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招(6)
這王銳通過江濤提前看了幾集,看完了後就差抽自己的嘴巴了。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無論是攝影的角度還是出演的演員,他的那個《畫情》根本就與人家不在一個檔次上,差得還很遠。自己的大幾千萬以為是不小的製作了,可江濤跟他說,這部“汝瓷春秋”的投資足足過了1。5個億。看起來比自己還敗家,可王銳是商人,他明白,自己的那幾千萬是扔進水裏去了,連個浪花都沒有,還換回來了諸多的罵名和諷刺。而人家這電視劇,要是不賺錢,他王銳寧可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所以,看完了樣片以後,王銳就動開了腦子。
琢磨了幾天後,王銳去找江濤要求入股,把個江濤都給逗樂了,“王總,您這可是開了個國際玩笑啊,我們的戲都殺青了,大部分的演員都已經散了,這個時候您要進來入股?您這不是像賭場上已經揭開了骰子盅才下注嗎?”
“我不是強打惡要,我就是想參合參合,你好歹給我個機會嗎,成不?”
“嗯,以你與我們小老大的關係,是應該考慮一下……要不,您在片頭做重量級的廣告成不?當然了,這樣的投入能有啥回報我可就說不好了。”江濤說道。
要說這在電視劇前麵加入廣告,這樣的做法也很普遍,這不能算對電視劇的投資,隻能算給劇組提前回款。如果電視劇火了,那這個廣告做的就值,帶來的效應也往往是令人想不到的。可如果這電視劇很一般,甚至砸了,那這個廣告錢可就算是白扔了。所以,業內就有了組團前來做廣告的,最短的廣告隻有幾秒鍾,大家抱團,贏了大家都有些許好處,輸了,傷皮不傷肉,大家降低風險而已。
“不怕不怕!我王家這一年多來就剩下賺錢了,這點錢我輸得起!”王銳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能夠早點幫你們收回投資,也算我王家對你們文化公司的一點貢獻。我作為一個電視劇的投資人可以說是眼瞎心瞎,可我作為一名觀眾,眼珠子可是明亮的很。這部戲,我完全看好,至於我公司的廣告將來能帶來啥效益,我壓根就沒有往心裏去想。我算是想明白了,隻要跟著李大師,不怕賺不到錢!”
江濤不得不對王銳伸出大拇指,心說,“你這點認識可是花了不少錢啊!”
CUBA聯賽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四強賽。由於今年暑期還有大運會,這個賽季的比賽安排的非常緊湊,在半決賽的時候,Y校隊再次碰上了去年跟他們死磕的HJ大學隊。隻不過去年是在決賽裏相遇,而今年居然是在半決賽就碰上了。
時隔一年,兩個球隊都有了很大的變化,Y大學這邊幾乎換了一半的人。而HJ大學那邊也換了三分之一,最讓人們瞠目的是,該隊居然多了二名黑人球員。
這CUBA聯賽裏的球員必須是有中國籍的大學生,必須是合法參加高考錄取的在校學生,絕對不可以引進外援的。那HJ大學隊是如何有了黑人球員呢?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這是兩名大一的新生,是正兒八經的中國籍,他們都是出生在當地,隻不過父母是跨國婚姻而已。一個爸爸是黑人,另一個媽媽是黑人。這兩個黑人學生的個子也不矮,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其父母大概是從小就打算培養他們從事籃球運動,倆孩子全都是從初中開始去了美國,在美國那種學校氛圍內學習,代表當地學校參加各種級別的聯賽,並獲得了很好的成績。隻是在要讀大學的是時候才回來,並且也參加了去年的高考,這就是與鄧小麗、凱琳娜是同一屆的高中生。那他們參加國內的高考能行嗎?還別說,都湊合著達到了HJ大學的最低錄取分數線,至少他們在外語考試上占的便宜比較大,加上他們都是報考HJ大學體育係,這樣又獲得了加分,可以說,他們的手續無懈可擊。
HJ大學有了這兩個生力軍加入以後,可以說在前麵的比賽裏是橫掃了一切,他們很輕鬆的打進了四強賽,如果不是因為在16強比賽時抽簽的巧合,HJ大學隊應該還是要在決賽裏與Y校隊碰麵。隻是陰差陽錯的,竟然在半決賽碰麵了。
李凡委婉的拒絕了周南替父親的邀請,周南也理解。他其實也不大同意父親的邀請,可擋不住自己老爸的磨嘰,現在從小師父這裏得了實信也就直接回了父親的那個要求。理由說的也就是李凡說的,話一說透,把那邊的大周給弄的十分尷尬。連連讓周南替自己去向李凡道歉。原來啊,大周把男隊麵臨著關鍵比賽這個事給疏忽了,作為一名資深教練,犯了個低級的錯誤,能不尷尬嗎?
