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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幹一起幹(6)

  話說,方丹還是追到了燕城,他要找薛萬錦兌現節前的那些承諾。薛萬錦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沒有再廢話,直接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合作協議,還是中英文對照的,上麵還言明,以中文文本為主,一旦發生糾紛,在華夏國際貿易仲裁委員會仲裁。裏麵的條款都是按照國際慣例書寫的,唯一的區別是,這邊的合作方由原來薛萬錦一家變成了王氏、魏氏、蘭氏以及鄧氏,加上原來的薛萬錦一共有五個合作方,隻不過另外四家所占的比例比較小,加起來還沒有薛萬錦的多。


  根據股權分配比例,方丹作為法國拍賣公司代表,占比例為50%,薛萬錦作為合作方占比例為26%,其餘四家,各占6%。薛萬錦給出的理由是,那些都是他的好朋友,遇到機會,不給人家不夠意思。而在方丹看起來,那是薛萬錦對投資陌生行業不托底,找來幾個冤大頭分散風險。對此,方丹給予了充分的理解。


  合資經營拍賣公司,薛萬錦把董事長和總經理這些大權全部都讓給了方丹,那意思是,我就管出錢,其他的事情,你願意咋折騰就咋折騰,你不怕把自己的投資扔進水裏,那我也不在乎扔出去的這些錢。對此,方丹更是喜出望外。


  在方丹看來,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合資企業,目的當然是要在華夏開戰業務,最根本的還是賺錢嘛,要想賺錢,方丹就得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營銷方案和方法,最忌諱的就是內部的爭論和相互掣肘。現在好了,薛萬錦簡直就是大撒把,還給方丹成立了一個專業的籌備班子,讓自己的女婿到Y大學去招募了幾個馬上就要大學畢業的學生,這些學生裏,就有古代學係的第一屆畢業生。


  李凡是提前畢業的,這個沒法比,可係裏大多數學生還是得按部就班的讀完四年才行啊,有些學生還掛著學校裏的研究生呢。對這樣的學生,方丹是滿意的,他知道這不是薛萬錦把自己的手下安插進來,這就使方丹感覺很是安全了。


  各項手續辦的也很順利,手續齊全,資金到位,又是不啥敏感的行業,而且,在申報項目裏,有一條寫明了“力主將流失在海外的華夏文物回流”這一條,很吸引人啊,加上方丹的名號,那在世界拍賣界也是有一號的,所以,在申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阻力,不過是需要時間,讓一些公文在路上走。


  大致手續差不多了後,方丹也要趕回巴黎了,因為那邊的春拍已經到了裉節上了,他必須回去主持公司裏的工作了。劉道源?人家早就回去了,法蘭克福的展博會已經擴大,劉道源在華夏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後,帶著更多更精美的藝術品回去布展了,再說了,他的那倆孩子都得回去上學了。


  劉道源發現了,自己的倆孩子每年回到國內來呆上兩個假期後,回去就成為學校裏的學霸了。一開始他還無法理解,等到他與倆孩子一聊才知道,這倆孩子在K城與他們的小夥伴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外語稍微強點外,數學水平與珠峰醫院大院孩子比起來,相差的太遠了。比如說,都是讀小學五年級,人家這邊的學校都已經開始學習方程式了,可是在德國呢?似乎也有,可是不過是蜻蜓點水,至於說速算、小數、分數以及這些數的混合運算等等,這邊都是基礎中的基礎,而在歐洲,在德國,五年級學的還真是算數,而不是數學,還是四則混合運算。


  劉大小劉小小兩兄妹在與大院孩子交往中,不知不覺就跟著學起來了,其實,這些知識對於半大孩子來說並不難,隻要入了門,接下來就容易多了。倆孩子是沒有什麽暑假作業寒假作業的,可大院孩子有啊,於是,他們倆陪著人家做,自己也就學了個七七八八了,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在這裏學了正宗的中文,思考問題已經像劉道源那樣,邊看他們滿嘴的外語,可腦袋想事情用的卻是中文,這速度自然就比用拉丁字母琢磨的速度快多了。


