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秘密(8)
而且奇怪的是不止這一處,幾乎內城下的所有屍體都在念誦著相同的一段話,站在遠遠的短衣盡管聽得不是很分明,但是隱隱約約地聽見整個天下和大陸都在訴說的那段讖語,這時又猛然地響起:“當太陽的光芒被巨大的黑手摘去,伴隨著耳邊帝王的殺戮銀鈴,兩個真正的神將開始出世。”
短衣腰間懸掛的雲欲劍劇烈地晃動著,像是感到不安,殘破不堪的劍身震動得仿佛要碎裂開來。
內城下那些死去的蛇部的人們開始蠕動氣身體,想掙紮地爬起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像是在聆聽著這段讖語。
所有屍體慢慢地立直身子,嘴中吟誦著相同的一句話。
包圍沙城的黑霧是賀蘭的秘術而成的,可眼前的這個假象,卻絕非是賀蘭刻意為之的。
瘋婆舉起黑色的法杖,法杖的頭端已經對準了沙城,老人隨時準備施展秘術將那些死而複生的怪物誅殺幹淨。
短衣身睜著失魂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天空,嘴中的咬肌不斷抽動。
她想起蓮花曾經告訴過她,她和另外一個狐族女孩是大地選中的命運之子,將分別改變整個人族和狐族的命運。
“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些東西……”短衣不理解眼前出現的一切迷蹤,感到害怕和迷茫。
賀蘭聽見這一直傳蕩著的聲音,又瞥見短衣驚恐不定的表情,連忙停止了秘術。
陰影逐漸消退,沙漠上的太陽再次恢複原有的樣貌。
熾熱的陽光重墜沙城,光芒吞噬了黑色的霧氣,同時伴隨著陽光,所有屍體都倒在地上不在動彈。
戰場上不再有任何聲音,所有人都呆在原地,被前麵出現的景象所震撼,但是蛇部的人看到的景象卻和短衣和瘋婆等人不相同。
有人說是河水倒流。
有人說是猛獸說話。
隻有賀蘭看見了死人重生……【煉心之地·沙城】
蛇部圖窮帶領著族人長達一個時辰對沙城外圍的侵略已經結束了。
圖窮帶著幾百人向內城走去,很奇怪的是匕見居然沒有參與到外城的防守,以至於讓圖窮能攻占外圍。
一聲響亮的號角聲從內城響起,十分地銳利而震耳欲聾。
圖窮四處掃視著,當號角聲達到一個高潮時,他看見內城的城頭上站著一個一身綠袍的青年人。
“那就是匕見。”圖窮對著身旁的短衣等人說。
在出發之前,圖窮已經和短衣商量好,作為內部的爭鬥,除非戰局非常的不利,不然圖窮希望自己親自帶領著族人攻克沙城,而短衣他們就袖手旁觀,作為見證這次戰爭的看客。
圖窮手中握著長棍,在這片大漠鐵製的兵器幾乎全被沙城搜光了,連製造兵器的工匠也全部關押在沙城,絕對不允許他們出城。
圖窮拿著長而粗的木棒站在族人的最前方,不停揮手示意衝擊沙城。
“上呀,我的族人們,重回家園就在今天。”圖窮鼓舞著大家向沙城內圍殺去。
整個蛇部的人都已經傾巢而出了,幾乎都準備今日一決生死。
幾百人同時跨過內城的那些暗溝,快速衝擊而去。
但蛇部的人們剛挨到沙城的邊,靠近那在堅硬的沙壁,城頭上的沙城士兵就鑽了出來,向下投擲著木石。
密集的木石翻滾而來,蛇部的族人們被擊落到了地上,摔得渾身都是血跡。
圖窮也被木石砸向了地麵,那根細長的木棍一下子就斷裂開來了。
“這樣密集的木石,我們更本上不去呀。”有個已經遍體鱗傷的男人大喊道。
圖窮剛想回他一句,一個滾落的木石又從城頭而來,如果不是他反應靈敏,用手肘抵擋了下,不然就砸到頭部了,那就出大事了。
手臂一陣劇烈的疼痛,圖窮見狀馬上把頭緊緊貼在地上。
已經有有幾個族人人葬生於內城之下了,這樣無用的衝擊顯然絲毫起不到作用。
“我要往前衝!家園就在前麵了……”圖窮大喊著,拚盡全力地想要站起來,但是話語剛落一個木石又滾來了,他的軀體就像水花一般伴著木石的墜落,被撞擊的血液飛濺。
“撤退,別再衝了……”圖窮的嘶吼聲在整個沙城外圍回蕩著。
看著身邊的族人一個前仆後繼地向前而去,他的眼神好像劃過一絲的愧疚。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愧疚,似乎像是一種罪惡感。
就像是囚徒式的懺悔,負重而行,無限地沉重。
密集的滾木又繼續從城頭上勢不可擋地飛奔而來,一朵朵紅色花朵在綻放,在滾木的衝擊下,一些人就像一個布娃娃一樣被甩飛。所有的幸存者都死死的趴在地上,滾木出的軌跡在他們的頭上劃過,大家都在祈禱這個滾木不會落在自己的身體上。
不然可能再也見不到身後的親人們,圖窮這次進擊沙城,沒有把那些低於馬背的孩子帶來,他害怕,害怕毀掉自己族人所有的期待。
圖窮仰臥在地上,他已沒有勇氣翻身,他直勾勾地盯著天空,盯著逐漸被黑雲所遮擋的天空,太陽在烏雲的縫隙之間已經變得非常的細弱。
圖窮緩緩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那顆會落在自己身上的滾木。
突然,他感覺身邊的喧囂聲漸漸變的微弱,四周的空氣密度急劇地升高著。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見整個沙城都被黑色的霧氣所籠罩了。
“要出手了嗎?”圖窮四處張望,已經找不到賀蘭的蹤跡了,隻有短衣遠遠地立在一塊空曠的土地上,身邊是瘋婆和那隻保護著他的人群。
瘋婆的眼神始終在看著圖窮,總覺得這個男人很不一樣,說不上來的怪異。
她看過城頭上的匕見,那個綠袍的年輕人,隻要看一眼就覺得匕見的眼眸很幹淨。
幹淨得仿佛一汪清水。
所有的沙城士兵和蛇部的人們都看向漸漸熄滅的太陽,這令人害怕的景象。
滾木已經停止了,匕見的綠袍在城樓上獵獵作響。
就在圖窮用盡所有的力氣,扭動著那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慢慢站起來時,他的身邊突然傳來一些動靜。
一些明明已經死去的蛇部族人開始抽動起來那血液裏的身體,同時嘴中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念著某段話,但含糊不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