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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進津孟(5)

  西塢小鎮的巫師平本身就是一個喜歡投機鑽營的人,他以為利用宸全地產的名頭就可以讓鎮裏的原住民緩和對上麵的壓力,以為把矛盾轉移到宸全地產身上就可以逼迫宸全地產出來表態,甚至還在上層活動,把這個行為說成是上下聯手。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算計開發商,不管是誰來,都會被這個巫師平壓榨,都不會有好的結果,這幾乎是懂得經營管理的人都明白的事情,你忽悠人家,人家怎麽可能跟你真心實意的幹?巫師平玩這樣的歪門邪道還能不翻船嗎?他設計的是不錯,可他完全不懂得國人骨子裏的那些傳承,他以為找幾個地痞流氓去一鬧,西塢鎮裏的居民就會跟上,至少,在宸全地產鬧事後,隻要宸全地產的人反抗了,那麽,就等於是產生了糾紛了,產生了糾紛就等於給了巫師平機會了,難道自己堂堂的西塢鎮老大,還擺弄不了你個地產商?弄急眼了,從你宸全地產帶回幾個關鍵人物調查調查,讓你宸全地產吃點啞巴虧不行嗎?


  殊不知,但凡有是非觀的人,有民族文化傳承的老百姓,誰不知道“和氣生財”的道理?你都打上門去了,人家還能對你好?而在烏蓬小鎮,絕大多數原住民都知道宸全地產給他們帶來了什麽,你們自己不行還跑到我們這裏來鬧事?

  讓巫師平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人家宸全地產壓根就沒按照他想象的那樣“反抗”,不是逆來順受,而是用不著。因為虞恰覺和陳翔夫這倆人可是不傻,烏蓬小鎮在開發的這半年中,經濟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逆市上揚,這一切都來自什麽?都來自宸全地產在改造和開發中注重了因地製宜,注重了為當地扶持和培育經濟增長點,好,你現在居然要把我們的經濟“發動機”搞垮,他們首先就不答應了。於是,一切按照程序來,鎮派出所全部出動,人不夠?不還有民兵聯防隊嘛,還不夠?沒關係,向縣裏請求增援……不僅把前來鬧事的全部抓獲,還通過初步審訊就掌握了這群人的背景和前來鬧事的原因。


  這下子,事情就捅大了,性質也變了。由於是地跨兩縣,市裏也不得不出麵來解決這個問題。如果僅僅是處理前來打架惹事的那些人,甚至說牽扯出了巫師平這樣的人,事情也都還簡單,沒有什麽技術難度。可這個事情的背景牽扯到西塢鎮的爛尾,牽扯到巫師平利用宸全地產來攪風攪雨,牽扯到西塢鎮原住民的切身利益,這個事情就複雜了,也把西塢鎮改造爛尾的事情再次推到了不解決不行的地步,因為,西塢鎮居民聽說了事情的原委後,也憤怒了,再次到縣市兩級部門去請求給個說法,甚至直指鎮裏的巫師平作風惡劣,愚弄群眾,欺騙群眾。


  說,這西塢鎮的居民是怎麽知道的?誰過去傳話的?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虞恰覺陳翔夫他們要把烏蓬鎮的正氣樹立起來,必然會召開會議,並且向全鎮居民傳達事實真相,不傳達不行嗎?當然不行,難道說烏蓬鎮的居民就沒有知情權嗎?難道說烏蓬鎮居民就可以隨便的糊弄嗎?這些居民在知道了真相後,難道就不會向西塢鎮的親戚、朋友、同學講述嗎?事務都是相互聯係的,一個地方出了狀況,很可能會影響到十萬八千裏外,不是有那個蝴蝶效應嗎。


  本來還在等情況的西塢鎮居民得知真相後,不去折騰是不可能的,這事關全鎮三千多戶居民的直接利益,事關西塢鎮今後幾十年的未來,說是波及子孫也一點不為過,如此重大的事情,居民怎麽可能容忍那個巫師平在那裏翻手雲覆手雨?