  有人研究,說,為什麽華夏的乒乓球可以稱霸世界半個世紀?同類型的體育項目,但凡華人上手後,就可以很快衝到世界頂尖上。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漢語思維的速度快,隻要是鬥心眼的項目,華人一旦上手就能突破。乒乓球如此,羽毛球亦是,日本為了提高水平,第一是吸納華人入籍,結果很快入籍的華人就在日本球壇稱霸。第二是派出孩童到華夏從小學起,結果就是,來的小孩子未必就能真正進入最神秘的訓練,可憑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她們回去後也都挑起了日本乒壇的大梁,那些女運動員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不看他們身穿的號衣,你還真看不出來那是日本人。近幾十年,能夠跟華夏球隊拚一下的人,無不是跟華夏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地區和國家,這種瞬間變化太快的運動,用拉丁字母去思考,的確是太慢了,太複雜了。這也是為什麽在國際上,真正的漢學家,學了漢學後,都變得格外的深沉和有涵養,有寬容心,見過哪個著名漢學家像川普那樣張揚的?


  劉道源未必知道這裏麵的竅門,反正他是習慣用漢語思考問題,捎帶著也把倆孩子給傳染了,如此兩個小精靈,在他們那個學校裏,那還不成學霸?就連已經被通話的愛瑪,也成了中國大媽,也變得格外的鬼馬,沒有她,就她那呆板的哥哥,能整出那麽大的動靜來?才怪!現在,魯道夫的熱狗在德國可是名牌。


  方丹回到了巴黎,審核春拍送拍的物品清單,一邊看一邊就搖頭,因為這次的春拍沒有重量級的藝術品,這讓他感覺很是不爽,他把業務經理叫了過來。


  “今年的春拍怎麽如此的寒酸?連個一流畫家的作品都沒有?為什麽不去找?而且,這清單上的好幾件瓷器,都沒有權威的鑒定證書,這不行!”


  “自打我們去年上拍了幾幅瑪索女士的畫作後,當今畫壇裏正在流行一股新風,用傳統油畫技法去描繪山水,寓意新的思想,許多著名的畫家都在改弦易張,可這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所以,他們這一年來幾乎都沒有作品,沒有作品如何送拍?他們的舊作也被一些人收藏,輕易不肯拿出來啊。”營銷經理福斯內小心的回答著,“那些瓷器的送拍者不願意去做年代鑒定,如果要鑒定,他們就不送拍了,他們說,收藏古瓷器考的就是眼力,如果都用儀器鑒定了,那就少了一番樂趣,所以,他們寧願在私底下交易,也不肯通過鑒定送拍。”


  “這樣啊!”方丹心裏有些反胃了,“畫的事情……我想想辦法,那些瓷器,沒有權威鑒定,我們絕對不上拍,這是個原則!萬一弄出了贗品,對我們的殺傷力太大,這個原則不能逾越。他們願意自己私下裏交易就由他們自己去玩好了。”


  “問題是,我們的競爭對手,英國的那幾家拍賣公司卻是答應接受他們的條件,如果不是那邊有蘇富比佳士得這樣的大公司壓著他們,他們很可能就直接過來收貨了,現在,那幾家公司聯合成立了科寶拍賣公司,他們可是會把我們的客戶搶走的啊!”福斯內不無擔憂的提醒老板,他覺得,這些潛在的客戶不能丟。


  “用公司的信譽去賭對方那些小醜的挑戰?你在學習經銷的時候沒有這樣的論文嗎?我看你簡直是昏頭了!”方丹這是真生氣了,“不按規則出牌的客戶,不要也罷,他們帶給我們的不是生意和金錢,而是一個沒有底的無限風險!”


  福斯內此時隻能低頭認栽了,他無法反駁老板的話,可是,如果春拍連這點瓷器都拿下了,那春拍還拍什麽呢?這不也是在砸自己的牌子嗎?


  方丹似乎看出了福斯內的想法,於是,他淡淡的說道,“上拍的物品我會去聯絡一些的,如果我們沒有湊齊物品,那麽我們要買取消這次春拍,要麽把春拍的等級調低,公開宣布此次春拍的級別為B級,寧可沒有東西拍,絕不可以弄虛作假。我相信我還是有些能量的,你先把那些屁股擦幹淨,其它的事情等我消息。”


  福斯內走了以後,方丹第一時間把電話打給了石大慶,他太清楚石大慶那個展室裏的東西有多名貴了。他希望石大慶能夠幫他一次。


  “親愛的石先生,我是方丹,我遇到困難,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當然,隻要你幫助了我,我這裏將會給你豐厚的回報!”方丹在電話裏直截了當的說道。


