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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資本力量(1)

  凱琳娜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拿著李凡挑出來的那張畫就進了畫室。


  ??這凱琳娜小時候是個左撇子,在進入華夏讀書之前,其使用刀叉和拿筆寫字的時候還都是左手,可到了華夏,尤其是認識了李凡之後,就強迫自己改用右手了,因為,他發現李凡是左右手都能來的,打球的時候是左右開弓,就是陪著凱琳娜吃西餐的時候也能配合著與凱琳娜一樣。凱琳娜不服氣,更是看到華夏左撇子不多,使用筷子的時候,左撇子還容易與旁邊使右手的筷子相碰,更重要的是,華人使用右手拿筆寫字的樣子非常漂亮,漢字是很難用左手去寫的,這與寫曲裏拐彎的拉丁字母完全不一樣,你左手腕子無論怎麽擰巴著,寫不了多久,保證就堅持不下去了,所以,在華夏,哪怕你是左撇子,寫字都還是用右手。


  ??可是當凱琳娜好不容易把寫字憋成右手後,進入到大學學美術的時候,她才發現,使用毛筆卻沒有那麽多禁忌,左右手都行,因為寫字的時候實際上是懸著手腕的,當時凱琳娜還想,早知道如此,當時用鋼筆寫字的時候就不能懸腕嗎?可是已經學會了右手使筆,凱琳娜也不想放棄,李凡告訴他,堅持用右手,偶爾練習左手,能夠方便開發整個大腦。於是,凱琳娜就堅持使用右手創作。


  ??那現在李凡為什麽讓凱琳娜用左手去畫呢?道理很簡單啊,掩藏繪畫的風格和筆調唄,畢竟,在美術學院裏,沒人知道那個轟動國際拍賣市場的羋凡就是凱琳娜啊,難道說要在學院一年一度的評職稱中露餡嗎?那將會給凱琳娜帶來多少麻煩?李凡一點,凱琳娜就明白了,李凡給她挑出來的就那張《羅霄山百裏圖》,隻不過,李凡將名稱給改了,把羅浮山刪掉了,就留下了《百裏圖》三個字。


  ??說,凱琳娜以前就不參加學校的畫展嗎?參加,就像交作業那樣送上幾張寫生圖就算完事,這也是李凡教她的。可今年是要參加評職稱啊,想要從助教升級到講師,你好歹得拿出一輛幅看得過去的作品吧?這樣的事情,凱琳娜當然不如李凡精明了,不把老公揪過來出主意,那還是華人媳婦嗎?這幾年不是白混了?


  ??對凱琳娜的要求,隻要能夠滿足的,李凡是從來都不逃避的,凱琳娜得意的就是老公對他的百依百順,這在西方可是很難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們相處的相敬如賓,卻少了自己家裏的這種像玩鬧一樣的溫馨,要說起來,華人家裏的男人還真是比西方男人要強得多,隻要是沒啥壞心眼的人,家裏基本上都是如此,都是讓著媳婦呼風喚雨,可實際上,家裏真要有啥大事出現,拿主意的還是男人,出麵去抗的也是男人,女人,就是男人的一半,可以在家裏撒嬌,可以在家裏欺負男人,可以在孩子麵前號稱是家裏的一把手,偏偏最關鍵的時候,還是得靠男人。不信?去調查那些和諧一輩子的家庭,基本上如此。


  ??曾經流行的一句話,“我在家裏貌美如花,你在外麵掙錢養家”,很是讓一些女孩子心醉,甚至還那這個作為尋找對象的標準,殊不知,這句話的根本還是要女人像女人,把家當做生活的基石,沒了這個基礎,光是貌美如花有個屁用。


  ??被李凡用另一種形式畫龍點睛後,凱琳娜的那幅《百裏圖》還真是在學校裏的畫展上出了風頭,論寓意,不算深邃,可也不算淺薄,在格局上不大不小,比不了那些大家們的千裏圖萬裏圖啥的,卻也是一番自然景象,完全符合凱琳娜的身份和年紀。論畫工,中規中矩,潑墨有,工筆有,該寫意的地方寫意,該工筆的地方精細,雖然說偶有瑕疵,但無傷大雅,總體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這幅畫讓凱琳娜的講師職稱就算是到手了,助教還不到兩年,升講師了,在美院算不上尖子,可也絕對不是落後的,這個事情讓凱琳娜順利的沒有丟麵子。


