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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3)

  西塢鎮的總體規劃終於送到了市裏,市裏的老大一看拍案叫絕,於是再次召開會議,在會議上他把這個規劃的草案文件發給了其他人瀏覽,讓大家各抒己見。


  “今天這個會議有些特殊,按理說,一個鎮的新建規劃用不著到咱們這麽高級的會議上來討論,建設局審核後,隻要沒有違規,批下去就行了。可是,我在這個草案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這也許會對我們市今後的城鎮規劃有一個啟示,同時,也是對我們今後謀發展的思路有所啟迪。”老大手裏拿著那份不算薄的規劃草案繼續說道,“這個規劃的設計思路可以說是立體的,這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我們習慣的平麵設計,從地下到地麵,從地麵到空中,在這個規劃裏都有布局,而作為基礎中的基礎,比如說地下管線、供水和排水、防洪和防風,甚至連未來新能源的布局等等,都做了相當冗餘的布局設計,可以說,這個設計不是為現在設計的,是為了今後五十年以上的時間設計的,我看了後是感覺很有分量。”


  “是啊,我看了後也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不能不說,宸全地產的勢力深不可測啊,以前我們還以為這就是個本地的中等規模的地產公司,現在看來,他們的內功真是不得了,好了,我也不多囉嗦了,請建設局把這個設計給大家解讀一下,讓與會的人都有個粗淺的了解。”老大表態後,老二也跟著表態了。


  建設局長馬上掏出了眼鏡戴上,他手上的那本草案可是比現場其他人手上的厚多了,因為,他手上的那本可是有著不少細細的批注,有他們建設局解讀後的理解,可以說上麵布滿了各種顏色的“批注”“解讀”和“擴展描述”。


  “剛才市領導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小瞧了這個宸全地產了,他們的這個規劃搞的太有新意了!”建設局長一臉欽佩的表情,“這個規劃最早是送到我們局的,我們局裏也就這個草案進行了反複的討論,實話說,我們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有挑毛病的想法,可是挑來挑去的,發現越是挑毛病就越是沒毛病,我們有個想法,如果這個規劃設計可以落實,那麽對我市今後諸多的城鎮改造和集約化建設是否可以作為一個樣板呢?尤其是這個規劃裏的設計思想,完全值得我們借鑒。”


  這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老大認真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他的腦筋裏猛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隨即,自己就在筆記本上用筆開始把這個念頭一條條的寫了出來,越寫越是覺得有意思,越寫越是覺得有搞頭,臉上完全是一副欣喜的表情,這讓與會的其他人都覺得今天這個會議怕就是走走過場了。


  會議開的很順利,幾乎沒有反對意見,會議對這個規劃草案也沒有進行表決,畢竟是一次虛實兼顧的工作會議,一個小小的鄉鎮改造,還用不著這麽高級的會議審核,能夠召集這個會議的根本目的,還是老大想借這個機會告訴其他人,今後要想引進資金搞舊城鎮改造,就得按照這個標準來,至少也要叫一些人明白,不要在本地搞“套路”,西塢鎮的教訓足夠讓大家汲取經驗了。


  隨著會議的結束,宸全地產規劃設計方案在建設局就被批準了,隻不過與原來不一樣了,名頭不一樣了。蓋著大印的文件附帶著規劃書就下發了,現在,這個規劃不是宸全地產的了,那是人家建設局下發的,合著,這次的桃子又被人家摘了去,你要想正名也行,去扯皮唄,可你扯這個皮為什麽?你弄出來的規劃書不就是為了西塢鎮的改建嗎?那改建的規劃是你一個小小地產公司能搞的嗎?你說人家剽竊?那規劃書不是你自己送過去的嗎?人家沒逼你啊,你給人家不就是要人家審核下發嗎?人家下發規劃書能說是“對某某公司規劃草案的批複”嗎?一個民企有建議和參議的權力,可沒有製定規劃的權力啊。


  得!這一切都沒地說理去。錢宸拿著規劃書倒是沒什麽,他早就習慣了這一套,就是開發一個小區,做規劃設計的是企業,最後送審下發來的還不都是一樣?可是錢博平卻是渾身上下的不舒服,他覺得這也太……那個了。