  “原來是您啊!您好,我想不出能幫你什麽啊?我就是一個工匠。如果你那裏需要有什麽東西加工,這個我是可以效勞的。”石大慶也坦然的說道。


  “不不,你那裏有很多好東西,我不多要,我希望你能挑選五件物品到我的春拍會上上拍,實話說,今年我們搜集的物品太少了,湊不齊一次拍賣會啊,至於你送拍物品的底價,由你來定,我不收你任何送拍的費用,一旦成交,我隻收你5%的手續費,如何?我知道你是厚道人,幫幫我這個老頭子。”


  “這樣啊?我做的東西送到海外去拍賣?我還沒想過呢,這樣吧,我原則上答應您,可我還是要想一想啊,我不清楚在這方麵的規定啊,萬一有限製,我也就無能為力了,當然,能夠接到您的邀請,我還是很高興的,謝謝您!”


  石大慶老實嗎?老實,不說假話。真老實嗎?也未必。過年時候李凡跟他說的“釣魚技法”,當時他並不很認真,也沒有想那麽多,可這才過多久啊,那糟老頭子就找上門來了,而李凡當時就告訴他,一旦對方找上門來,必須要抻一抻對方。現在想起來,小老大是把這些都算計好了,要不然,也不會讓石大慶帶著那些人去參觀輕易不給人看的展室,那裏,就是當地的父母官都沒進去過。


  放下石大慶的電話,方丹又把電話打給了劉道源,“我不管你現在有多忙,也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你必須給我找兩幅瑪索女士的新作來,這是你欠我的!”


  “老頭子!說什麽哪!憑啥說我欠你的?我一點也不欠你的!”


  “是嗎?那麽好,咱們仔細的算算!”方丹對劉道源可是不客氣了,聲色俱厲的對著視頻頭說了起來,“第一,那幅《禪心僧》是不是相當於你閃了我一把?那是一幅多麽名貴的畫作啊?其價值你我心裏都清楚!第二,你帶我去華夏,最後你甩手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你害得我滿世界的撞牆!你缺少一個正直人應該有的紳士風度,對比起其他的華人來,你不合格!第三,你答應幫助我籌集春拍物品,可到現在,你連個水花都沒有弄出來,你以為我忘記了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這是跟我耍無賴啊!”劉道源也是個油抹布,混不吝,對方丹的指責不認賬,“第一點,那是不可抗力,放眼世界,任何國家的法律對此都無能為力,對不對?第二點,我還沒有找你說道呢,你小子在華夏已經都把合資公司的協議簽了,你想到過我嗎?我當不了股東,當不了經理,可我當個名譽‘拍探’行不行?你跟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的關係用了全,還鬧出了那麽多笑話,最可恨的是,那幅《仿富春山居圖》水印畫,是我告訴你們貴重的,可結果,你老小子自己弄了一幅,而我,我兩手空空,居然沒有!我跟誰說理去!第三,我說幫你找送拍的物品,可現在不是還沒有到最後的封收期嗎?你怎麽知道我就沒有?實話告訴你,瑪索大師的兩幅畫就在我手上,我就不給你看,我饞著你,我看你老小子能把我怎麽辦!還有,我在K城也找到了一個物件,還就是法國人保羅。杜美的一本日記,這個人物你知道不?不知道?那你查查吧!”


  方丹遇到劉道源這樣的還真是沒轍,不過有一點他心裏是有底了,那就是,劉道源那邊有準備,還是好東西,有這兩大神助攻,方丹覺得,就是被劉道源羞辱了一下也不為過,畢竟在華夏搞合資公司的時候,他的確疏忽了劉道源的感覺。


  石大慶沒有直接答應方丹,雖然是按照李凡說的,先抻一抻,可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他不知道挑什麽東西送拍,這個事情得小老大幫著定。


  李凡接到石大慶的電話後,就說了一句,“回頭我把清單發給你,定價也發給你,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跟你細說,你按照清單去準備,帶著嫂子出去轉轉也好,見見世麵,你兒子?還是算了吧,他啥都不懂,出去太早了,以後有機會的。”


  於是,石大慶那邊開始準備,而劉道源拿出的筆記本可是把方丹樂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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