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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初見(6)

  誰能想到李凡這一心二用的本事,對方的後衛在傳球的時候,還以為李凡正在跟周南鬥嘴,根本就沒有擔心李凡會突然的反身搶斷。周南更是蒙圈了,那小子不是還在跟自己鬥嘴嗎?怎麽就突然轉身,橫撲出去斷球了?難道說這個小屁孩是在拿自己在當幌子?自己這不是平白無故的幫他打了一次掩護嗎?


  斷了球的李凡一個突擊急停,那個穿丟球的QH大學隊員被李凡給帶動的刹不住腳了,竟然側身的摔倒在地板上,而李凡還特地回頭看看,人們都以為他在等別人回來的時候,李凡竟然把球拿在手上轉了半圈,然後用雙手向籃筐投去。


  這是個什麽動作?雙手投籃,這是啥年代的動作?怕是隻有那位年逾古稀的張老教練還能認得出來。絕大多數的教練是無法鑒別這種近乎於是“古代”的投籃動作。其實,雙手投籃曾經統治過籃球場,當年中國女籃的隊長,小個子的一個上海女孩,典型的三分球投手,她的遠距離發炮就是雙手像傳球那樣的投籃。


  遠距離投籃,最穩定的就是雙手在胸前向外推,用這個動作投籃,不需要球員的腕力有多大,許多人腕力不夠,隻能采用這個方法遠距離投籃。可是這樣的投籃技術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對手隻要發現了,就可以距離很遠的攔截,所以,這種投籃技術逐步被淘汰了。尤其是現代籃球運動員在力量,彈跳等方麵的突破,已經形成了單手投籃的通例。可是,今天小屁孩居然在球場上玩了一把“複古”。


  李凡的投籃“不負眾望”的空心入網,此時,比分進一步拉大了。


  “這是個什麽樣的妖孽啊?Y大學是從哪裏找來這樣的人?”郭棟亮被李凡的這一通真真假假的玩法給徹底的激怒了,“暫停!最後一個短暫停!”


  郭棟亮走到了場麵,對靠過來的球員低聲的吼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把他們給我打趴下!輸贏已經無所謂了,我們明年再來!既然已經輸球,那麽我們就給他們添點堵,搗點亂,決不能讓他們這樣輕鬆的就拿到了決賽權!”


  郭棟亮這是真的氣瘋了,他已經搞明白了,Y校隊在這之前的表現都可以說是煙幕彈,這支球隊的花招太多了,神鬼難測。明明是一支很強大的球隊,卻偏偏到處裝死狗,甚至連教練都能在比賽的時候“倒下”,這算什麽?既然你們玩陰的,那我們也玩玩不要命就不行嗎?至少要做到“虎死不倒威!”


  郭棟亮是這樣想的,心裏其實還有一個小鬼在支持他。當年,洪城就是在他擔任助理教練的職業隊裏混,可以說,洪城算是他的弟子之一。可能是不對眼緣,也可能是當年的洪城不會拍馬屁搞關係。總之,洪城與郭棟亮兩人之間不是很對付。等到洪城逐步升級到了Y大學當教練的時候,郭棟亮卻是從職業隊降級去了QH大學,這簡直就是一個鮮明的反差對比,業內也有不少人拿這個說事。


  在郭棟亮到了QH大學以後,球隊就再續輝煌,連續打入總決賽,而在近二年裏,還蟬聯了兩次冠軍,可是,郭棟亮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天會栽在弟子手上。


  暫停後,QH大學隊開始了強力的防守,大個子本來是要下去的,可是剛才被李凡給“羞辱”了以後,堅持要在場上找補回來,他竟然放棄了在三秒區的進攻,跑出來去找李凡糾纏,隻不過他那智商哪裏是李凡的對手?李凡幹脆站在中線附近,還故意的用眼睛盯著對方,意思是,“你有本事就跟我站在這裏對耗!”


