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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觀花(5)

  “我可以幹啊,小的時候跟著義兄把老爸的吉普車都給拆了,那個時候我還不到十歲呢,這摩托車沒啥高科技的,隻要肯花錢,找人做點零件不是啥難事吧?至於說這補漆……不用補了,咱們全部重新噴漆,修這東西一點都不難的!”


  聽了李凡的話,劉道源算是服氣了,“你到底還有啥是不會的啊?”


  “不會的多了去了,我這也就是跟著義兄學了兩天,搞這個摩托車問題不大,你要是讓我去修新出的高端豪華車就沒戲了,畢竟術業有專攻嘛!”李凡笑著說。


  得,在布拉格淘到的最大寶貝就是這輛寶馬在二戰前夕生產的R71邊三輪摩托車。說起來這摩托車還是很神奇的,有許多地方的設計直到今天仍然是經典的。


  上世紀九十代以前,寶馬的翻譯名字叫“巴依爾”,寶馬這個名稱不過是近三十年的事情。1992年,瑞士一家公司取得了在香港開立分公司,他們準備利用香港這個基地向國內代理銷售BMW轎車,這也是BMW在國內的第一家代理公司。他們在香港注冊的名稱也是根據“巴伐利亞”的發音特點,取名為“寶馬利亞汽車有限公司”,並決定在國內推廣BMW時用“寶馬”這個極富華夏特色的名稱。


  在那個時候,西方品牌都在挖空心思的給他們的產品起一個既吸引華人眼球,又具有東方文化特點的名字,比如,奔馳汽車原來是直譯“本茨”,後來按照華夏文化的愛好改成了“奔馳”,可以說這兩個品牌改名是成功了。可是也有很多失敗的例子,比如,沃爾沃最早在香港叫“富豪”,雷克薩斯原來叫“淩誌”,後來由於名氣不響亮,又為了迎合當時華人喜歡洋名的愛好,全都改回去了。


  離開了布拉格,劉道源幹脆那租賃的那台車開到了維也納,距離不過300多公裏,他與李凡換著開車,輕輕鬆鬆的就到了維也納。而他們這次去維也納已經少了淘寶的興趣,可以說,光是那幾塊寶石就已經讓愛瑪很滿意了,而其它的,那些西方人熱衷於的二戰和前蘇聯的一些東西,愛瑪和劉道源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偏偏,這些東西在中歐的地攤上是一堆一堆的,還有一些在許多國家早就禁獵的動物標本,這也是東西方文化的一個巨大的差異。


  在西方白人的家裏,許多男人喜歡掛著各種猛獸的頭顱標本,有的幹脆就擺放野熊的標本,他們用這樣的形式來炫耀自己性格上的強悍和勇猛。如果是他們自己參加某次狩獵活動自己打的,還會有證書放在旁邊,那就更是得意的不行了。


  而中國人,哪怕是自己打的,也不會把這些東西放在自己家裏,華夏文明不喜歡炫耀武力,農耕民族的天性不推崇“殺戮”,武鬆打虎後,那個虎頭不也是沒顯擺出來嗎?華人崇拜的是“以和為貴”,推崇的是“文雅、含蓄和中庸”。


  到了維也納,住進酒店,一家人就都開始捯飭了,無他,晚上他們要去聽音樂會,對此,李凡也是無所謂,凱琳娜倒是高興的不要不要的,她小的時候跟著父母曾經到金色大廳聽過世界上最著名的“新年音樂會”,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這次怎麽說也算是“故地重遊”了。沒有帶合適的服裝,於是,李凡又帶著凱琳娜到酒店裏的服裝店裏去“買”,其實,在歐洲各個大城市裏,都有禮服租賃的生意,可是,在李凡看來,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種生活方式。在東方文化裏,穿別人穿過的衣服,那可是有著不同含義的,不是親近的人,這是不可接受的。


  劉道源一家倒是來的時候就預備下了,一個個穿的十分光鮮,本來他還想看看李凡小兩口的笑話,心說,“你們可是沒帶禮服,現買怕是沒有合身的吧?”