  李凡對這個結果其實早就有預料,那麽多的下發文件,有幾個是職能部門親自起草的?任何部門都不可能是萬能的,都得下麵搞專業的企業搞,最後交給上麵定案,然後才作為部門文件下發,用你企業的名義下發行嗎?人家也不服氣啊。


  同樣的,在祥鳳那邊的考古“桃子”也被當地考古隊順理成章的摘去了。那是一座西夏官員的古墓,與其他發掘出來的西夏古墓不同的是,那是一座在西夏國裏當官的漢人的墓葬,所以,在那座古墓裏出土了大量的北宋時期的文物,包括當時流通的錢幣和瓷器,隻不過出土的瓷器絕大部分都是民窯的,算不上珍品。在墓中還出土了一批西夏國的文物,比如鎏金銅羊等,還有遠比大宋國更好的玉器。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與當時的兩國互市有關。


  瓷器,在北宋時期已經被廣泛使用,但是,官窯瓷器卻是不得流入民間,不管是宮裏用舊的還是官窯燒的質量不好的,一律不許流入民間,全部雜碎。連本國的富豪都無法使用,如何可以有上好的官窯瓷器送到互市上去?這也是為什麽宋代官窯稀少的一個根本原因,從一開始它就是一個稀罕物,能夠流傳到後世的可能就更少了。同時代的遼國、西夏、蒙古、吐蕃等地的墓葬均沒有發現過精美的北宋官窯瓷器,說明當時對官窯瓷器的管理還真是很嚴很嚴。


  中原華夏民族對美玉的愛好幾乎就是從新石器時代開始的,許多玉器最原始的狀態其實就是工具,而在中原一帶,尤其是華北平原,黃河中下遊流域這些地方,玉石是很少的,在質量上也無法與來自西域的和田美玉相比。在當今的玉石市場上大家玩的其實是有兩個流派,一個是玩古玉的,尤其是漢墓出土的各種古玉,盤玩時間越長,越是覺得有韻味。還有一個流派就是玩現代美玉的,而玩現代美玉的一般不會再去光顧藍田玉、岫岩玉了,除非是大塊的,太低端了,至少要去玩祁連山玉,玩和田玉,或者就奔著翡翠去了、


  古玉裏不是還有不少啥更古老的美玉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來的古玉也很多啊?什麽琮的?這裏麵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真正的上古古玉是無法盤玩的,能夠盤玩的肯定不是上古古玉。別說上古古玉了,就是春秋戰國時期出土的古玉都很難盤玩,這是為什麽呢?是玉的質量不好嗎?

  古玉的產生是從製造工具開始的,在製造最原始的工具時,用石頭相互砸就行,可當玉石要成為某種特定的用具時,這問題就來了。古人發現了水滴石穿的道理,靠水去慢慢的滴不是個辦法,於是,古人開始使用各種法子去研磨玉石。有些器物好辦,慢慢的磨,總能做出來,比如玉璧、玉環等簡單的玉器,可要是做那些複雜的玉器時,光用簡單的研磨是做不成的,於是,有些匠人為了提高效率,就想法子去降低玉石的硬度,怎麽辦?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在那些需要去除的地方加熱,比如,玉琮的中空就是先用火烤,然後用其他硬的玉石或者魚骨、其他動物的牙齒慢慢的摳出來的,這樣加工的玉器其實往往是徒有其表了,畢竟石頭的導熱性並不低,那些沒有被燒烤的地方其實也是受熱了。而在中原一帶用的玉石往往都是富含碳酸鈣,這是什麽?這就是石灰啊,說到這裏大家也就明白了。


  在古代許多部落和民族都崇拜獸牙,其實也是從工具這個角度演化過來的,別小看這些獸牙,在遠古時期,那是很犀利的武器,是很有作用的工具。也許很多人不知道,在自然界裏,牙齒的硬度僅僅比金剛石差一點,與黃玉的硬度同級,這是個啥概念呢?試想一下,在遠古時代,一個古人手中握著一柄用劍齒虎的獠牙做的匕首,該有多厲害?什麽?劍齒虎與人不是同時代的?錯,在九千年前,地球上還有劍齒虎呢,而那個時候人類已經進入到了智人時代。


  別說是老虎牙了,就是狼牙狗牙都很有用,那些古老的竹簡上刻的字以為是用什麽雕刻出來的?在青銅時代,雕刻的主要工具還是獸牙,沒有獸牙的這個提示,那毛筆的發明是從哪兒來的?要是在海邊上撿到一顆鯊魚的牙齒,那可是發了,那種牙齒可是能賣個好價錢的,換回女人和田地都不是問題。