  沒有了周南的進攻,QH大學隊其他隊員就展開了外圍進攻,而此時的Y校隊因為比分領先,也不為己甚,能投你們就投,投不進那就對不起了。沒有周南在籃下,籃板球基本上被邢大個和耿浩控製住了。由於李凡的牽製,那個周南在場上基本上是“廢了”。李凡在遊蕩了一會後突然發力的向前場衝擊,周南哪裏有能力追?不僅追不上,還無意間被李凡給帶著撞到了自己隊員的身上,這簡直就是在“耍猴”嘛!此時的郭棟亮已經用手捂住了雙眼,他根本就沒眼看了。


  如果僅僅就是這樣,那比賽也就算是平和的結束了,不過是一場半決賽而已,總是有輸有贏嘛。可是,QH大學隊的隊員“嚴格”執行了郭棟亮的指示,在場上的動作逐步的變大,逐步的開始粗野,他們正在向“輸球還輸人”的道路上走。


  說為什麽有些球隊在比賽的時候會掉進“輸球還輸人”的陷阱裏呢?這就是對抗性強的運動本身具有的一些特質,如果隊員不能正確的理解輸球不過是一種比賽的結果,把輸球的原因推到對方隊員的“卑鄙”“無恥”和“無賴”上,那麽發生輸人的幾率就很大了。這在國際比賽上不少見,在其他球類項目裏更是比比皆是。正是這個特質,輸人的球隊往往都是輸球了,誰見過贏了球卻輸了人的比賽?隻要贏球了,什麽都好說了,甚至還可以去慰問對手,表示自己大度。


  如果某個球隊在已經確定穩操勝券的時候,主動的忍讓,那麽發生惡性的“輸人”事件的可能性就會大大的縮小,甚至會消弭於無形。可如果是某個球隊“得理不饒人”,還要繼續擴大戰果,那麽發生惡性“輸人”事件的概率就很大。


  Y校隊可以說是把握住了場上的主動權,在剩下的五分鍾裏基本上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基本上把自己的後場“放開”了讓對方打。可越是這樣,對方的隊員就越是覺得是被對手羞辱,他們越是投不進去。心態出了狀況,沒有教練的及時糾正,還被教練“火上澆油”,那這個局麵就不好說了。


  李凡本身就是個“不吃虧”的性格,讓球也讓了,你們還死乞白咧的糾纏,尤其是周南的那種記恨,難道說,打個籃球還能打出仇來?既然你們要玩,那咱們就好好的玩玩!於是,在最後的垃圾時間裏,李凡拿到球以後,並不急著進攻,從表麵上看,他作為場上的後衛是想控製住比賽的節奏。可是骨子裏,李凡就是在等周南貼上來跟自己“糾纏”,然後一會從他的咯吱窩裏傳球,一會從他的胯下傳球,一會又用假動作迷惑的周南來回晃悠……偏偏吳廣德還缺德的與李凡配合,兩個人在中場和遠端的位置一會一個變化,總是把時間拖到最後要出手的時候,再把球打進內線,讓邢大個和耿浩兩人去搞接力扣籃,這簡直是直接的羞辱QH大學隊,甚至有人懷疑,這樣的球隊是如何打進四強賽的?有沒有貓膩?

  比賽沒有了懸念,可是比賽變得好看了,Y校隊玩出了小配合讓人們眼花繚亂,本來五個人呈傘形的站在外圍,可突然就能變化出無窮無盡的戰術配合來。沒有了爭勝的懸念,這Y校隊打得就像是練習比賽,而此時的周南已經是跑不動了。最後,他歎了口氣,連請示教練都沒有,向裁判做出了換身的手勢。


  周南其實已經弄明白了,在場上,他無論如何都玩不過那個滑的像泥鰍一樣的12號,人家不跟自己拚體重,不跟自己拚身高,自己白跟著瞎跑,結果就是把整個球隊的進攻戰術全都搞亂了,如此的結果還能有什麽意義?

  郭棟亮都懶得說話了,隨手一擺,替補中鋒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上去。這一切似乎都在告訴大家,QH大學放棄比賽了,他們已經無力回天了。


  好像是要有始有終,洪城在還剩下2分鍾的時候,把場上的“遊擊隊員”全部換了下來,讓首發陣容全部上場,如此的更換,就苦了一個邢大個。這也給了在場外觀摩的一些教練員再次進入了一個誤區。“Y校隊中鋒是多套戰術的核心。”


  如果就此結束比賽,那麽後麵也沒有什麽熱鬧可看。可是,有些人在順風順水的環境下總是扭曲著心靈。周南“累”的下來了,這是絕大多數觀眾和裁判員等人的觀點。周南是真的累的堅持不下去了嗎?恐怕未必。事實上他在場上跟李凡糾纏的時候,基本上就沒真正的花上多少力氣,平時的硬抗和硬擠的戰術動作基本上在下半場上根本就沒有發生,最花費體力的暴力扣籃和搶籃也不多見。所以周南下場並不完全是因為自己累了,而是他心裏煩了,腦子裏根本不想打了。


