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孫家老宅
孫克勤這才仔仔細細看到了sniper先生的外貌。
人長得高,氣質也沉穩,看起來也正派,就是……臉上有一小片疤痕。
遠看不明顯,但是近看的話,還是比較影響外形的。
不過這樣,孫克勤反倒是放了心。
溫詩詩剛才說他之前沒有過女朋友,估計多半是因為這個。
不過疤痕又不是疾病,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要為人好,對詩詩好,這一切都不是事兒。
“那個,小夥子……咳咳,聽詩詩說,你姓薑是嗎?”
Sniper先生點頭:“是,剛剛忘了跟您做自我介紹,我叫薑墨沉。自己創業開公司,算是有一些身家,家裏還有父親和奶奶,下麵還有一對弟妹。”
溫詩詩抬頭看他。
這樣的話從sniper先生嘴裏說出來,她總覺得有點神奇。
感覺就像是……
給領導做匯報的小兵。
“好好好,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詩詩的娘家沒什麽人,你家裏熱鬧點也好。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你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
sniper先生輕輕頷首:“是,我明白。”
“好,”孫克勤道:“詩詩,結婚之前,記得去跟你媽媽說一聲。”
溫詩詩點頭:“我知道的舅舅。”
過了沒一會兒,護士又來了,說是今天給舅舅安排了檢查。
孫克勤趕他們離開:“回去吧,醫院這地方能不來就別來了,詩詩現在身子弱。”
溫詩詩還想留,卻被孫克勤一個眼神製止了。
sniper先生摟住她的肩膀,安撫道;“走吧。”
“可是舅舅一個人去檢查,我不放心。”
“你還沒看出來嗎?”sniper先生輕柔道:“你舅舅他就是不想讓你看到他做檢查時候的樣子。”
溫詩詩咬著唇,沒說話。
“他到底是個男人,隻要是個男人,都不願意在別人麵前示弱,尤其還是他最疼愛的外甥女。走吧,別讓舅舅為難。”
出了醫院,溫詩詩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sniper先生開著車,車速不快,自從副駕駛座有了歸屬之後,他的車速一直都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足足開了一個小時,才再一次來到了那個略顯髒亂的城鄉結合部。
裏麵的小路太過狹窄,還有很多老人和孩子穿梭,車子不好開。
sniper先生把車子停在外麵,下車扶著溫詩詩沿著陰暗潮濕的小巷子走過去。
跟大多數的城鄉結合部一樣,這裏被大量的自建房充斥著,中間留下可供人行走的路最多隻能容許兩個人並排通過,迎麵遇到人都得相互錯身。
sniper先生幹脆自己走在前麵,用自己的身體護著溫詩詩。
四周都是吵吵嚷嚷額聲音,有小孩子玩耍時候的歡笑,也有兩口子吵架的痛哭和咒罵,還有夾雜著一些超產做飯的煙火氣,還有一些腥臭的味道。
住在這裏的人們大多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經濟收入達不到,對環境的要求也不怎麽高。
溫詩詩輕輕捂住口鼻,道:“也不知道家裏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這麽久沒有人住,不知道會不會有鄰居已經住了進來。”
sniper先生握著她的手,一刻不敢鬆:“鑰匙帶了嗎?”
“鑰匙我都隨身帶著的,習慣了。”
今天出門比較匆忙,好在溫詩詩從小養成了習慣,鑰匙和錢包都是隨身攜帶,所以並不用擔心進不了門。
可是當他們走到孫家的房子跟前時,還是皺了皺眉頭。
鎖頭被換掉了。
不管溫詩詩帶沒帶鑰匙,他們都進不去。
而且門窗看起來積灰並不太多,確實是有人已經住了進去。
溫詩詩走過去,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誰?”
這個聲音……
溫詩詩有些不敢相信:“溫聰聰?”
溫聰聰也聽出來了她的聲音,翻身下床給她開了門。
姐弟兩個看到對方,都有些震驚。
“你怎麽會在這裏?”溫詩詩率先發問:“溫博昌連你一起也趕出來了?”
溫聰聰倒是還好,撓了撓頭滿不在乎道:“他沒趕我,我是自己跑出來的。”
“那你……怎麽知道這裏?”
溫聰聰不明所以:“我媽跟我姐,哦,不,是孫思靜,她們就住在這裏啊。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溫詩詩走進了房中,大致看了看。
還好,這裏的陳設基本上沒有怎麽變,隻是多了一些生活的痕跡。
牆角那張床依舊還在,上麵胡亂地堆著幾床被子,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床,折疊的樣式,單人的。
溫詩詩問道:“那她們現在人呢?”
溫聰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媽每天早上很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見什麽薑太太。孫思靜剛剛還在呢,這會兒出去買飯去了。姐,你怎麽來這裏了,是來找我的麽?”
說道最後一句話,溫聰聰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溫詩詩的眼神中,有著很明顯的依戀和親昵。
一句“姐”,叫的溫詩詩半天沒反應過來。
正說著,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吵架的聲音。
“……吃霸王餐不給錢呀?穿的人模人樣的,做事情這麽沒道德!今天不給錢你就別想走!”
“我給過了!你忘了而已,你少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不就是孫家的小女兒麽,你姐姐那麽努力賺錢供你讀書,結果你倒好,在國外跟男人亂搞,照片都上了網啦!老孫家一家子好人,怎麽就養出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跟你那個騷/貨媽一個德行!”
“你說誰騷/貨?”
“還能說誰?李素麗呀!嫌棄老孫沒有錢,跟別的男人跑了。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賤女人,現在居然還有臉搬回來住?誒,老街坊老鄰居都出來看看!孫家那個上了報紙的小女兒搬回來啦!還買我家的豆漿油條不給錢!跟了那麽多男人,他們難道都不給你錢花呀?哇,原來你還是讓人給白玩兒了呀?”
罵人的是一個大媽,說的是H市的方言,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語言也粗俗不堪,可是聽起來就十分帶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