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裏麵究竟怎麽樣了
“裏麵究竟怎麽樣了?”
“他也許要出來了。”
“還是要留在這嗎?”
“是的,讓我看看現在大陣裏的情況如何了。”
張玄靈雙眸隨即變成了金黃色,操控元力,向石陣裏強行遞入幾縷精神遊絲。
但玄色的大陣裏竟然那一刻飄出了萬道金光,直接摧毀了飛入探測的精神遊絲。
一瞬間,神識被強行擊碎的痛苦覆蓋了張玄靈的全身,靈魂仿佛被激蕩了一般,他失聲驚叫了出來。
神識被強行扯碎的痛苦,就算是預世境強者也是不能輕易承受的,這一次試探讓張玄靈受到了很重的反噬。
隨著他的精神遊絲被摧毀的那刹那間,四周山壁都被照耀得金碧輝煌,不知道哪裏湧出的金黃色氣浪如同萬千絲帶瞬間飄動在天地之間,草地上凝集的露珠也噴射著金色的寒氣。
“怎麽樣了?連你都被反噬了,他現在究竟有多可怕。”袖織雪扶著張玄靈,生怕他站不穩。
張玄靈調節體內的元氣,進行一場快速修複,無奈說道:“勉力為之吧,雖然被反噬了,但隻有給我點時間,這點傷不足矣影響我的修為。”
袖織雪鬆了口氣,寒聲說道:“陣法已然不可能再進行修複了,一股強大的氣場在逼近!這真的是你的師弟嗎?這樣強大的力量幾乎能媲美天誅境強者了。”
張玄靈露出溫柔的笑,輕聲說道:“自然是他,他的天賦本就冠絕九州,師父說過他將會是除了自己之外最恐怖的存在。”
袖織雪聽到周崇陽對夷舒的評價感到震驚,能讓日月之下第一強者如此評價,那夷舒的天賦究竟是有多可怕。
或許這正是周崇陽為什麽派張玄靈來石陣司徒鎮壓他的原因。
張玄靈想到即將發生的災難,皺緊了劍鋒般的墨眉,說道:“真後悔沒有阻止你一起靠近石陣,我一直沒有跨入天誅境,不能確信能阻止他,即使他現在可能因為要破陣而十分虛弱。”
“生死當同在。”袖織雪含情脈脈地看著張玄靈,沒有絲毫離去的念頭。
張玄靈怔住了,笑道:“生死當同在。”
……
兩人話音剛落完時,湮海再次動蕩起來,狂暴的氣息大有席卷天地之勢。
石陣裏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強烈的光線刺得他們睜不開眼來,張玄靈預世境的元力也勉強才能忍住刺痛,伸出骨節分明的手開啟一個氣盾將袖織雪護在身後。
袖織雪貼在他背上,金燦燦的光芒把她精雕玉琢的側臉襯托得宛若不是來自世間。
她低聲說道:“玄靈,你說我們今天不會不會一起死在這片峽穀裏,小舒應該不知道我們兩個人在這外麵吧!他這樣極限的釋放元力衝破陣法,必然會引來四方強者到此一窺究竟。”
裏麵的人真的是師弟嗎……這樣狂暴的能量。
張玄靈心存幻想,他不希望出來的人是自己的師弟,不然真要交手,自己如何用盡全力。
如果不是夷舒,那他就能借機救走被周崇陽囚禁在湮海的夷舒,事後編個理由,說夷舒已經死在湮海中。
湮海自存規則,本就不易探測這裏的世界,加上近日周崇陽鎖閉日神閣,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那麽湮海的一切便真能瞞天過海。
……
“你小心躲在我後麵……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如果出來的人不是小舒,那麽小舒還在裏麵,我需要帶走他。”張玄靈的聲音仿佛泉水般清澈柔和。
他依舊將目光投向大陣,竭力想看清陣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無奈強勁霸道的光線鋪滿了前方,瞳孔隻能被刺痛得緊縮著。
隨著陣法的一點點破裂,張玄靈逐漸感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靈力,他不禁也感到一絲莫名的驚慌。
這股力量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他不敢想下去,他沒有參加當初那次抓捕夷舒的行動,事後他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師弟叛亂了,被周崇陽直接囚進了湮海。
風變得急促劇烈,周圍已經卷起了樹枝,很多小石塊都被遠遠地拋向了後方。
袖織雪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嘶啞,喉嚨裏的水分都被風浪吸收了。
被譽為日月之下和命運之下第一人的周崇陽,他十幾年前設置的封印,終於出現了它的破損周期,現如今的大陣就仿佛風燭殘年的老人,達到了能給予的所有末限,隨時都可能坍塌。
湮海裏周圍溫度開始急劇地下降,整個內部就像被金黃色粉末粉刷之後的峭壁,照得亮堂,原本粉紅色到底桃花瓣現在都變成了金色的,看起來十分夢幻和奢華,好像人間的皇宮,
那股熟悉的靈力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張玄靈的心已經變得無法平靜,如同獨自行進在大海上的一葉孤舟遭遇強大的風暴,被襲擊得不知道該朝何處駛去。
他可能需要一個燈塔為之指引,而這時身旁的袖織雪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他說:別怕,我一直在你身旁。
大約過了一會,那些成千上萬跳動的金色光點終於變得黯淡,張玄靈一瞬間好像發現了什麽,眉骨一鎖,飛快地張開五指,極速扣出一道柔和的法術氣流推開了身後的袖織雪。
就在這之後,他腳下的巨石下竄出了幾道青白色的詭異玄火,石頭砰地一聲碎裂成了風中彌漫的細砂。
被法術氣流朝後推了幾步,袖織雪開始一臉茫然,但看見麵前張玄靈嘴吐鮮血時,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立刻抱住了倒下的他,如果不是剛剛張玄靈推開了她,此刻被湮海的地心玄火傷到的就是自己了。
地心玄火是守護湮海石陣的一層重要屏障,本是為了防止裏麵的囚徒逃出,現在由於石陣氣息混亂,已經分不清敵友,竟然對著張玄靈釋放出來了。
袖織雪滿眼黯淡地扶起地上的張玄靈,然後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氣瘋了一樣地說道:“誰叫你替我擋這該死的地心玄火的啊!我是狐族公主,天生九命,這玄火怎麽能殺得是我,可能就一個神體,若是死了,怎麽辦。”
地心玄火是殺神之火,對神族有著特殊的侵蝕性,天誅下的強者幾乎一觸就會重傷,所以湮海一直是神族最恐怖的囚牢。
“傻子。”
袖織雪一時間眼淚湧了出來,緊緊抱著懷裏的張玄靈。
張玄靈倒在她櫻紅色的紗裙上,看著麵前傾國傾城的少女,胸口微微發燙,說實話這還他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近距離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