李凡很在乎今年這個比賽嗎?他心裏其實壓根就沒當回事。可他更清楚,一旦自己在大賽之前吊兒郎當,那帶給球隊裏其他隊員的影響可就不好說了,什麽事情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也是李凡顧全大局的一個想法。
可是他拒絕了大周的邀請卻無法拒絕餘所長的電話。餘所長在攝製組從當地撤走以後,又配合旅遊局收拾了場麵,這才找了一個周末親自開車來到了Y大學,他可是把李凡說的話記的牢牢的,自己親自帶著荷花碗來這裏檢測。
本來李凡已經給餘所長寫了一個紙條,讓餘所長拿著那個紙條去鑒定中心做熱釋光斷代鑒定,可餘所長的想法還是很多的。李凡在他麵前表現的成熟和博學,這些都沒有問題,可餘所長還是不大相信就憑一個學生的紙條就能在鑒定中心得到熟人的安排嗎?他都不知道那個鑒定中心在學校裏的哪兒,更是不知道那邊忙不忙,所以,為了保險,他到了以後還是直接給李凡打了個電話。
餘所長的這個電話對普通人來說恐怕也就是客套一番,然後就說出鑒定中心的具體地址,讓餘所長放心去辦。可李凡接到電話卻不是這樣想的。餘所長是什麽人啊?輕易會隨便給人打電話嗎?至少這個電話說明了他的擔心和不托底,這在一些沉穩人的個性裏算是一個很直白的心態表現。你要是沒聽懂或者不理解,那邊也不會說什麽,甚至可能連那個鑒定中心他都不去了,會另外找其他鑒定中心。可你要是聽懂了,並且按照他的預想配合了,那今後就是好哥們,死鐵了。
所以,李凡接了餘所長的電話後,跟佟建華打了招呼,又提前給馬教授打了個電話,然後巴巴的向校門口跑去,親自到校門口把餘所長帶到了鑒定中心。可一到鑒定中心,餘所長才明白了李凡寫的那種紙條是有很大威力的。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無不尊敬加客氣的向李凡打招呼,而馬嵬曾已經迎了出來。
“小李啊,薑老爺子那幅畫的問題,化學係那邊已經搞出了溶解的方子,也給我們調配了100多毫升,現在就是需要心靈手巧的人去幹,我最近忙關於汝瓷的那幾篇論文,是陶瓷研究月刊跟我的約稿,實在是忙不過來啊。你是不是找個時間向薑老爺子打個招呼?當然,如果你親自出手就更好了!怎麽樣?幹不?”
馬嵬曾客氣的與餘所長點頭以後就急不可耐的對李凡說起了業務上的事情。一些搞學問的人就是這個鳥脾氣,一旦遇到自己可以表達意思的機會,可是不怎麽在乎場合和周圍有什麽人的。他也知道李凡帶來的客人應該享受特殊待遇,可他憋在心裏的話不說不快,他擔心李凡走了,這個話就沒機會說了。難道他不能給李凡發信息嗎?不是不能,是一旦李凡不在,他可能就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馬老師啊,我最近可是真的沒有時間,你也知道啊,明天我們就進入半決賽了,要是出了啥問題,洪指導還不把我給……那個了?還有這說話就要到期末了,許多課程都在往前趕,而我那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光是薑老爺子拍的那個電視劇就忙的夠嗆,所以啊,不是我拿搪,是真沒時間,等忙完這一陣子我一定來。再說了,薑老爺子的那事情也不著急,放一放是沒問題的,這個我去說,保證讓他沒話說。”李凡連忙攔住馬嵬曾的話頭,“介紹一下,這位是餘所長,他手上有一個宋代的鈞瓷荷花碗,你是不是安排人馬上給他鑒定一下?”
