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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手段(2)

  鄭德勳眼下已經走投無路了,就算是辰全集團現在順著他的意把那個合資協議簽署了,他也無回天之力了。道理很簡單,捅出來的窟窿太大了,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這投資銀行在經營上,如果是經營虧損,說得過去的,好辦,可要是說不過去的,形成明顯的“瀆職”和“非常規”損失,CEO基本上就完蛋了。


  ??首先,鄭德勳當初為了搞辰全集團而放出去的那些完全沒譜的私募借貸,基本上都成了死賬,而且是在會計準則上不可見光的死賬,目前算下來,加上利息損失,足足有60多億,這簡直讓鄭德勳都要發瘋了,就是沒完沒了的打官司,那些本身在社會上就是依靠各種欺詐哄騙手段謀生的家夥們,到哪裏去找錢?他們都已經傾家蕩產,如果繼續在外麵,飯都沒得吃,還指望吃牢飯混完後半生呢。是,法院是可以連打帶罰,可以判決讓他們還錢,可是他們沒錢啊,拿啥還?


  ??其次,鄭德勳再次去華爾街引入遊資的高額利息,讓他進一步的深陷在泥潭裏無法自拔,僅僅靠放出去的投資回收的利潤去償付利息,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而且,作為有目的而引進的資本,根據規矩也是要專款專用的,你可以放在那裏,可以存到商業銀行獲取利息,可你不能將這些款項挪做他用,幹了就得坐牢。


  ??還有,大幾百億資金沉澱在辰全集團這裏,拿不走用不了,這讓鄭德勳幾乎完全沒有辦法。不是人家不還,是你當初給人家下的坎子啊,一切條件都是你定的,現在出現問題,是你自己當時思慮有漏洞,你能怪人家什麽呢?不是活該嗎?


  ??要說,這投資銀行能玩的花樣是非常多的,可以從事證券發行、承銷、交易、企業重組、兼並與收購、投資分析、風險投資、項目融資等業務,一旦做出了規模,投行的業務要比普通商業銀行廣泛的多。而且,投資銀行也沒有孤軍作戰的,往往在身後站著諸多強大的金融機構,有的根本就是一些龐大的商業銀行下的小崽,可是,資本設定的規則就是,一旦投行出現風險,那就會采用壁虎斷尾的戰術,將所有的爛賬和損失都甩給投行,以保全身後的資本安全,這都是公開的。


  ??投行與普通商業銀行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是依靠純粹的貨幣進出利息差賺錢,一個是依靠投資企業,然後轉手出售企業獲得暴利。看上去有些不好理解是不是?投行如何說是投資企業呢?實際上,當投行進入某些企業的重組、兼並後,接下來的就是收購,然後包裝,做出新的策劃,最後再賣出去,這一進一出的利潤可是商業銀行望其項背的,也是投行中最賺錢的項目的。尤其是,打包好的企業,如果本身就是上市公司,原來已經停牌,可經過包裝和發出各種重組信息後,恢複上市,這個利潤簡直就是個無底洞了,也是所有投行最願意幹的事情。


  ??說白了,普通商業銀行,是可以收攬一切存款的,但是,不可以直接對企業進行投資,隻能貸款。也就是說,商業銀行永遠是個錢莊性質的金融機構,負責管理和保管社會上的貨幣流動,從中賺取利息。照這樣看,商業銀行不是賺不到錢了?尤其是當西方金融市場上玩量化寬鬆的時候,到哪裏去找利差啊?這就是為什麽在商業銀行裏也退出諸多“衍生品”的原因,實際上,那些衍生品都是投行這一類機構組織和策劃的,可是投行不能像商業銀行有那麽龐大的營業網點,沒有可能雇傭一大批業務員挨家挨戶的去推銷他們的產品,怎麽辦?就是與商業銀行聯手,讓那些商業銀行代理,隻要打上一行字,“投資有風險”就齊活了,甭管那些業務員說的多麽天花亂墜,說的多麽牢靠,在你簽署文件的時候,這一條肯定少不了,你不小心還真是看不出來。當然,正規經營的業務,還這是能賺錢,能讓買衍生品的客戶發點財,關鍵是,千萬別碰上全球性的股災和經濟危機。


  ??投資銀行正好相反,它不可以隨意的向具體個人攬存,也不可以隨意的向正常經營的企業攬存,隻能是在資本市場上充當中介和管理的作用,充當售賣各種債券、證券的掮客。嚴格上說,投資銀行實際上是為商人和企業老板服務的中介性質公司,隻不過,西方人把這樣的公司也叫成了銀行,至於說普通購買衍生品賺的那點錢,是無法與總收益相比的,那是人家大老板吃剩下來的一點渣渣而已。


