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由之身
進了門,李素麗攙扶著孫思靜坐在沙發上,低聲在她耳邊說:“反正跟傅亦城也沒戲了,這個孩子不要就不要了,一會兒薑太太問起你,你要一口咬定沒懷孕,跟傅亦城的婚約已經退了,現在是自由之身,明白了嗎?”
孫思靜重重點了點頭。
“來來來,先喝杯熱水,”薑太太從女傭手中接過熱水,遞給孫思靜:“好孩子,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
“沒事的,多謝薑太太了。”李素麗歎息了一聲,苦笑著道:“也沒什麽,就是心裏難受。兩個孩子之前還情投意合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大少爺突然就翻臉了,弄的靜靜措手不及的,心都碎了。”
薑太太聞言,揮了揮手,對女傭說:“你先出去吧,走的時候把門帶好。”
“是,太太。”
今天的事情,薑太太看的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她在薑家這麽多年,世麵是見過的,還算鎮定:“您就是溫夫人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老大唐突靜靜了……”
“沒什麽唐突不唐突的,”李素麗輕聲道:“兩個孩子情投意合的,又都是成年人了,發生點什麽也算是正常,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薑太太聽出來了。
不過她還有一件事想要確認:“溫夫人說的是,不過我剛剛聽我家老大提了一句,說靜靜跟傅家的傅總好像還有些關聯?”
“都是過去式了,靜靜今年都二十五歲了,也是談過戀愛的。但是那都已經過去好久了,真沒那麽嚴重。”
薑太太的雙手在胸前交握著,眉宇間隱隱還有點擔心:“這樣啊……”
“是啊,”李素麗親熱地拍了拍薑太太的手,歎息一聲,“您應該也知道,現在的媒體和記者,為了點擊率不擇手段的,什麽婚約啊,懷孕啊,都是他們捕風捉影亂寫的。戀愛的確是談過的,但是沒談成,兩個孩子早就分手了,好長時間都不聯係了,是不是靜靜?”
孫思靜聞言,趕緊點頭:“是啊,大少爺是不是聽了誰說閑話了,所以才這麽言語中傷我,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他還是很疼我的,還讓人來給我送了裙子……”
“一定是被人挑撥了,”李素麗道:“有些人就是紅眼病,看不得靜靜和大少爺情投意合,非得把兩個有情人攪和散了才甘心。剛剛我還看到兩個人在花園的角落裏說悄悄話呢,看起來感情可好了。”
薑太太聽到這句話,突然想起來,下人去叫了好幾次墨沉,結果他遲遲都不來,原來竟是跟靜靜去花園裏單獨見麵了?
她微微蹙了蹙眉:“這個老大,之前跟我們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也真是的。”
李素麗連忙寬慰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不到考慮結婚這一步,是不會往家裏帶給爸媽見見的,我家靜靜也是這樣,昨天大少爺派人把裙子送到家門口了,我們才知道有這回事,不然也還被這孩子蒙在鼓裏呢。”
李素麗和孫思靜兩個人一唱一和,薑太太聽了一會兒,差不多也信了一些。
以她對墨沉的了解,他是個說的少做得多的人,今天之前,他也沒有說過自己要帶女孩子來見父母,還是自家老公事先聽到了風聲才知道這回事。
是他的做派沒錯。
“誒,看來都是誤會,”薑太太也還以微笑,“真是對不住啊,我們家老大剛剛對靜靜的態度不太好,一會兒我讓他爸爸說說他,一定讓他過來跟靜靜道歉。”
李素麗眼中光華一閃:“薑太太是他的母親,您說的話他應該也是聽的吧?”
薑太太的笑容有點勉強:“我們家的情況……有點複雜,墨沉他不是我親生……”
李素麗和孫思靜都有些驚訝,互相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薑太太仰起頭來:“老大這些年其實在我身邊成長的時間並不多,大多數時候他都隻跟他爸爸聯係,我也是空擔了一個母親的名頭,跟他其實並不怎麽親厚的。”
“薑太太您是……大少爺的繼母嗎?”
“也算是吧,”薑太太搓了搓手,道:“老大是老爺收養的,收養了他好幾年之後,才娶了我進門。他們父子之間很親厚,我其實跟繼母也沒什麽區別了。”
李素麗立馬抓住了她話中的關鍵,附和道:“是啊,這世間好多人都對繼母喊打喊殺的,認為繼母一定會虐待孩子,可隻有當過繼母的人才知道,這個位子坐的有多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薑太太忽然抬起頭來,“對對對,我對我家老大也是什麽話都不敢說的。溫太太難道您也是……?”
李素麗悵然地點了點頭,一臉無奈道:“我家昌哥之前有個女兒,最近才住到家裏來,事事跟我作對,偏偏我家昌哥還處處護著她,我真的是敢怒不敢言,一肚子的委屈隻能往肚子裏咽。”
同病相憐,讓薑太太很快就從李素麗身上找到了“知音”的感覺,兩個人的關係瞬間就親近了許多。
她苦笑道:“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跟我情況相似的人,溫太太以後沒事可以多來家裏走動走動,我們兩個互相說說話幫對方寬寬心也好,男人們不理解我們女人心裏的苦,隻覺得我們沒事找不痛快,兒女現在都大了,也沒空聽我們絮絮叨叨的。”
“當然好了,”李素麗道:“不管孩子們的事情成不成,我們兩個老姐妹以後可要多走動的。”
薑太太突然問道:“溫太太,你剛剛說,處處跟你作對的那個繼女,是不是就是剛剛坐在靜靜身邊的那個穿著豔粉色裙子一臉濃妝的那個女孩子?”
“可不就是,”李素麗一提起來就是滿臉的委屈:“你看她那個樣子,哪裏像是個好人家女孩子的打扮?我好心勸她,還被她罵回來了,說我不懂時尚。唉,我還能怎麽辦?隻能由著她了,她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