  ??凱琳娜在美院也是一個怪胎,以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女人的形象,在美院裏學的是國畫,教的是寫生課,這的確是讓許多新生無法相信,大多數人都以為她是學校裏搞東西方文化研究的,沒想到,人家還就是幹的地地道道的東方文化的活,想請她給講講油畫上的學問,人家直接就回答,“我不懂,我沒學過。”還一口的京片子,叫許多學生是大跌眼鏡,也成為美院裏的一個奇葩。


  ??凱琳娜真的沒有學過油畫嗎?也不是,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瑪索學過塗鴉,可是凱琳娜對油畫始終就是沒有多少興趣,偏偏到了華夏後,看到許多國畫作品,對國畫的興趣卻是很濃,認識李凡後,李凡更是給凱琳娜找了些國畫中的精品讓她臨摹,還把許多國畫大師的精髓說給她聽,那種畫在是與非似之間的邏輯在西方畫作裏是絕對沒有的,而這是與非似偏偏又是人們社會生活的另一種解釋,這讓凱琳娜的興趣升華到了另一種層次,也是催動她臨摹《富春山居圖》的動力。


  ??“這二幅畫你可以先去看看這二首唐詩後,再重新畫。”李凡看到挺高興的老婆,好像是故意給她潑冷水,“反正你最近也是在家裏保胎,沒事就琢磨琢磨。”


  ??凱琳娜走過去,看到是自己在羅霄山寫生裏麵的幾張,而給她的幾首唐詩居然是杜牧的《山行》,李商隱的“無題”,相對應的兩幅畫,一幅是在山間小路上蹣跚行走的遊人,一幅是佇立在山峰邊遙看日出的一對年輕人。


  ??“這首《山行》我記得有不少爭論呢,我該如何去把握?還有啊,這對年輕人……我說不好他們是不是情侶,是不是到那個地方去見證什麽的。”凱琳娜說。


  ??“你可真實誠!你是畫家,是搞藝術的,這兩幅畫的畫意要去那兩首唐詩裏去找,爭論好啊,爭論不是在告訴你,你可以展開自己的想象嗎?而那對年輕人,你看看他們的著裝,是不是一南一北?為什麽走到一起?難道就不能寓意些什麽故事?藝術嘛,源於生活高於生活,你們上課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嗎?千萬不要小瞧了那些唐詩宋詞,有許多精品裏的意境,還真是後人沒法用繪畫描述出來的,你別不信,我隨便說一個,你給我畫出來?”李凡看到凱琳娜不信的眼神,就故意逗她,“蘇東坡的一首詞叫《江城子》,那可是絕對的頂級名作,後人不知道引用和傳頌了多少,可直到今天,我還沒有見到一幅能看得上眼的此類型畫作,我這裏說的看得上眼可不是說是我,是畫界和藝術界,沒有,真的沒有。”


  ??說到這裏,李凡的大腦也神遊起來。進入新文化運動後,以徐悲鴻為代表的一群新派畫家,開始用古代寓言、成語典故等等作為命題繪畫,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愚公移山》《田橫五百壯士》《九方皋》等,傅抱石的《策賬攜琴》《竹下騎驢》等。其實在當代畫界裏,用古代人的創作借喻的也有不少,比如張果老倒騎驢,鐵拐李跛腳行萬裏,鍾馗打鬼,呂洞賓戲牡丹等等,都是今天許多畫家筆下的描述古人的畫像,寓意當今社會的一些現象,可要說能夠把蘇東坡的幾首最著名的詞給畫出來……難度太大了,對於古人的詩詞,那可不是依靠平鋪就能行的,那是給小學生畫小人書的方式,一副好的作品,那可是要在畫中寓詩,畫中寓意的,簡單的故事好畫,原本就是曠世絕作的詩詞,哪裏那麽好畫?能夠把其中的一句畫出來,就已經是書畫大家了,比如齊白石的《蛙聲十裏出山泉》。


  ??蘇東坡是文藝界豪放派的鼻祖,這樣評價他是一點不為過的。在他的那個年代,文人都是含蓄的,其他文藝的表現也都是含蓄的。在北宋之前,就連書法都講究方圓,人們強調的是謙虛和慎言慎行。而蘇東坡卻是用熾熱的真情展現了一代豪放派的天地。有人說了,難道說李白不是嗎?還真不是,李白早在古代就給其定性了,那是狂放派的鼻祖,狂放派與豪放派是不一樣的,這也與他們的身份有關,不管怎麽說,蘇東坡是官場中人,你可以豪放,豪氣,但是不能出格,李白卻不是,本來也是,但是,他的這個官場與蘇東坡那種是不一樣的,蘇東坡是在下麵辦實事的地方官,還頗有建樹,而李白卻是陪著唐玄宗嬉樂的一個掛名翰林,在性質上完全不一樣。正因為他的狂放,李白的作品屬於浪漫主義色彩的想象,所以,被後世冠以“詩仙”的雅號。而蘇東坡則是腳踏實地,對能接觸到的一切都有興趣,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上可陪帝王聊天,下可與村童戲耍,能寫能畫,能當小吏,也能當封疆,他憂民憂國,性情豁達,做事就真幹,失敗也看的清淡。實際上,蘇東坡就像一棵樹,向著生命需要的各方向伸展枝幹和根係,在過程中探索成長的樂趣,吸收天地人間的養分,用現在的話說,蘇東坡活的真。