  劉道源想的倒是好,在歐洲,稍微講究一點的人家,禮服可都是特別定製的。但是,劉道源也忘記了,所謂定製也不過是一些商家玩的噱頭,可以說亦真亦假的。在那些服裝世家中,他們對大多數人的體型和尺寸都是經過上百年的篩選定下來的,當他們到了某一個客戶那裏,你別看他假模假式的認真“度量”,其實那是作為客人看的,那些數據他們回去稍微一對,就知道需要還是不需要使用特殊的尺碼了,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正常的,除非少數人後來突然發胖,或者受傷身體變形了,否則,哪裏還需要一個個的特別的去裁剪?人家拿了尺寸,到倉庫裏一找,那種大眾化的服裝怕是早就做好了。什麽?顏色和布料的挑選?那還不是人家早就設計好了的?顏色就那麽幾種,布料也就是那麽幾塊,你選吧,無論怎麽選,人家那裏都有事先就加工好的,更精明一點的,幹脆就事先把各種裁片弄好,就等著客人前來下單了,隨時可以進行小範圍的調整,可以通過縫製的設備把一些地方修正。按照這樣說,那些服裝匠人不是每天無所事事?也不是,他們每天要用大量的時間周旋在各個客戶之間,你越是有錢的,越是有名的,他們就越是服務的“體貼”,還會“非常抱歉”的通知你,“我們上次測量的尺寸不精確,有些地方不合適,”還會讓高貴的客人反複的去店裏“試裁片”,其實,都是走過場,都是玩的概念,目的就是要客人舒舒服服的體會上等人的待遇,要客人快快樂樂的買單,要客人興趣高昂的“再做一套”……


  深諳這些套路的李凡如何能去照顧這樣的生意?是,這五星級酒店裏的服裝賣的也不便宜,可跟那些“量身定製”的裁縫比起來,那價錢不過是一個零頭。他與凱琳娜都屬於那種“標準”尺寸,根本就不擔心買不到合身的衣服。


  這次到歐洲來“探親”,本來李凡就是要買二套禮服的,既然到了維也納,在這裏買上一套禮服也不掉價,再說了,李凡壓根就不講究這些。


  凱琳娜本來也是覺得不過是用那麽幾天,不如去租賃一套穿算了,可是當她從李凡那裏得知,華人是最討厭去穿那種很多人穿過的衣服時,她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麽,她不得不佩服華人的思維裏,的確有很多東西是玄妙的,至少,她還知道自己的這個小男人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幾件衣服而已,花點錢也無所謂。


  當劉道源看到這一對金童玉女身穿漂亮的禮服出現在酒店大堂的時候,他的確是有些“羨慕和嫉妒”了。他和愛瑪都屬於“人到中年體型發胖”的年紀,盡管劉道源還算是在嗬護標準的範疇之內,愛瑪也不過是屁股大了一些,他們本來還蠻愜意的,可跟眼前這對金童玉女比較起來,沒法不自慚形穢啊。


  “大哥哥大姐姐可真漂亮!”兩個小家夥毫不吝嗇的送出了溢美之語。


  “你們也很漂亮,好好的學習,好好的吃飯,再加上好好的運動,用不了幾年,你們會比我們還要漂亮的,相信我,你們一定會!”李凡笑嘻嘻的哄孩子玩。


  維也納的音樂會並不是隻有每年的元旦才有的,那不過是眾多音樂會中最高級最昂貴和最吊人胃口的一場而已。在維也納,全年都有音樂會,在進入春夏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都有音樂會,還不是一場二場的,到底想聽那一場,自己選。


  說起這音樂會來,如果論其在歐洲人心目中的價值,跟我們的京劇其實是一樣的。在歐洲,不管英國人還是美國人如何去粉飾他們的盎格魯撒克遜的曆史,他們基本上都不被歐洲人視為正統的文化傳承,有些類似東方的華夏與日本的味道。不可否認的,日本的文化是從華夏學過去的,英國的文化其實也是從歐洲學過去的,不管後來出現了拿破侖也好,希特勒也好,歐洲人都認為最正統的中世紀傳承是哈布斯堡家族,這也是為什麽歐洲音樂發展的根基是在奧地利,隨後傳播發展的地方是匈牙利、普魯士、捷克這些地方,而不是英國和法國等地。


  哈布斯堡家族,根據他們自己考證,是源於法國的阿爾薩斯,其實這個地方也是非常靠近瑞士的。在11世紀的時候,他們逐步的形成了一股地方勢力,那個時候,整個歐洲是各種軍事勢力的混戰,各個部族之間維係的是宗教加族長。


