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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較量(3)

  不說那邊的瑪索和凱琳娜母女倆又玩出了新名堂,這邊的平濤文化公司CEO江濤就帶著公司的主創人員前往美國進行“業務考察”了,這是個啥節奏?實話說,像薑禱銘這樣的老戲骨是可以隨便出國去考察的,可是,誰買單?要麽是出席國際上的那些電影節之類的活動,要麽就是自己掏腰包出去轉轉了。現在好嘛,一個個的都是戴著各種“眼鏡”,是要去海外尋找各種適合公司投資的機會的。


  搞新公司的上市,在戴琦公司來說也不是第一次,隻不過,這次把華人的企業推進華爾街的證券市場卻是第一回,鄭德勳這些日子忙的厲害,兩邊跑著,一方麵在滬市這邊辦理各種手續,同時,也與辰全集團結清相關的賬務。都成一家了,錢博平肯定不會再押著那筆錢了,直接還給了戴琦投資銀行,並且還支付了法定的利息,讓在滬市的戴琦公司的頭寸一下子就鬆快了,本來在還了華爾街的那筆閻王債後,公司的頭寸多少還是有些困難的,現在好了,幾百億貸款回流。


  讓鄭德勳更加感慨的是,原來搞的那些私募投資,本來都說是成了死賬呆賬了,結果,現在也出現了重大轉機,那些被抓的人,麵臨著要麽想法子還錢,要麽就把牢底坐穿的選擇,沒有哪個傻瓜會去想坐牢。自打出台了針對惡意賴賬的法規後,許多有資產的老賴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在外麵,還有機會去賺錢,在裏麵,隻能是死路一條。所以,但凡有辦法的人,都會想法子清償債務脫身。


  另一方麵,有錢博平這樣的強力企業出頭,在那次哄抬物價不當得利的一些企業,也都老老實實的把多拿的錢吐了出來,人家也不為已甚,你該留的利潤人家不要,要的是你跟著湊熱鬧白賺的,你不想給也行,不會有誰堵著門去逼你,可是,有辰全集團這樣的大主顧打招呼,你就等著慢慢的被困死吧。雖然不可能把所有的遺漏都找補回來,可畢竟有辰全集團出麵,大部分不當得利還是追回來了,最後的損失被控製在了15%以下,可以說,這個結果讓鄭德勳感慨萬千。


  這些手段和事例難道說鄭德勳不明白嗎?明白,實際上在美國,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更多更頻繁,一些不相幹的企業為什麽最後會在談判多年最後突然就談成了?除了桌麵上的唇槍舌戰外,桌子下的交鋒更是激烈,而這種活動在西方人的嘴裏被冠以“公關”,類似這樣的商業公關是什麽?就是誘惑加威脅,你自己選。


  鄭德勳原以為他在這裏多年,有雄厚的人脈關係了,殊不知,他的那些關係都是在傷皮不傷肉的前提下可以起作用,一旦事關到內外有別的時候,誰會去冒著被罵風險去幫他?畢竟,他所代表的利益可不是華人,誰幫他,誰心裏不打鼓?鄭德勳不懂得華人那種浸透到骨頭裏的民族認同感,以為,隻要使用經濟手段,就可以所向披靡。在華人的世界裏,不是說不重視經濟手段,不是說沒有貪財賣主求榮的人,但是,價值觀的主流永遠不可能是西方那樣,就是那些賣主求榮的漢奸,他們的心裏其實也明白自己幹的是斷子絕孫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最後會留下罵名甚至下場悲慘,可是他們往往是沒有退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為了讓鄭德勳能夠專心在這邊準備,希爾頓不顧年邁,親自在華爾街主持平濤文化公司上市的事情,各種宣傳冊子也先後發了出去。


  “希爾頓,找個時間咱們喝杯咖啡如何?”俱樂部裏的小頭目菲利普打來電話,“我看了你現在推薦的華資企業,看上去很不錯啊,看來,你是鹹魚翻身了。”


  希爾頓的年紀比菲利普還要大上十來歲呢,對華爾街裏的這些爾虞我詐哪裏會不清楚,他等菲利普或者其他什麽人的電話已經很久了,心裏也清楚,這一單的運作不會那麽順利,尤其是在俱樂部裏,他希爾頓沒有按照一些人的預計破產,這就會引起更貪婪資本的覬覦,實話說,希爾頓現在的心裏也挺複雜的。