  ??鄭德勳幹的就是這些業務,如果我們不是各類機構健全,本地華人資本弱小和不團結,鄭德勳玩的那一套就可以呼風喚雨,就可以在資本運作下大發橫財。


  ??真的嗎?真的,國際資本就是用這樣的法子,隻用短短幾年就將原來已經是發達國家的阿根廷變成了現如今在發展中國家都排不到前列的國家,把就差一步可以進入發達國家的南非、巴西等國給幹趴下,把兩個超級大國給幹掉一個,把東歐諸多分裂出來的小國擋在發達國家門檻外,把已經摸到了發達國家門檻的東盟四小虎打回了原形。與國際資本比起來,那些小國的確是不堪一擊。


  ??“歡迎你鄭先生,我沒有想到你能親自來。你該打個電話,我好去車站接你。”錢博平熱情的與鄭德勳打著招呼,“來來,請坐,你是喝咖啡還是……或者給你弄點白蘭地?我這裏也預備了不少適合你們白人習慣的飲料酒,你可以隨便。”


  ??“我喝茶!來到這裏時間長了,我也喜歡喝茶了。”鄭德勳苦笑著說道,“我這次來是向你求教的,我的律師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能夠救我的隻有你了,我仔細想過了,的確,現在能夠幫我解決難關的人,可能除了上帝之外就隻有你了。”


  ??“你這麽抬舉我?跟你比起來,我可是入門時間不長的初哥啊!”錢博平一邊忙活著燒水燙杯,一邊羞赧的說道,“你在公司裏,喜歡喝什麽茶?要不我讓你享受一下龍井茶?用我剛剛淘來的一個紫砂壺來衝泡,你要是喝得舒服,那個壺我就送給你了,沒事的時候,自己靜靜的泡上一壺茶,細細的品味品味。”


  ??要說鄭德勳沒腦子,那是不對的,錢博平說的顯然是話中有話,他點點頭,示意錢博平可以在他這裏展現一下他沒見識過的東西,剛才那句喝茶,也不過是為了迎合錢博平,他如何能喜歡喝茶呢?不過是說出來讓錢博平心裏高興。


  ??於是,錢博平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製作精美的錦盒,打開後,拿出了一把供春壺,不用說,肯定是魏東琴送過來的,僅僅是那古色古香的外表,就讓鄭德勳小小的驚愕了一下,“這,這不是古董嗎?用古董泡茶?”


  ??錢博平熟練的用滾燙的開水把供春壺裏外都燙了一遍,然後將茶壺倒扣在茶盤上控水,“我知道你心裏急,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磨刀不誤砍柴工,咱們先把心情平複下來,有話慢慢說,在我的概念裏,你碰上的那點事就不是個事,尤其是運用你們的遊戲規則去玩,想解套一點都不難,關鍵是你的思維被鎖住了。”


  ??錢博平的話讓鄭德勳無法反駁,可他還是不明白,自己覺得天塌下來的事情,怎麽眼前這年輕人卻是覺得無所謂呢?這有些不合常理啊?他囁努了一下。


  ??“現在,就是你同意簽署那份合資的協議,對我個人來說也是無濟於事了,產生的窟窿太大了,我現在不知道如何解套,甚至……我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走下去了,我終於理解了為什麽有些人會從帝國大廈上跳下去了,我覺得一片漆黑。”


  ??“在這個事情上,你是忠於你的老板的,從這點上看,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如果你反過來想,把你玩的這一套調轉槍口,在眼下西方市場上去獵殺那些經營不善卻又具有很大潛力的企業,你認為,你的經營業績會不會更大?”錢博平把茶葉放好,然後衝上了熱水,輕輕的蓋上了茶壺蓋,將茶壺推到了鄭德勳的麵前,“等上一會,然後你可以用小杯子慢慢品,也可以用嘴直接喝,口感有區別。”


  ??鄭德勳盯著茶壺,腦子裏卻是在想著錢博平那看似無意說出來的話。


  ??“我的業務是在這裏,根據老板當初的指令,我是不可以跨區做業務的。”


  ??“是啊,可是如果你這個公司的老板換了呢?當然了,是私底下的,你的老板要的是什麽?是利潤,是資本的增值,能夠滿足他們的要求,讓他們從這次的風險中脫困,讓他們今後可以繼續的賺錢,他們還能那樣要求你嗎?”