  時代走到了今天,各行各業都出現了許多奇葩,文藝界的小鮮肉們的惡行早就路人皆知,可那些小鮮肉照樣我行我素,還揚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哪怕是麵對那些老戲骨,老藝人的指責,他們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讓他們去說吧,還能說幾天?”這些小鮮肉們無論走到哪裏都講究排場,都以自我為中心,一旦不順意,那就會大鬧特鬧,無理攪三分,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文藝界有小鮮肉,體育界裏就沒有同類人嗎?不僅有,還很多。自己本身水平就那樣,可是仗著身材優勢在球隊裏有特殊的地位,不僅讓自己的教練哄著,讓隊裏的其他隊員讓著,還要對凡是擋著他的人豪橫的淩霸。喝酒鬧事有他們,找茬打架也有他們。在商品經濟的今天,隻要成為某個大品牌的代言人,那這個隊員就可以豪橫的對待任何人,就可以幹出許多人神共憤的蠢事和糗事。


  周南,自打進入了QH大學以後,很快就成為隊裏的絕對主力。隊裏的訓練要圍繞著他的體能來進行,隊裏的商務活動也是圍繞著他進行的。這樣的一個球員,怎麽能夠輕易的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屁孩給“羞辱”?他肯定要找回場子。


  比賽是一場半決賽,既然已經沒有懸念了,碩大的體育場裏的觀眾就開始逐步的離去,對於沒有懸念的垃圾時間,誰都不會有興趣看到最後,然後還要忍受眾多人出去的擁擠,忍受眾多車輛的擁擠,忍受各種交通工具的擁擠。等到最後的鍾聲響起來的時候,場內的觀眾已經剩下不足十分之一了。


  現在的比賽也不像幾十年前那樣,比賽前雙方隊員要握手相互問候,比賽結束了更是相互鼓勵和安慰,現在的球場上,鍾聲響起後,各方隊員就會向隊員席走去,教練也許會相互握握手,打個招呼,然後去簽字,然後分道揚鑣。尤其是職業隊,各隊隊員之間幾乎都像“仇敵”那樣,關係好點的也許握握手,打個招呼,虛與委蛇一下。關係不好的連眼神都不會碰到一起,尤其是輸球的一方。誰輸球就等於誰輸掉了收入,許多職業隊是直接把收入與勝率掛鉤的,輸的是錢。


  作為業餘球隊的聯賽,按理說沒有職業隊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事實卻不是這樣,尤其是進入到了八強賽以後的隊員,他們的前途和將來都是很微妙的,都是取決於他們在聯賽裏的表現。周南,本身已經談好了合同,這次比賽結束後,將會作為職業隊選秀狀元候選人之一進入職業隊。今天糟糕的比賽讓他還能不能成為本屆的狀元候選人都要打上問號了,他的心裏可以說已經不爽到極點。


  當李凡他們幾個被換下來後,他們知道不會再上場了,都拿著大浴巾把身上的汗水擦幹,然後穿上了運動服,等會回到學校後再去衝涼。誰都沒有去注意到周南那凶惡的目光,就算是注意到了,誰能想到這家夥會幹出出格的事情呢?贏了別人,還不能叫別人怨恨怨恨嗎?所以,誰都沒有去想比賽結束後會發生什麽。


  別人沒有想,李凡也沒有想嗎?這不可能。李凡年紀雖小,可是學習的東西很雜,在他學習醫學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要接觸到心理學。周南在場上的心眼和下場的心理狀況,李凡都做了分析和推理,他得出了這個大個子有可能報複自己的判斷,於是,也相應的做出了一些準備。如果說李凡直接規避行不行呢?肯定沒有問題,找個理由先溜了就是,就算是周南想追怕也是追不上啊。可是李凡不是那樣的人,對於周南這樣的人,他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俗話說“天做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周南是蠻橫慣了,在他看來,不就是找茬跟對方打一架嘛,能怎麽樣?以自己強壯的身體,挨上幾拳也不怕,打到最後,還不定是誰的責任更大呢。何況,他家裏也不是沒有後台,往上數,家裏三代籃球運動員,他的父親還是某職業隊的總經理,沒有這樣的根基,他如何長得這麽高?沒有這個底蘊,如何在學校裏豪橫霸淩?而且,這個周南學習籃球技術二五眼,可學習找茬挑事的本事卻是出奇的靈光,他已經想好了找茬的法子。


  郭棟亮簽完字就離開了,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下被人看笑話。後麵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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