  “我隨時接受你的邀請,我可以在你方便的任何時候與你喝咖啡。”


  希爾頓的謙卑讓菲利普在那邊會心的一笑,“好吧,下班後,我會在……”


  狡猾的菲利普選擇了帝國大廈裏一家很高級的咖啡館裏,距離大家都不遠,而且,帝國大廈在上下班的時間裏,人流比華爾街上的人流還要密集,70多部電梯,經常使第一次來的人迷路,有的人甚至幾個小時都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對菲利普的選擇,希爾頓當然明白對方的暗示了,無非是想趁機切走一塊蛋糕。戴琦公司發出去的宣傳冊,傻子都能看明白幕後的潛力,別的不說,僅僅華人的市場有多大?世界上還有比華人更大的市場嗎?沒有。一旦這個項目成功推出,那戴琦後麵還要推出什麽樣的華資企業?這都是未知數,可都是能叫人看到希望和金錢的未知數。菲利普雖然促狹和陰鷙,可是麵對金錢的時候,他不會用自己整天胡吹八吹的所謂信念和價值觀去影響自己賺錢,而且,在這個時候約見希爾頓是非常微妙的,既有去切一塊蛋糕的用意,同時也有警告的含義。


  在華爾街的證券市場上,除了第一次推薦的IPO外,跟著來的就是二級市場的交易和博弈,所謂二級市場,就是指已發行的證券轉讓、買賣和利用杠杆原理做空做多,在第一次上市的對賭博弈後,緊跟著來的就是二級市場上的廝殺,這個時候菲利普的約見,可以說含義頗深,從正麵去理解,菲利普旗下的資本可以成為助力,從負麵上說,他也是過來向戴琦公司下戰書的,或者是哀的美敦書。


  眼下,戴琦公司最大價值就是他們在華資地盤上撕開了一個口子,這是華爾街資本一直惦記的事情,同時,也是美國一些機構想要幹的事情。戴琦公司一開始就是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得到一些資本助力,得到一些機構的補貼進入滬市的。現在,戴琦公司可以說成功的完成了華爾街資本預期的任務,這不是很好嗎?可菲利普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結局似乎與他們原來設想的不一樣,甚至是謬以千裏。


  菲利普仔細的研究了戴琦近段時間的活動軌跡後發現,雖然在表麵上戴琦公司成功的進入了華資企業,可是,那控股的比例卻是不對啊,就拿第一推上市的平濤文化公司來說,合資後的比例僅僅隻有19%,這個意味就太值得深思了。


  華爾街資本原來的構想是通過合資,通過引薦推薦在華爾街上市,可以獲取那些盈利能力強的華資企業至少30%以上的控股,這樣,不僅能夠在IPO的時候大賺一筆,在今後的若幹年裏,華資所獲得了紅利也會源源不斷的回籠到華爾街,意思說白了,就是華資企業好好幹,為華爾街資本打工,這甚至比出口低廉的紡織品還賺錢的厲害,所以,當華資經濟騰飛後,國際資本要幹的就是依靠資本來華盤剝當地經濟,事實上,類似的企業在華並不少。不過這裏麵也是有區別的,比如說,一些企業是在嚴重失血,非常需要資金支持的時候引進了外資,形成了外國資本占大頭的局麵,可以說,這是人家的眼光好,是在需要的時候雪中送炭,對於這樣的企業,現在,華人是以投桃報李和感激報恩的心態對待的。而另一種就有問題了,比如說鄭德勳一開始玩的那套,那就是盯上了這邊能夠下蛋的金雞,目的就是要來薅羊毛,他們是不會雪中送炭的,純粹就是趁火打劫的。


  麵對國際資本如此貪婪的經濟侵略,國內不是沒有人去想,去琢磨,李凡就是在看了各種案例後才布下了這個棋局,他的目的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見到你非常高興,看來,繁重的準備工作沒有壓垮你!請,這裏咖啡不錯。”


  一見麵,菲利普就笑容可掬,熱情恭維,完全是一副老友相見的樣子。


  這裏是坐落在九十層的一個麵積不大,卻是非常豪華的高檔咖啡廳。帝國大廈的修建目的就是有著眾多的寫字間,從一開始,世界上眾多知名公司和大企業都會在這裏租用或者購買寫字間,大公司多了,高級管理人員多了,為他們服務的各種咖啡廳、餐廳也就出現在各個區域裏了,這間咖啡廳就是最高級的一個。


  “多謝你的邀請,我感到榮幸。”希爾頓晃悠著花白的腦袋說道。


  “我們都是華爾街裏的老人了,在這裏,我們經曆過許許多多的事情,也見證了許多公司的起起落落,甚至,我們親眼看到了雷曼兄弟公司的破產,所以,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菲利普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他喝的不是咖啡,是酒。“在你們的推薦名單裏,加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我要的不多,4個培森就足夠了,這樣,我會在第一天的博弈中暗中幫你一把,或許,我們能夠合作!”