  ??李凡說著無意,凱琳娜聽者有心,也不管肚子裏的孩子,從這天開始,幾乎把描述蘇東坡的各種書籍全都看了一遍,心裏憋著勁要把那首詞的意境畫出來。


  ??年前,李凡總算是清閑下來了。在A國的考察報告也弄完了第一稿,交上去讓上麵的專家們去找毛病吧,對這個,李凡是有準備的,寫的時候也故意弄錯一些地方,要不然,人家挑不出毛病,最後還是要折騰。本身,由於洞穴通道的土壤分析還沒有都搞出來,連十分之一都還沒有,報告上不出毛病也是不可能的。


  ??李凡不是班主任,教學課程也結束了,年底開始,各個班的學生都進入期末考試複習階段,可以說,這個時候的他是很清閑的,要不,他哪裏有時間折騰凱琳娜的那點事情?他就那麽一說,凱琳娜就再也不打攪他了,隻不過,李凡要承擔所有家務事情了。小李暉被奶奶接走,家裏的保姆就沒有了,家務活就得他幹。


  ??吳廣德在新年前給李凡打來了電話,喜氣洋洋的,這一年,他在當地的成績斐然,雖然時間不算長,可是帶給當地的影響非常深遠,尤其是錢博平在那裏點起的一把火,硬是讓當地的經濟蓬勃向上,給李凡打電話來的意思是,想請李凡過去再給看看,被李凡一口拒絕了,“別想一口吃個胖子,要懂得有張有弛!”


  ??簡單的一句話再次點醒了吳廣德,連連感謝,還相約過年大家聚聚。可就是這個要求也被李凡拒絕了,“我不成啊,媳婦的肚子裏又有了,老媽老爸那邊早就給我規定了,過年必須回家,而且禁止任何形式的外出,你是不是也應該努力?讓嫂子也給你增加個帶把的?我記得你可是家裏的獨子喲……”


  ??吳廣德知道,再聊下去自己非崩潰不可,為這,已經跟黃瑛拌幾次嘴了。他是想要,可是黃瑛不幹啊,人家說,再過幾年再說,他那李凡做榜樣,黃瑛更有話說了,你們幾個就是被那小子給帶歪的,他那媳婦多清閑啊,你能讓我清閑嗎?


  ??錢博平此時卻是忙乎的一塌糊塗,鄭德勳太不講究了,貸款時間一到,連商量都不商量的就逼著辰全集團還貸,還向錢博平發出了律師函。錢博平“憤怒”的對當地代理人發了脾氣,“難道連年都不讓我們過了嗎?”


  ??那邊的鄭德勳心裏想的還就是不讓錢博平過年,就是玩的“趁你病要你命”的把戲。說起來道理很簡單,一年一度的春節,是華人社會中最大的事情,過年的時候,誰要是敢不給員工發工資和獎金,那就等著人家抽你脊梁骨吧,從上到下都會給你好臉色看。而在楊校長到達之後,錢博平得知有這樣的內援,當然就放手開始幹了。首先,他把公司本來還有的流動資金,全部撒出去扶助當地原本根紅苗正的合作企業,這些企業在一些不法分子搗亂的這半年裏,損失慘重,傷痕累累,大家都麵臨著過年的“坎兒”,否則,還真說不好要倒掉幾個。


  ??古語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在鄭德勳搞事的時候,必然會有一批當地的中小企業被殃及,他們無論怎麽去掙紮都是徒勞的,對這一點,錢博平是早就有準備的,平時給這些企業是當的輸血,當然,這都不是白給的,都要以將來的業務做籌碼的,對這樣的處理方式,也是等到當地人認可的,畢竟是一些搗亂者造成的,卻是叫同樣也在受害的大企業過來幫助擦屁股,任誰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說話就到了年底,接下來的一個月實際上是各個企業籌錢發過年前最後一次工資的時候,不管業務做的如何,總得叫員工能回家過年吧?哪怕是借,也得過年,問題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有誰借錢給他們?錢博平的舉動讓許多人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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