  ??鄭德勳比錢博平這一連串的說法給弄的腦袋瓜子有些短路,他急劇的思考著,想猜測錢博平話裏的含義,可是西方人的思維模式,很難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好吧!你先在這裏慢慢的喝茶,我去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務,中午,我們一起吃飯,也許,你會想明白的。”錢博平站了起來,“這茶真的不錯,隻不過,你隻能衝三次水,三次後就把茶葉換掉,這樣才能保持茶葉的香味。”


  ??現在錢博平說的一切話在鄭德勳看來都是有所暗示的,這三次水,算不算是錢博平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呢?在前麵,鄭德勳的確是與錢博平交鋒了兩次了。


  ??錢博平離開後,鄭德勳就是機械性的自己給自己倒茶,然後喝了下去,一開始完全沒有感覺,因為他的心不在這裏,他的腦子在飛快的轉悠,讓自己轉頭去歐美市場狙擊,不是說他不敢和不能,是他自己被國內的老板限製住了,也就是說,眼下的這個投資銀行,實際上是專門針對華夏而成立,是到華夏來薅羊毛的,離開了這個本質,他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在鄭德勳看來,其實在華爾街也不是自由的,也是受到來自多方麵管製的,對此,鄭德勳在考慮要不要對錢博平說。


  ??錢博平在大致方向上知道李凡又在布局,可最後如何去實施,他還是有些吃不準,借口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其實是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給表弟李凡打電話。


  ??“小老大,那個鄭德勳來找我了,下麵該如何辦啊?我看他萎靡不振啊!”


  ??“你就按照我原來跟你說的那樣,答應幫他就行了,你具體的工作得分成幾步走,不能急,要把對手逼到不得不吞下苦果的時候,他們才會鬆口,否則,提早暴露了我們的意圖就很麻煩了。”李凡在工地帳篷裏拿著電話與表哥通話。


  ??現在,他的腿已經在經過中藥治療後“痊愈”了,恢複如常了,為此,當地醫院的主治醫生和省醫院的相關科室正在拿著他的病曆進行研究,要寫出新的論文,對此,李凡也不說破,實際上,老爸給的方子對治療血管栓塞是有效的,關鍵是中草藥的挑選需要認真,可不是隨便那個藥鋪裏就行,這一點,李凡特別強調了。正是李凡的這個強調,使縣醫院在當地采購了一批新鮮的草藥,然後運用到了一些患有其他栓塞的病人身上,別說,效果還真不錯,至此,一些醫生才算是明白,不是說中醫不行,而是中醫現在需要的草藥在質量上沒有量化標準,往往都是種植出來的,在藥效等方麵那不是打折扣,是壓根就沒有,甚至相反。


  ??試想一下,當某一種藥材在市場上的需求量變得很大的時候,到哪裏去尋找那麽多的野生藥材?於是,把種植業的手段都用到了藥材的種植上了,當西洋參像蘿卜一樣的生長,當各種農藥、化肥等等手段進入了中藥種植,那個藥效……


  ??“凡凡,你最好還是跟我交個底,我該如何答對他?要不,我不能老是玩玄的啊是不是?再說了,我知道你是想吞掉鄭德勳那家投行,我們也有資本可以那麽幹,可是,真要幹了,他們身後的外國資本會不樂意的,這可是很犯忌諱的。”


  ??錢博平在電話裏把海外的一些相關法律又說了一遍,他怕李凡不熟悉這些。


  ??“這些你不用擔心,你隻要說動鄭德勳反戈一擊就成,並且向他保證,不會引起他擔心的任何麻煩,他的公司不也是注冊在開曼群島的嗎?在那裏注冊的公司多了去了,既然是國際資本,那麽,他身後的資本為了止損,肯定會同意新的股東進入,隻要這個股東不是華人,不是來自東方,當他們看著琳琅滿目的項目和金錢時,你認為那些資本會不低頭嗎?放心吧,隻要鄭德勳願意跟我們幹,那個CEO的位置還是他的,辦公地點還可以在上海,但是,活動的範圍就是全球,而不是像原來那樣眼睛裏就盯著我們這裏,讓他也知道,什麽叫大逆轉!”


  ??有了李凡這個話,錢博平心裏也有底了,盡管他也不知道最後的計劃是什麽,由誰來執行,可是錢博平知道的事情足夠他在鄭德勳麵前裝裝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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