  於是,那次聯合舉行的聽證會的記錄文件再次被拿了出來,省裏的代表一針見血的指出,“人家要求絕對的開發自主權是有道理的,看看吧,什麽都還沒有,人家也沒有一點點關係,就有人已經把算盤打到了人家的頭上,這說明了什麽?工作作風的事情咱們另外再談,可處理這個爛尾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個人覺得,宸全地產的答辯是合格的,是嚴謹的,隻要他們沒有幹出違法違背社會公德的事情,那麽,就應該答應他們的要求,盡快的把爛尾的事情解決好。”


  可以說,這個代表的話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也起到了當頭棒喝的作用,巫師平的事情已經無法掩蓋,不僅巫師平自己被雙規了,還牽扯出縣裏的某些個人,市裏的某些個人,可以說,再如此拖下去,因為的地震恐怕就要從四五級發展到了七八級了,這是不符合社會要求更是不符合大多數人利益的。


  辦事,即可以拖泥帶水,同樣也能雷厲風行。同樣,有些人既可以黏糊疲遝,也能殺伐果斷,關鍵看處理什麽樣的事情了。到了現在,誰再出來反對和打橫炮下絆子,那就是一個大傻瓜了,就是要與圈子裏所有人為敵了。


  突然下達的文件讓宸全地產沒有絲毫的退路了,把開發西塢鎮的事情用行政文件下達,這也算是一個特例了。說這樣的文件能行嗎?這不是犯規嗎?不是,這個文件是對上次在烏蓬鎮舉行的“聽證會”的正式批複,是全麵接受宸全地產提出條件的正麵答複,雖然是行政文件不具備法理上的約束力,可誰都知道,宸全地產拿到這個文件後,那就必須要與西塢鎮簽署正式的開發合同了,沒有回旋餘地了。否則,你宸全地產還怎麽在這裏混?你再有本事,沒有了信譽,混啥?


  讓宸全地產馬上進入西塢鎮是發包方新加進去的一個條款,這也讓宸全地產感到突兀和為難。就此一條,雙方再次發生了“各執己見互補像讓”的局麵。


  西塢鎮那邊急需宸全地產進入,除了考慮當地居民的情緒以外,還有另一番心思,由於爛尾造成的當地許多麻煩事,影響的不淡淡是西塢鎮,還涉及到縣裏和市裏,他們認為,隻有宸全地產快速進入,哪怕是象征性的進入,這些麻煩都會獲得緩和,如果簽了合同後,宸全地產以各種理由遲遲不進入,那帶來的麻煩會更大,甚至會引發周邊的一係列麻煩升級。這是當地發包方絕對不能接受的。


  錢宸不同意這個條款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我是個民企,不是超市,你進去就可以隨便拿東西。在宸全地產進入開發項目的時候難道不需要時間準備嗎?不需要我們實地對現場進行細查嗎?明明已經答應簽署正式合同,為什麽要在合同裏突然加上那樣“簽署合同後,乙方在24小時內進入施工現場”一條?這是個什麽意思?是不是對宸全地產的誠意和能力表示懷疑?如此設立的條款會不會是故意刨坑等著宸全地產往裏麵跳呢?對此,錢宸想的很多很多。


  這可能是坑嗎?不能不說錢宸的老道。對於這一條,錢博平認為無所謂,可以答應,甚至認為發表一側聲明就可以緩和西塢鎮居民的心情。可是老錢卻是譏笑兒子的天真,甚至直接點出,在這個項目裏,有人在給宸全地產下套。對此,父子倆還爭論起來,雙方各執一詞,錢宸的嘴巴笨,硬是說不過兒子,但他是堅決不同意加上這一條,錢博平也沒法子了,認為父親如此表現,很容易讓公眾認為宸全地產是在故意拖延,缺少了社會責任感,對企業的信譽打擊很大。


  爭論無果,這個電話就打到了李凡這裏了,在急火火中,錢博平也說的不利索了,還是李凡讓他們緩口氣,然後去賓館要了一間會議室,最後,在會議室裏與那吵的稀裏嘩啦的兩父子開了一次視頻會議。


  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李凡才讓錢家父子把各自的理由說了一遍,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後做了一個總結性的發言,並且用筆記本電腦打出了文件。


  “對方提出的那個要求如果從正麵去理解,沒有多大問題,可如果從負麵去理解呢?在這一點上,表哥,你沒有表叔沉穩老道,這是有表叔把關,如果沒有人把關,你這個字簽下去後,就存在著賠個底掉的風險。”李凡麵色嚴肅的說道。


  “老幺,你把話說明白,怎麽就存在賠個底掉的風險?我看不出來!”


