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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是硬道理(4)

  布魯斯的話讓約瑟夫非常不解,他瞪著眼睛看著對方,那意思就是,“我在等待你的進一步解釋,我們雖然認識,熟悉,可是,這是公事,我不會聽你忽悠!”


  布魯斯當然看到了約瑟夫的表情,也理解他的意思,接下來就慢慢的說道,“對於上市公司來說,公司所經營的重大項目必須披露,尤其是在進行招股的時候,這一點毋容置疑。可如果不是重大項目,而是普通的一個業務,請問,哪一家證券交易所有這樣的規定?波音公司在改進的機型上換了乘客指引卡片也要披露嗎?許多手機品牌更換了代工工廠,或者說是換了一個供應商也要披露嗎?”


  約瑟夫似乎聽懂了布魯斯的解釋,“你的意思是,這些材料上說的事情不過是平濤文化公司的一個日常業務,可是,這個業務卻是嚴重的影響了股價的變動,而且,你說的這個日常業務的成交額巨大,難道這還不能算重大事項?”


  “這就是我要說明的地方了。”布魯斯一點也不著急,“文化公司與其他公司在經營業務上是有許多地方具有不確定性的,雖然,當今社會的廣告宣傳等等,可以讓一些文化產品預先得到實現其價值,可以規避一些風險,可畢竟,在文化藝術上是存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的。就拿這文件上說的這件事情來說吧,看上去,這個業務蘊藏著巨大的利益,可大家看到沒有,他同樣蘊藏著巨大的風險,如果這個活動失敗了,又提前公布了該項目,甚至有的人還吹噓的如何如何,最後讓眾多股民遭受到巨大損失,請問,到時候如何向股民交代?那倒是披露了,你們找不了公司的麻煩了,但是,帶給股市的動蕩和給股民的損失,責任誰來負?”


  約瑟夫被布魯斯這一說法給整糊塗了,“你這到底說的是什麽啊?我不懂。”


  “很簡單啊,文化藝術產品的生產與其它工業產品,服務行業的無形產品在某種性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常見的產品是可以清晰的明確的對它們估值,甚至能算出精準的成品和利潤來。而文化產品是做不到的,一個默默無聞的畫家,偶爾創作出了非常領先的作品,其價值怎麽估算?水印畫投入的經費不過隻有百十來萬美元,對於在華爾街融資超過百億的公司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常規操作,就算是複製失敗,損失也是在公司內部可以消化的範圍內,而其最後實現價值的潛力有多大?沒人知道,你就是找到世界上最牛掰的估算師和專家來,也我無法測算出來,對於這樣的不確定性的業務,披露了才是忽悠民眾呢!”


  “你說這是一項完全沒有準頭的業務?那這家公司會經常幹嗎?”約瑟夫問。


  “文化公司的特色就是經常幹這樣沒有準頭或者說不靠譜的業務,否則還叫什麽文化公司?比如說,我的委托人手上,類似的畫家有近百名,公司按照常規經營代理他們的作品,坦白說,這些畫家的作品能夠真正賺錢的連1%都沒有,公司以保本為標準經營,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們一家這樣幹,那些搞文化產品的公司哪個不是這樣?去問問寶麗金旗下有多少簽約的藝人?更不要說在好萊塢的諸多公司手上有多少藝人了,文化公司想要生存,就必須要這樣幹。”布魯斯說道。


  “照你這樣說,文化公司不是賠本?他們是慈善機構?那還怎麽維持自己的運作?你這個解釋說不通啊!”約瑟夫似乎認為布魯斯的解釋漏洞太多太大。


  “不是還有那個1%嘛!這就是文化藝術行業裏的特殊性,華人對這有個說法,叫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隻要那1%的產品實現了,就足夠養活剩下的99%,而想要確保自己能找出或者碰到那1%,就必須要有99%的積累,否則,別說是1%了,1‰都不可能有的!甚至完全沒有可能會出現,這是個簡單的道理。你都不用去找專家谘詢,打個電話到好萊塢去,隨便找個公司的CEO一問就清楚了,實話說,我的委托人在處理這個事情上是符合規範的。”布魯斯大咧咧說道。


