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火鳳凰的降臨
【火神穀·火神殿】
隨著一聲清脆尖銳的鳳鳴,一隻巨大的火鳳凰從蔥鬱的樹頂掠過,停在了火神殿外。
一個紫袍冷麵的男人從鳳凰一躍而下,地麵上的落葉都被燒成了灰燼,黑色的葉骨成了幽然的白氣。空氣的溫度極速的上升著,這並不是運用了某種秘術,而是他天生自帶的氣場。
池黎。
這個真正地能運用火摧毀世間的人。
他直接推開了門口的守衛,身影消失在門前,當他出現在內殿時,所有人都重新回歸鴉雀無聲的死寂。
“他還是來了。”妃苓幽然地說著,紅色的紗衣覆蓋在地麵上,就像一朵鮮紅的火蓮花。
也許是早有預料。
她讓池暮提前在殿中設置了伏兵,在兩邊的屏風後,有一群人一直低頭佇立在黑暗裏,仿佛一個個沒有生命的容器一般潛藏著。直到聽見走大殿上池黎規律的腳步聲,他們才輕輕地抬起頭,那雙藏在黑暗裏的眸子反射出紅火焰的光芒,他們看著那個全身披戴著火焰的人,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恐懼來。
“鎮守使,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被派往駐紮中州人族的敘白國嗎?”池暮驚訝地看著池黎走來,他們雖然有著相同的姓氏,但其實毫無血液關係,甚至可以說一直處於鬥關係。這次大婚,為了防止池黎搗亂,他還故意請求父親將池黎派往敘白國駐軍。
空曠的腳步在大殿上一步步地接近,令人不寒而栗。
“你難道猜不出,我為什麽而來嗎?”池黎的話音裏顯得憤怒,他抬起手一揮,兩邊的屏風頃刻間變成了一團大火,而那些躲在後麵的伏兵立刻衝向了池黎。
池黎絕美的容顏上完全是不屑一顧的神情,他紅水晶般的眼眸閉上後,堅硬的古老地麵噴射出一束束奪目的火柱,力道萬鈞地插進那些靠近的伏兵的身體裏,瞬間,那些火焰就淩空構成了一圈不可阻擋的火陣。
大火在不斷地吞噬那些士兵的身體,直至燒得肌膚變成膿液,露出裏麵觸目驚心的白骨。
池黎的表情就像漆黑水麵般紋絲不動,翻滾著的怒氣依然旋轉在眼底。
“你這樣做,不怕被你的族人們所反抗嗎?”藥王霍青低聲嗬斥著,他的聲音裏有一種穩重和克製,他護在池暮的麵前,害怕池黎做出什麽事來。自從由小重天來到火神穀後,霍青就成了池暮一派的強有力支持者,所以大婚時,理所當然地趕來了。
“藥王,我勸你最好別插手我的事,不然我可不介意你和那些人一樣。”池黎挑了挑他漆黑鋒利的眉毛,朝著那些大火中失聲尖叫的士兵,壞壞地笑著。
“你還是別鬧了,現在回頭,還可以補救……”霍青看著麵前不可一世的男人,臉上是帶著明顯的勸說,“如果你執意在今天大開殺戒,整個火神穀將回天乏術啊。”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暗暗地進行了靈力的對拚,周圍形成了一圈氣體對流,衝擊著四邊的柱子。
大殿上的其他人看著他們兩個,心裏無限驚訝。雖然以前就聽過霍青的威名,甚至很多人都傳說他是小重天除了殤以外的最強之神,但是此刻親眼所見時,這種震撼難以言述。他優雅而低調的黑色長袍上,仿佛遊動著一層漆黑的光暈,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使者,蒼老的容顏籠罩在讓人心生敬畏的光芒裏。
這場靈力的比較,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就停手了。
因為殿外闖入了一群真正的入侵者。
有兩個腳步聲在往這裏而來。
其中一人的腳步優雅而克製,她的腳底鑲嵌著金屬勾邊的靴子,撞擊堅硬的石材地麵時,也隻是輕微地發出一點點聲音來,她的腳步聲間隔幾乎完全一致,聲音大小聽起來似乎沒有變化,仿佛一個計時精準的儀器,按照固定的頻率發聲。從這一點看來,她的性格應該非常理性而克製。
而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就非常清楚,甚至有些簡單了。他的步伐明顯要快很多,腳步聲裏帶著一股銳利的衝勁兒。靴子敲擊地麵的聲音,仿佛清晰的戰鼓,充滿了一種年老而集聚的強大力量。
當腳步聲停止在大殿上時,池黎把僵硬的身子輕輕朝前傾斜,他低垂著眸子,鞠躬致意:“左族長,你來了。”
他的聲音依然低沉,但是聽得出,冰冷的語調中,明顯帶著一種不羈的殺戾。
左柏和左無心身後是三萬鮫人族精兵,這一戰明顯勢在必得。
“是的,我遵守約定而來了,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左柏朝池暮的方向指了指,他壓抑著心裏的忐忑,看著前方這在烈火中焚燒是宮殿。
妃苓歎息般的眼神停留在池黎的身上,她搖著頭說:“我不準你們任何人破壞我的婚禮。”
這時殿內的其他送禮的客人們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沒想到一場盛大的婚禮,竟然成了開演的修羅場。
池黎一個瞬殺,帶走了身旁最後一個士兵的生命,他走過那個士兵身邊的時候,衝他淡淡地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的長發像是一瀑流動的黑雲,散發著橡木的幽然氣味。
房間很大。光線很暗。
火神殿內,不再有任何的擺設,四壁上也沒有任何的花紋裝飾也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穹頂高高聳起,往上匯聚成一個尖頂。房間兩邊是一排閃爍跳動的殺戮火焰,此刻正散發著詭異的光亮。池暮和霍青的影子拓印在滾燙的的宮殿地麵上,看上去像是兩道薄薄的鬼魂。
池黎站立在他們的前方,雙眼中翻滾的怒意一直沒有停息,但是,以他這樣出類拔萃的火族秘術的運用,隻要使出全力一擊,這世間根本沒有多人能承受的住。自從左柏的到來後,時間一點點過去,那些殿內的火焰翻湧得越發強烈……
此刻他站在房間中央,周圍的生命隨著一聲聲淒厲叫聲的戛然而止,正慢慢消失,一切都靜止得有些可怕,像是置身在劇烈風暴的風眼之中,耳朵裏甚至能夠聽見寂靜的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