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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筮法源流考》(三十四)

  ——八卦筮法江湖術揭示與批判


  下卷:後封建八卦納甲筮法


  第二章:漢以降筮術演變,到“八卦納甲”筮法為正宗

  第四講:把八卦筮術理論妄加到《周易》一書上,是對《周易》一書的玷汙

  第一節:北宋八卦筮法上的"易圖"對朱熹的錯誤影響

  北宋時期的“易學”又一次出現了空前絕後的繁榮,兩宋產生的思想家都與《易》(注:“易經”即今本《周易》加《易傳》)有不解之緣。宋朝在《易》學的大道上又派生出很多路徑,即六十四卦、象數易學這棵大樹上又發新枝,並產生了象數圖式易學,以先天後天八卦圖,“河圖”、“洛書”諸圖說解釋“八卦”易理(並不是《周易》義理)。


  特別是兩宋的象數圖式易學與兩漢象數易學,可謂交相映輝。而這兩宋時期產生的“易學”碩果均是紮根於《易傳》裏的《係辭》與《說卦》這塊豐厚的“易學”土壤裏。無論漢“象數易學”,宋“圖式易學”,均不是無源之水,無滕之果,而是《係辭》、《說卦》這些“易學”文化的繼承與發展。


  宋時產生的象數圖式,八卦易學,對後世的神秘主義思想,天命神學及王權專製產生了更深更廣泛的影響。無論道教,抑或方術,無論上層意識形態,抑或下層的宗教信仰,風俗習慣,無不深受象數圖式八卦“易學”的影響。“象數圖式”成為人們的思想方式,去認識這個世界,解釋這個世界。象數圖式易學成為宋以後文化學者的世界觀與方*論。


  北宋人依圖畫式而再現出前人對“河圖”、“洛書”、“太極”等說法。而北宋邵雍(1011——1077)畫出《八卦方位圖》和《卦變圖》。


  已知邵雍的《梅花易數》,就是講如何算卦,即是漢京房八卦納甲筮術上的發展。《梅花易數》裏已有《八卦圖》,而後人言說是邵雍又分先天與後天八卦。


  邵雍《梅花易數》卷一裏所畫所言的"八卦圖",就是把前人說的八卦上的符號與名稱,即“乾(?)、坤(?)、坎(?)、離(?)、震(? )、巽(?)、艮(?)、兌(?)”,分別對應著八個方向,分別代表“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取象,以圖畫表現出來。


  八卦名稱與符號是從《周易》一書裏所那套號衍生為六十四卦符號卜筮工具後,八卦符號與名稱已合為一體。早在《左傳》一書裏已用八卦卜筮的記載。到西漢匯編的《說卦傳》對八卦更有詳細之說。


  《說卦傳》裏說:“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萬物出乎震,震東方也。齊乎巽,巽東南也,齊也者,言萬物之潔齊也。離也者,明也,萬物皆相見,南方之卦也,聖人南麵而聽天下,向明而治,蓋取諸此也。坤也者地也,萬物皆致養焉,故曰致役乎坤。兌正秋也,萬物之所說也,故曰說;言乎兌。戰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陰陽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勞卦也,萬物之所歸也,故曰勞乎坎。艮東北之卦也,萬物之所成,終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


  邵雍的《梅花易數》卷一畫的"八卦圖",其說法“離南坎北,震東兌西”,既是從《說卦傳》這段文字裏的說法,也是通過《易傳·說卦》裏這段話而產生《八卦圖》的畫法。因《說卦傳》這段話已有“《震》東方也;《離》南方之卦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兌》正秋也”(孔穎達 疏:“鬥柄指西是正秋八月也)的說法。


  八卦裏的四正卦方位有了,乘下四個方位《說卦》裏也說了,“《乾》西北之卦也;《艮》東北之卦也;《巽》東南也”,雖然沒有直接說《坤》的方位是西南也,也等於說了,“坤也者地也,萬物皆致養焉,故曰致役乎坤”,這其意指鬥柄指向西南方的時候,為立秋時節。況且《說卦》裏這段話開頭說的“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其排序已經明確。從《震》、《巽》、《離》、《坤》、《兌》、《乾》、《坎》、《艮》,八個方位排序成圖圈。


  因《說卦傳》裏的這個八卦方位說法,並不是獨一的,又編入一種八卦方位的說法,是種矛盾的說法,即前後不一致。到宋代就把《說卦傳》裏的兩種八卦方位說法,用圖式來表示,並附會出先天與後天八卦之說。如《梅花易數》卷一裏這個八卦圖就認為是《後天八卦圖》,也稱謂《文王八卦圖》。


  再看另一個八卦方位圖的畫法。


  《梅花易數》


  “卷三


  斷占總訣篇之一

  八卦方位圖”


  (圖略)

  這以上的出現在《梅花易數》裏的另一《八卦圖》因無法上傳故圖略。這一《八卦圖》畫法也是來自《說卦》裏的說法。


  《易傳·說卦》:“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


  我們再用譯文來看一看:“《乾》天《坤》地定好了位置;《艮》山《兌》澤,交互的通氣;《震》雷《巽》風,是相互搏擊;《坎》水《離》火,是不相融合;八卦裏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則是兩兩相互的交錯。數以往的事以順推,預知將來的事而反測。所以《易》是要用相反的方法以知吉凶之事。”