  “你為什麽在新股上市第二天又公布了這個消息呢?”此時約瑟夫的口氣已經不是那麽嚴厲了,“畢竟由於這個消息的曝光影響了股市啊。”


  “這是SEC高級主管約瑟夫先生說的話嗎?是不是太不專業了?我的委托人什麽時候在什麽場合下公布了這個消息?而消息的泄漏是在一個不正規的場合下,由一名記者意外發現而出現的,這與我的委托人有毛線關係啊?至於說在巴黎的相關刊物上出現的各種剖析文章,與股價也沒法聯係起來啊?那些書呆子哪裏知道在相隔幾千英裏外,這個經紀公司在招股啊?把這兩件毫不相幹的事情擰到一起?太牽強和不專業,同時,也是對這個行業的歧視和侮辱啊!”


  “喔!布魯斯,你不要這樣聳人聽聞,我們什麽時候歧視文化產業了?再說了,這東西就算是按照正規投資回報率,也不過是百萬級的收益,好了好了,我接受你的解釋,這個事情到此為止,我們不要再互相攀咬了!”約瑟夫趕緊說道。


  都是人精,布魯斯看似隨便說的那句“歧視和侮辱”,還真是把約瑟夫給裝進去了,如果針對這樣一個項目進行沒完沒了的調查,對方還真是可以提出遭受“歧視”的指控的,畢竟,用一般商業投資回報的規律計算,百萬級美元的項目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卻興師動眾的動用納稅人的費用,把絕大部分人都不了解的文化產品的獲利能力說成百倍千倍,這樣的論調肯定會讓法官為難SEC。


  而實際上,菲利普是明白這裏的名堂的,一個特殊的藝術品,一旦成功,獲利何止千百倍啊,你說的再高一點也不為過。瑪索創作一幅油畫,實際成本能有多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這是知識產權啊,知識產權到底估值多少?直到今天,全世界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那就是“你說它是多少,它就是多少!”


  正是這種暗示,在美國,對藝術品看重的不多,可是在歐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在歐洲,不要以為每個人晃悠悠的是單獨存在的,實際上,歐洲許多家族都還在,他們很重視文化的傳承,這一點很像華人,或者說,是從東方學回去的。


  滿大街溜溜達達的自由人是什麽?是哪裏來的?這就有說頭了,第一,這樣的人是社會的底層,他們活著大多數就是為了享樂,許多人是移民的第二代第三代,尤其以在法國的非洲移民居多,第二,就是一些出身不清不楚的私生子,在歐洲地中海沿岸城市裏,這樣的人還是占有相當比例的。而在白人集中的高端社區裏,家族的傳承和文化都還在,要不然,這些國家憑啥出那麽多“藝術家”?

  還有一點是藝術品本質之外的特性,那就是具有保值和升值的特點,比如說,瑪索前幾年拍賣出去的油畫,至今已經升值近50%,在當下的經濟活動中,到哪裏去找可以如此保值還能升值的物品?就是那些高端奢侈品也不行啊,無論你買了多名貴的百達翡麗,多牛叉的LV,隻要是二手的,那就要打折,除非你保管好,放上個百十來年以後,也許有機會包含了“古董”因素後升值,否則,其它物品基本上都是不保值的。不保值的東西是消費,而保值的藝術品是什麽?

  保值的藝術品是投資,是存錢,是可以增殖的財富,所以,許多家族基金在理財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也會考慮這個問題,買回一個貨真價實的藝術品,既可以放在家族博物館裏顯擺,召集其它富豪前來參觀談事情的噱頭,還是為家族博物館招攬遊客的噱頭,如此多的好處和功能,那藝術品能不被追捧嗎?

  約瑟夫這裏解釋清楚了,布魯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離開了。如果不是江濤特別留意的提前給這小子打了預防針,以布魯斯混跡紐約這麽多的慣例,他肯定要召開新聞發布會,至少會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發出消息。可是江濤從李凡那裏早就知道這個布魯斯的秉性,在找到他成為自己的代理律師的時候,就特別強調了做人低調的問題,別的委托人管不了,可是隻要涉及到平濤文化的事情,布魯斯是不得擅自發表任何消息的,這在雇傭合同中是明確規定了的特殊條款,為了這個條款,平濤文化是付給布魯斯雙倍工資和薪酬的,對錢,布魯斯沒抗住。


  約瑟夫回頭在SEC的高層茶會上,也不得不細細的把布魯斯的解釋複述了一遍,並且說出了自己的態度,“沒有辦法,我們在針對文化藝術品的量化管理上沒有規定,或者說我們無法以這個舉報材料去製裁和管製那家公司,他們說的有道理,如果市場沒有預期的那樣,他們的小操作可能是保本或者是虧損,這自然無足輕重,可如果成功了,那麽他們的小投資就會換回來大收入,大到我們都無法估量的地步,而針對這樣的活動,我們能說什麽?隻能說他們運氣好!”