  在祥鳳那個地下,西夏漢人古墓裏還真發掘出了這些東西,一長串獸牙穿在一個金鏈子上,也許,這就是遊牧部落的某種最原始的崇拜吧。


  不用說,祥鳳那邊的起因是薛萬錦的工程隊要修高鐵,可真正去實施考古探查的是李凡,可這個豐碩的“桃子”也被當地文物部門笑納了,在上送的報告中,連李凡和謝偉長的名字都沒有提。人家提啥啊?你們是拿錢幹活的,幹完了走人,這些文化上高雅的事情與你們這些工人沒啥關係,你們硬要往裏麵擠,我們還丟不起這個人呢!於是,李凡的好心再次像“滾滾長江東逝水”那樣的流走了。


  折騰完宸全地產這邊的事情,李凡還有點時間,其他人他可以不去管,可凱琳娜美院還沒有放假啊,他就是想走也得等著凱琳娜一起走,所以,他利用這段空閑的時間,帶著謝偉長去璋德市找石大慶去了。


  “大慶哥,我帶了個朋友過來,說起來也是跟咱們在老根上有關係的。”李凡一見到石大慶就連忙給他介紹謝偉長,“這是謝老蔫的重孫子,他的爺爺是後來加入獨立團擔任報務員的謝勁,說起來你也不清楚,總之,咱們的祖輩都是在一起的,你們在這裏要好好的團結起來……”


  石大慶現在在當地可是個了不起的“老板”了,別看他還是穿的那麽土氣,可是他的那個院子已經今非昔比了,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這裏,目前隻保留著精加工的車間和倉庫,而大型的家具生產和大型玉石生產全都轉移到了梅鎮那邊的新廠房去了,當年縣大隊最早挖地道的梅村,現如今是梅鎮了。


  石大慶就像自己的祖父那樣,雖然不是那種木訥的不說話,可也是屬於那種憨厚有餘話不多的人,對李凡就是一個字,服,李凡說啥就是啥,他知道李凡不會輕易的給自己帶啥朋友來,既然都是老根上的,那就沒說的。


  “咱倆年紀應該差不多,既然都是老獨立團的後代,咱們以後多親近。”


  “光親近不行,我這次帶他過來,是要在你這裏再開辟出一個新的行業來,具體的也就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沒啥興趣,謝哥是學采礦的,我把這個專業變動了一下,以後,他要幹的事情與考古和民間挖地窖這些事情有關,你先投點錢,讓謝哥先把企業建立起來,等到將來,大家再組建一個大一點的企業集團……”


  “成,要多少?目前公司的賬上還有一個多億,要是不夠我去銀行再貸點款。”


  石大慶連問都不問,他已經習慣於聽李凡的調配了。這兩年來,隻要李凡開口安排的事情,就沒有一個不賺錢的。他石大慶也不是坐等兄弟來幫忙,這不,家傳的家具廠又幹起來了,生意還不錯。他也接一些旅遊景點前來訂單,加工一些普通的珠串、癢癢撓啥的,可他這些銷售的盈利跟李凡安排的項目比起來,連個零頭都比不了,每年隻要給段子高那邊送上十個金絲玉的玉雕,或者是千年檀木的手串,他這個企業一年就是啥都不幹也是足吃足喝了,更別提在燕城還有個鋪子,那崖柏的手串早就賣活了,各種金絲玉的小掛件更是沒得說。


  石大慶的話把個謝偉長給雷的外焦裏嫩,他再次領教了李凡的人格魅力,知道了李凡的底蘊有多深厚了。說,這石大慶原來啥樣他不知道,可這幾年在璋德的暴起就不是個啥秘密了,光是從無名村……哦,現在叫秦家鎮了,光是從秦家鎮招募來的工人就有二百多了,原來許多人要外出打工,現在,在本地的石家工廠裏,拿的工資比外麵還高,如此名人,李凡輕飄飄的一句話這就完了?


  “用不了那麽多,有個三五百萬就足夠了,等會吃飯的時候我給你白話白話。”


  “成,我打電話讓家裏準備一下,那個老謝啊,咱倆誰大?”石大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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