的有多淒慘多冤枉。您是墨沉的父親,我把您當做父親看待,我今天想要替我母親正名,希望薑伯伯可以幫我。”
這一番話有千斤重。
薑先生也聽出了些沉重,他頓了頓,猜到了一些:“你母親的死,跟溫大師有關?”
“沒錯,”溫詩詩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母親在生產的時候已經大出血,如果采取急救措施的話,是可以救回一條命的,可是溫博昌卻以丈夫的身份,夥同當時的婦科醫生,眼睜睜看著我母親血崩而亡,拚死生下來我——”
“你胡說!”溫博昌低聲嗬斥了一聲:“詩詩,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是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你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
溫詩詩冷笑一聲:“溫大師,王怡就是當時的婦產科醫生,她是你老婆幾十年的手帕交!我母親懷著我的時候你就已經出軌了!”
“王怡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認識。”溫博昌表麵看著很鎮靜,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卻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微微發抖:“詩詩,凡事要講證據,就算是你把我告到法院,那法官也需要人證物證才能判決,你這樣紅口白牙一張嘴,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了我的身上,我可以反訴你誹謗的。但是我們畢竟是骨肉至親的父女,我不想把事情做得那麽絕,你現在還懷著孕,聽爸爸的話,就算是為了孩子,不要動氣,先坐下休息一下……”
說著,溫博昌就要來拉溫詩詩的手。
薑先生已經先一步把溫詩詩護在自己身後,阻隔了溫博昌伸過來的手。
溫博昌的手僵在半空中,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隻能悻悻放下。
“薑董事長,我想跟我的女兒說幾句話。”
薑先生身高比溫博昌高出一個頭,而且因為經常鍛煉的緣故,整個人十分健壯,低著頭俯視溫博昌的時候,壓迫感十足:“溫大師想說什麽,就這麽說吧,詩詩她能聽得到。”
溫博昌不服氣:“我可是她的親生父親,血脈至親……”
“好一個血脈至親。溫大師這些年帶著妻兒在國外過好日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還有一個女兒在國內苦苦掙紮?”
“我根本不知道我有一個女兒!孫雨晴當年沒有告訴我她懷孕的事!”
溫詩詩冷笑一聲:“是嗎?這句話我希望溫大師你最好記住,否則一會兒打臉的時候,聲音不夠響。”
溫博昌一窒。
他搖頭:“你沒有證據,你沒有辦法指控我。”
溫詩詩點頭:“是啊,凡事都要講證據,王怡死了,母親的遺體也早已經火化了,好像真的是沒有證據能指證你溫大師的禽/獸不如……不過,溫大師,我們走著瞧。”
溫詩詩轉頭吩咐周大鯤:“周總,猴子,把溫大師請到會議室。”
周大鯤和猴子也察覺到了一些風雨欲來的味道,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他們肯定是都要站在溫詩詩這邊的。
周大鯤做了個“請”的手勢:“溫大師,會議室在這邊,請吧。”
溫博昌站著沒動。
小周放軟了語調:“哥……我跟了溫大師這麽多年,他的人品我最清楚了。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
“你沒聽我們老板娘剛剛說的麽?誤會不誤會的,一會兒走著瞧。”猴子冷著臉道:“溫大師,如果您走不動的話,我去找幾個健壯點的男同事過來幫您一把?”
溫博昌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什麽城池集團,什麽重要的項目,都是一個精心準備的甕,就是為了請他進來。
不過好在,王怡的的確確已經死了,李素麗還指望著自己給她錢呢,根本不可能自己推到搖錢樹。當年的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溫詩詩想要找人證,談何容易?
想到這裏,溫博昌站直了身體,挺起胸膛:“沒事小周,我行的端做得正,既然詩詩一直對我有誤會,今天就讓她都說不出來吧,一直鬱結在心裏,對她和胎兒都不好。”
小周見狀,默默退了回來:“是。”
“勞煩周總帶路吧。”
周大鯤在前麵走著,溫博昌和小周跟在後麵,薑先生護著溫詩詩走在最後。
薑先生有些擔憂:“詩詩,你的肚子……”
“您放心薑伯伯,我和寶寶都很好,墨沉已經安排好了醫護人員,萬一出現意外,可以及時趕到救助。不過——我不會讓自己到這一步的,溫博昌他不配。”
進入會議室裏,溫博昌已經被周大鯤帶著,在末尾坐下。
主位自然是薑先生的位置,溫詩詩的位置就在他身邊。
“詩詩,你想要讓我瞧什麽?”溫博昌問道。
溫詩詩給猴子使了個眼色,猴子打開了投影儀,麵前的白色幕布上,顯示著一副設計圖。
而這幅圖,溫博昌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