  “這個解釋……我們如何對外公布呢?如果菲利普調動或者號召更多的券商前來質問,這樣的解釋我覺得不夠有力啊!盡管我自己聽明白了,可還不夠。”


  SEC主任克萊頓不得不提出這個問題,麵對諸多的券商,甚至將來更多的股票投資者,沒有可能一個個的這樣去認真仔細的去講解吧?到時候,許多事情就說不清了,難道說為了這樣一個外來的新股,還要SEC出具什麽權威性的論證?


  約瑟夫是個古玩藝術品的愛好者,所以,他比較容易理解裏麵的玄機,可是他對克萊頓提出的這個問題卻也是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抖動了一下,顯然,是有信息進來,與是他拿出了手機看了看。


  說,他們開會就可以隨意的使用手機嗎?那肯定是不行,尤其他們是管理證券市場機構裏的高級主管,正因為有這樣那樣的禁忌,在他們進行協商某些重大議案之前,他們是不開什麽正式會議的,甚至連預備會議也不開。開會的時候想要查閱一些資料的時候,怎麽弄?難道說他們一個個的把浩瀚如海的所有資料都背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內部的計算機可以查詢,那也是有諸多遺漏的,比如要查某某大亨老婆的姨媽的小舅子,你叫那些單純搞數據存儲的計算機如何查?


  為了避免那種尷尬,避免他們在正式會上久議不決,從克林頓時代開始,就演變出完全非正式的茶會慣例,在茶會上,大家說的其實都是正式會議的內容,保密級別也很高,可是不限製大家帶手機等移動通訊工具,也方便大家相互提供借鑒的信息,而這樣的茶會幾乎是每天都會有,大事小事都可以說。


  信息是華爾街在文化藝術品界運作資本的大亨普特南發來的,詢問約瑟夫有沒有興趣去參加一件“內部”的小型藝術品拍賣會。這種拍賣會是小圈子裏進行的,送拍的藝術品往往都有些講究的,一是有些隱匿的富豪需要周轉,將手中的藏品拿出來轉讓,價格比正式拍賣會低許多,人家急著用錢,等不及送正式拍賣會。還有的就是存疑的物品,前來競拍的人就靠眼力了。而在這樣的私人拍賣會上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這都是圈子裏的秘密,敢不敢,幹不幹。看各人。


  約瑟夫參加這樣的拍賣會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常客了,可是今天這個信息讓他想到了一個解決眼下遇到麻煩的方法,他放下手機,用目光詢問著主任克萊頓。


  “約瑟,有話你就說吧,現在我們不是在商量嘛。”克萊頓點點頭說道。


  “普特南大家都知道吧?他可是在文化藝術品界呼風喚雨的人物,我們不妨請他出來做一個節目,或者以講解藝術品特性的理由,向一些人說點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今天碰到了一次,誰能保證今後不再碰到呢?我的意思是,這明顯是以菲利普為代表的一些資本在股市博弈中輸了,他們認為信息不對稱,認為對方是作弊,可我們大家都知道,任何遊戲規則都不可能將遊戲裏所有的漏洞規定死,總會有一些遺漏,有些根本就是遊戲本身性質決定的。比如說,現在文化公司的進入不多,誰能保證今後沒有新的加入?如何處理這次?我個人認為還是相應的做一些前瞻性的建設性的解釋,這樣就可以避免今後再發生類似問題。”


  約瑟夫的話讓在座的五位委員都是眼睛一亮,克萊頓首先肯定了約瑟夫的觀點,“約瑟說的對,這次看似一個孤立的事件,可我們要預防今後再出。”


  普特南沒有想到約瑟夫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克萊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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