  邵雍的這個"八卦圖"正是通過《說卦傳》這種說法,以八卦符號兩兩相錯,或叫相反的陰陽對峙方法,畫出的《八卦圖》。


  如這一《八卦圖》裏是天南地北,《乾》卦符號與名稱方到南方位置上,《坤》卦符號與名稱方到北方位置上,這不就是"天(乾)地(坤)定位"嗎?從《乾》卦符號“?”與《坤》卦符號“?”,正好不是相反與對峙嗎?其它皆如此相反排法。《離》卦為東方,《坎》卦為西方。因《坎》卦卦符合號(?)與《離》卦符號(?)也是對相反的。《艮》?卦排在西北與排在東南的《兌》?卦的符號也是相反的。排在東北的《震》? 卦與西南的《巽》?卦,其兩者的符號也是相反的。看看把這符號的排法,猶如遊戲甚是好玩,豈不開發智力嗎?而這個《八卦圖》被說成是先天八卦,又稱伏羲八卦圖。故先後天八卦都附會出來了。


  邵雍《梅花易數》裏這個《八卦圖》與上個《八卦圖》還是簡單的一種畫法,隻是八卦名稱、符號和方位的排法,而無太極陰陽魚如如環無端的那種後來畫法。


  以上兩種《八卦圖》無論說是邵雍傳其他人,還是自己獨立畫出八卦圖,但都是《說卦傳》裏的八卦方位說法來源,沒有什麽神秘可言。


  邵雍用這《八卦圖》是幹啥用呢?寫在他的八卦納甲算卦書裏(《梅花易數》),自然是用於算卦了。正如在他的《梅花易數》卷二裏說的"斷占總訣篇之一",並把此圖方置這說法下麵。無論所謂先天與後天《八卦圖》,後來最大的國人用途,是運用到看陰陽風水的羅盤工具上,為其風水術曾添了無比神秘色彩。


  《梅花易數》:

  “卷二


  先天後天論


  先天卦斷吉凶,止以卦論,不甚用《易》之爻辭。後天則用爻辭,兼用卦辭,何也?蓋先天者未得卦、先得數,是未有《易》書,先有《易》理,辭前之《易》也。故不必用《易》書之辭,專以卦斷。後天則以先得卦,必用卦畫,辭後之《易》也。故用爻之辭,兼《易》卦辭以斷之也。又後天起卦,與先天不同,其數不一。今人多以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乾六、兌七、艮八、離九之數為用。蓋聖人作《易》畫卦,始乙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加一倍,數自成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故占卜起卦,合以此數為用。又今人起後天卦,多不加時,得此一卦,止此一爻動,更無移易變通之道。故後天起卦定爻必加時而後可。又先天之卦,定事應之期,則取之卦氣,如乾、兌則應如庚、辛及申金之日,或坤為戌、亥之日時,兌為酉日時。如震、巽當應於甲、乙及支木之日,或震取卯,巽取辰之類。後天則以卦數加時數,總之而分行臥坐立之遲速,以為事應之期。”


  這段話裏的先天與後天八卦之數是用於起出一卦算卦之用的,一種是《乾》代表的"六"數,一種是《乾》代表的"一"數,是兩種八卦代表的數說法。也許這就是後來的先天與後天《八卦圖》之分吧?


  無論邵雍傳承他人"八卦圖",所謂的先天與後天"八卦圖",都是《易傳·說卦》裏的八卦方位說法來源,沒有什麽神秘可言。


  而現在清華大學收藏的竹簡裏,命名的《筮法》內容裏有一個人體和八方方位合一"八卦圖",從八卦方位來看,既不同於宋代時畫的所謂《先天八卦圖》與《後天八卦圖》。因先後天八卦圖是根據《說卦傳》裏的說法畫的,而清華竹簡裏的《筮法》時代(戰國中晚期),《易傳·說卦》絕對是沒有產生的,因《說卦傳》是西漢武帝前期出現的。由此說明無論何種以八卦代表不同方位的《八卦圖》都是無稽之談。


  邵雍的書中不但畫有《八卦圖》,而且還畫出不少《卦變圖》。


  所謂《卦變圖》就是以《周易》所用那套符號而衍生出的六十四卦符號上的諸種錯落不同的認為排列方式的圖。即從今本《周易》裏六十四卦畫,而繪畫出諸多顛三倒四不相同的排列圖式。這都認為是"易圖"內容。


  邵雍的《皇極經世》一書裏前附有"易圖"諸種,有《八卦圖》、《經世天地四象圖》、《經世衍易八卦圖》、《經世六十四卦之數圖》(即先天圖)、《六十四卦錯綜之圖》、《六十卦變三百六卦圖》。


  而邵雍的《卦變圖》就是以六十四卦符號而產生出的諸種錯落不同的認為排列方式的圖。


  正是後封建社會裏將這套六十四個不相同的“六聯體”符號,越來越神秘化。這套符號不但成為算卦(算命)的工具,而且又成為“風水”迷信上的使用工具。無論用何種神秘兮兮的圖式來表示,隻不過是以這套六十四個不相同的“六聯體”符號顛來複去的搭配組合而已,如同圖塊遊戲而已。


  總之,北宋人依前人“易學”上(《易傳》裏的《係辭》與《說卦》)諸種說法,並依圖式而畫出《河圖》、《洛書》、《太極圖》、《八卦圖》、《卦變圖》。特別是邵雍的八卦筮法上的"易圖",對朱熹產生的極深的錯誤影響。


  朱熹正是這個“圖式”思維時代裏完成他的社會化過程。


  把《周易》攪的一塌糊度是始作俑者朱熹,本身各種"易圖"是由筮術工具六十四卦符號及八卦符號產生的圖畫表現東西,並不與《周易》哲學內容有關。而朱熹卻把八卦諸圖妄加到注釋的今本《周易》書前,由此"易圖"與今本《周易》不離不棄,使《周易》一書更加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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