  希爾頓麵無表情,默默的拿起菲利普推過來的一張名片,“亨特證券”,一個連希爾頓都不知道的公司,看來這是菲利普搞的影子公司,也就是說,一個籍籍無名的,卻是長期存在的半僵屍公司,隨時可以拿出來撈錢,又可以隨時犧牲掉。


  “掛個名就要4個培森,是不是多了點?另外,我們已經把所有的相關文件都交上去了,現在再修改……好像會有麻煩啊。”希爾頓很委婉的說道。


  “我說的掛名是隱形的,無須去那些文件上更改,隻要IPO成功了,獲得的費用裏,你劃出一點來不就行了嗎?而我們私底下可以簽署一個協議,甚至,還可以按照劃分的份額補齊款子,這都是合法的,不是嗎?好歹也算是出力了!”


  能夠把公開勒索和搶奪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是美國人了。戴琦公司已經辦好了一切手續,根本就不差錢,而這個時候,硬要塞進來一筆無關緊要的資金,然後用這個去談分成的條件,可以說,菲利普就是來明搶的,還裝出是朋友。


  這樣的事情在華爾街那些資本巨無霸那裏可以說是經常發生,他們所說的都很光鮮,都很正統,可實際上卻都是在威脅,如果你拒絕了,那麽他們也會笑嗬嗬的說一句“下次再合作”之類的鬼話,可轉身就會用各種手段進行報複。如果是在從前,希爾頓很有可能就認栽了,畢竟對方要的不過是一筆傭金而已,可是現在,他不想再忍了,他的眼珠子眯縫起來,認真的看著菲利普的眼睛。


  “你是在為自己買一個保險吧?實際上,你和你身後的資本已經算計好如何狙擊我們了,這筆錢,如果我們全敗,也是要拿出來的,會成為壓垮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對不對?”希爾頓的口氣很平淡,並沒有劍拔弩張,可是話語裏的含義卻是清晰的,“我們按照你們的計劃,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就是最後沒有按照你們的意思破產,你們心裏就不舒服,就想著在這次的IPO中繼續做空我們,可是大家都知道,隻要的做了IPO,券商都會有保障,所以,你又想出了這一招,4個培森看上去不算多,可一旦我們上市被你們做垮了,許多地方的窟窿要填,別說是4個培森,哪怕是一個培森都叫我們很難受,都有可能叫我們完蛋。”


  希爾頓說著,菲利普居然還是麵帶微笑的聽著,時不時的還泯一小口上等的白蘭地,希爾頓有如此反應,作為資深的資本經紀人也是預想到了的,他不在乎。


  “所以,你得與我們合作,想要逃出升天很容易,做完這吃IPO後,與我們合並吧,到時候,你們專職負責在華人那邊找獵物,我們負責在這邊打理,到時候,少不了你的那一份,這是最好的結局了。”說著話,菲利普習慣性的用食指和中指敲擊著桌麵,“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何必還要在華爾街裏打拚?去養老不好嗎?你這次翻身可是借了高利貸的,如果到時候高利貸追上門,你死的更快。”


  “多謝你提醒,我想,我們之間的談話已經清楚了,謝謝你的邀請!”說完話,希爾頓拿出了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算是付清了自己的咖啡錢,站起身來準備走,又停下來說道,“你是不是在猜測,這個老家夥是哪裏來的底氣敢跟華爾街最牛的券商硬頂?我告訴你吧,我沒有底氣,但是,經曆上次的事情我看明白了,我不管是否與你們合作,我的下場都一樣,既然是一個結局,我憑什麽還要逆來順受的讓你們擺布呢?我已經為自己買了保險,我將會去東方養老。”


  希爾頓最後的話讓菲利普似乎覺得自己失策了,應該先給甜頭的,把老東西逼到沒有退路的地步,當然不會再繼續配合自己了,那自己還幹不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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