  要想能夠維係家族的生存,第一件事就是修建城堡,尤其是在普魯士人的地域上,這也是為什麽到現在,許多地名還都叫“堡”,比如,漢堡、彼得堡、愛丁堡、奧格斯堡等等,這些城堡的出現其實也是體現在歐洲農耕民族與遊牧民族之間的爭鬥,在性質上與中國的長城沒有多少區別,隻不過是格調很小,不像中國曆史上,不僅各個城市要修築城牆,整個國家和地區都要修築城牆,最後形成相互連接的長城。中國的長城不僅是記錄了曆史的變遷,同樣也證明了漢民族強大的曆史,能夠在2000多年前就勾勒出自己的疆域,世界上隻有漢族。


  在東方元朝建立2年後,哈布斯堡家族裏的魯道夫一世成為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之所以叫哈布斯堡家族,就是因為他們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修建了“哈布斯堡”,以後,他們就以這個城堡命名為家族的名稱,這倒是符合西方人,沒發明了什麽就用自己名字命名的習慣,至於他們的祖先叫啥,已經不可考。而這個哈布斯堡在哪兒呢?就在維也納。當魯道夫一世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後,維也納就成為了歐洲的中心,在其後的幾百年裏,哈布斯堡家族基本上統治著歐洲大部分領土,派生出來的國家有:神聖羅馬帝國、西班牙王國、奧匈帝國等等,而其後裔先後在各個國家裏擔任公爵和國王。事實上,早在百年前,歐洲各個皇室之間的通婚是很普遍和很平常的,比如說,一戰時期的德國皇帝威廉二世的媽媽就是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的長女,而同樣在一戰中當俄羅斯沙皇的尼古拉二世的老婆就是維多利亞女王次女的女兒,尼古拉和威廉都有一個共同的外婆,那就是英國女王維多利亞。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英國國王喬治五世其實就是威廉二世的表哥,可就是這樣的親戚,那也是到了一起就死掐,最後掐的威廉下台,尼古拉更慘,被全家滅門了。說起這些野蠻人的殺戮,東方的華夏族還真是自歎不如啊。他們玩的這些和親、聯姻等手段,早在明代,漢民族就已經不玩這些了,因為,這種所謂的聯姻和和親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太不牢靠了。


  音樂會上,別說李凡無法欣賞那種古典的東西了,就是凱琳娜和倆小孩都是昏昏欲睡,而劉道源和愛瑪其實也就是坐在那裏裝裝樣子。這就好像是現代年輕人去聽京劇,不到一定年紀的人,實在是無法接受和理解。其實,即便是京劇愛好者現在聽的曲目也是有挑選的,那些冗長的沒有多少內涵的“啊”字唱腔的確是挺折磨人的,最受一些大爺大媽追捧的都是經過時代篩選出來的折子戲。同樣,在歐洲,人們還能接受的古典音樂也就是那些經過時代檢驗後留下來的曲目,當年眾多的曲目已經被人們慢慢的遺忘了,就是著名的圓舞曲也不過是在音響裏聽,現代人,還有多少機會去舞池裏去跳那種古典的華爾茲?


  “你們兩個,怎麽就睡著了?太丟人了!”劉道源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數落著自己的那倆熊孩子,“難道說人家演奏的不好嗎?帶你們來是品味這種氛圍的!”


  “唉,那些曲子我都會哼了,算個啥嘛!”劉大小吸溜著可樂不屑的說道。


  “就是啊,爸爸車裏的音樂,工作室裏的音樂,還有我們學校上音樂課都是這些,一點也不新奇,而且,我感覺這裏演奏的還沒有家裏的好聽。”小小也說。


  “嘿嘿,完犢子了,你這倆孩子可都有音樂的天賦了,他們知道對比了!”愛瑪在旁邊發出了感歎,“這是沒法比,我覺得咱們今天這錢是白花了。”


  李凡強忍著笑,吭哧著低頭,弄的凱琳娜都不知道是個啥意思。


  “道理很簡單啊,我們在外麵聽的卡帶也好,CD也罷,就是現在的MP3什麽的,用的母帶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樂團演奏的,今天咱們聽的不過是奧地利一般的樂團,他們的演奏如何能夠跟那些頂尖樂團的比?還是老劉說的對,就是聽個氛圍,感覺一下這裏古老的音樂傳承,其他的……還真沒啥。”李凡小聲說道。


  “那咱們下一站去哪兒啊?要不咱們直接回法蘭克福得了。先把我的那個小畫展弄出來,要不然,我都沒理由拖延了,媽媽又給我發信息了,就寫了個問號。”


  “我沒意見,就看老劉了。”李凡看著滿頭黑線的劉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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