“噢,這個啊,簡單!你拿出來我看看,要是眼力都能看出來……唉!我都忘記了,你肯定看過了,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在我這裏,你好像還沒打過眼吧!”馬嵬曾似乎是在自嘲的說道,“行了,我也不看了,讓這位餘所長直接去那邊辦手續吧,最近前來鑒定瓷器的明顯減少了,那些仿品和贗品都知道,在我們這裏他們是糊弄不過去的,一旦在我們這裏被否定了,那物件就是垃圾了。”
“那也不行啊,咱們還是給檢測一下,然後出具一個證書,這樣手續就齊了。”
聽著一個學究型的教授與李凡在那裏一句一句的說話,餘所長還真是有些慚愧了,就自己這點破事還耽擱人家的大事,實在是有些不應該啊。
“小李,如果你忙就去忙吧,我這東西可以放在這裏,你們啥時候有空啥時候搞,我也不著急的!”餘所長趕緊的表態,話裏的意思就是抱歉。
“沒事的,您這個東西的鑒定很快的,由於這裏送檢的東西都可能是比較貴重,所以,您在這裏辦手續的時候是全程錄像,這與您的工作有些相似。”李凡笑著解釋道,“那個……小王,你過來一下,認真接待這位大叔,小心謹慎啊,送檢的可是宋代鈞瓷,你們在這裏怕還沒有遇到一件吧?這次好了,機會難得!”
“好的!大叔,你跟我來……”王同學客氣的把餘所長帶到裏間去了。
看著餘所長走了,馬嵬曾又拉著李凡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裏,“小麗啊,過年的時候你給我的那個鎮堂木可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啊!你小子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故意叫我幫你頂這個雷的?已經有好幾撥道門人士前來認領了,你說咋辦?”
李凡咧嘴笑了,心說,“誰說馬老師是榆木腦袋的?這不是靈光的很嗎?”隨即搖頭說道,“我哪有那樣的心眼啊,就是想給您開拓一個新的研究領域,怎麽樣,那鎮堂木很有來頭嗎?還有啊,那些道門憑啥就要收回啊?”
“我用碳14做了年代鑒定,乖乖,二千多年前的槐樹木料,具體什麽時候做成法器我就說不好了,是唐代之前的這點無疑。”馬嵬曾認真的說道,“那是典型的道家法器,我查閱了不少古籍,目前還真是說不清是哪門哪派的物件。他們來的多也好,正好給了我一個理由,我以給誰都要有合理依據為由,讓他們各自回去查證本門的傳承。可我還是擔心啊,萬一他們找到了依據,我這裏怎麽辦?”
“有啥怎麽辦啊?你就不能把東西直接送到道教協會去嗎?讓他們去操心吧!放在我們這裏那才是懷璧其罪呢,記得金庸老爺子寫的倚天屠龍記裏說的那本九陰真經嗎?放在咱們這裏總是不妥,咱們也不稀罕那東西,直接上繳就對了。”
“對對對,你說的對!哎呀,看起來我還是要多看點雜書,我這腦子就是沒有你靈光。如此簡單的事情被我想的複雜無比,太迂了!”馬嵬曾尷尬極了。
不一會功夫,餘所長那邊的檢測結果出來了,李凡估計的沒錯,那個瓷碗是1000多年前的,碗底上沁色是墓葬裏氧化物滲透進去了,主要成分是氧化鐵。
瓷器這東西,在古墓裏出土的不算少,可是出土後發現有沁色的並不多,產生沁色的原因也大不一樣。像汝窯、官窯、定窯、哥窯這些窯口的瓷器隻要是沒有破損的,一般都不可能出現沁色。因為,這些瓷器表麵都有一層釉在保護裏麵的瓷胎。釉的主要成分是什麽呢?就是氧化矽,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玻璃,把玻璃埋入地下無論多久,氧化物也進不去,這就是瓷器上釉的作用。不上釉的瓷器有沒有呢?在古代還是有的,叫粗瓷,這與後世說的粗瓷的意思是不一樣的。當今能夠看到沒有上釉的瓷器是什麽呢?最典型的就是工業上用的陶瓷電阻了。
而出土的民窯瓷器就會有許多沁色,這就是上釉的差距。民窯在上釉的時候往往“不滿”,甚至出現“沙眼”“漏胎”等瑕疵,進入地下後就會被一些泥土中的氧化物給侵蝕,主要是氧化鐵的滲入。還有的是墓葬裏倒塌,使瓷器出現了損壞,尤其是出現了胎體裂紋後,氧化物也會趁虛而入。在元代以前,隻要是大件的瓷器,一般在足底是不上釉的。餘所長的那個碗底就沒上釉,所以有沁色。
就在這邊給餘所長弄鑒定的時候,那邊的錢博平又找來了,李凡真是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