  “那一條看似簡單,可實際上在法律概念上的限定十分模糊,24小時進入施工現場,這是個什麽樣的概念?是多大規模的進入?需要什麽部門確認?都沒有說,都是一個伏筆。如果你們在其他的備忘錄或者閑聊的時候做了一些說明,被他們利用上,將來,以你們沒有完全兌現合約裏的這一條展開法律訴訟,表哥,你打算怎麽辦?所以,這一條裏其實是暗藏殺機的。好人也許不會利用,可是好人能提出這樣古怪的條件嗎?能想出加進去這樣條件的人,能是平白無故說廢話的人嗎?所以,表哥,你的腦子必須要複雜起來,商場如戰場,稍微一個不謹慎,就會被算計,就會把企業帶進萬劫不複的深淵。”李凡簡直就是在教訓表哥了。


  “對嘛!我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我嘴巴不來得,說不出小凡講的這麽細,對於這一條我們必須要拒絕,絕對不可以加進合同裏去!”錢宸在那邊頗為得意。


  “也不要直接拒絕,我們直接拒絕同樣是掉進對方設計的陷阱裏。考慮問題必須要站的更高一點,那個地方的爛尾,表麵上是開發商失敗,是當地一些人沒有把事情辦好。可實際上呢?實際上是外部勢力和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敵對分子對當地經濟的一次破壞,目前,在西塢鎮的較量實際上還是處在雙方對峙的階段,對方想大規模破壞當地金融的陰謀沒有得逞,自己還撘進去了不少錢,可這邊也沒有獲得好處,把個西塢鎮搞爛了,這是典型的西方競爭機製裏的雙輸模式。現在,我們要投重兵進入戰場,對方能那麽寬容的讓我們去?他們從一開始就設套,以爛尾為誘餌,不斷的跑出一個個的難題給當地,不要相信事情發展到現在,隻有巫師平在搗亂,他的身後必然站著一群人。這次又提出這樣的條件,下的就是兩頭堵的藥,你答應了,他們後麵有後手,直接對宸全地產發起攻擊。你不答應,他們又可以以此為由,上下給宸全地產上眼藥,弄的宸全地產在道義上信譽上都遭受重大損失,這就是表哥剛才闡述的那些理由。”李凡這幾乎是把事情全都撕開了給這爺倆上課了,錢博平此時要不要暗自“羞愧”一下?

  “我已經寫了一個備忘錄,馬上發給你們,你們立即打印出來,通過正規渠道發送給西塢鎮發包方,必要的時候可以找權威媒體記者當場鑒證。”


  “找普通記者不行嗎?那些大記者可是不好找啊。”錢博平那邊接話說。


  “不好找而已,不是找不到吧?以你學習的知識,尋找一個大記者很難嗎?”李凡一副不屑的樣子,“小報記者沒有權威性,同時,也做不到下情上達,有時還會幫倒忙,還記得三棲明星劉天王的粉絲事件嗎?今後對待媒體,萬分小心!”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博平啊,你看看小凡,再看看你,小凡的話都是老成某國的,可是你哪?衝勁有餘沉穩不夠啊。”老錢此時已經看到了李凡發過來的備忘錄,“小凡輕鬆一招就把對方設計的這個圈套破解了!你看看吧。”


  李凡寫的備忘錄其實也很簡單,“我公司充分理解你方提出新條件的原由,目前需要澄清核實的項目如下:關於‘進入’的內涵是指什麽?多少人進入西塢鎮算是正式進入?多大的工程隊比例算進入?亦或是轉入多少款項進入你方指定賬號算進入?你方還有沒有關於進入的其他的解釋?請將這一條款細化落實,拿出具體的量化數據。對於西塢鎮的爛尾工程,我公司可以發表一個聲明,正式確認幫助西塢鎮解決原建設爛尾工程,正式確定工程期限為二年。”


  有了這個東西,簡直就是打蛇打在七寸上了。錢博平也被老幺這近乎神話般的指點給弄醒了,他馬上就去找現在好歹也算是有些關係的陳爸爸,讓陳軒炫的老爸忽悠來了一個“年富力強”的大記者,與陳爸爸一起,星夜趕到了烏蓬鎮。


  讓錢博平又沒有想到的是,人家大記者可是不簡單,馬上敏銳的發現了這個看起來是小事情之中的新聞亮點,非常認真的聽了老錢的“抱怨”和小錢的“傾訴”,不僅留下了他們的第一手資料,連夜趕寫了一篇很有分量的文章,題目叫“見微知著”,在文章裏,他以嚴肅的態度描述了發生在這裏的事情,進一步引申出“從地產開發看當地經濟發展的方向”這個話題,第一時間就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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