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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學”評論》(四十一)

  中卷:帝製時期"易學"評論

  第一篇:兩漢"易學"評論

  第八章:兩漢對《周易》的有關說法

  一. 漢代對《周易》產生及內容的說法


  兩漢時期,對《周易》的產生及內容又有了新的說法。


  西漢孔安國作《尚書·序》裏說:“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由是,文籍生焉。”


  這裏對“八卦”的說法,與《係辭傳》裏的說法相同。


  孔安國作《尚書·序》又說:“"八卦"之說,謂之"八索"……先君孔子生於周末,睹史籍之煩文,懼覽之者不一,遂乃定《禮》、《樂》,明舊章,刪《詩》為三百篇,約史記而修《春秋》,讚《易》道以黜"八索",述職方以除九丘。”


  孔安國西漢人,孔子後裔,司馬遷從孔安國問故。孔安國以治《尚書》為武帝博士。從《尚書·序》文來看,孔安國還是能分得清“八索”與《易》的不同。才說出先君孔子讚《易》道以黜"八索"的話。曆史上孔子確實是闡述《易》(《周易》)的義理之學,而排斥把《易》當“八卦”筮術看待。雖然孔安國也認為伏羲始畫八卦,但還沒有妄說《易》(《周易》)與“十翼”是文王與孔子創作的說法。


  司馬遷所作的《史記》裏對《周易》的產生,已有明確的說法了。《史記太史公自序》裏雲:“餘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易八卦……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誌之思也,昔西伯拘羑裏,演《周易》。”


  這到司馬遷時,已把前人說的“伏羲始作八卦”,納入到《易》裏,稱“易八卦”,“八卦”卻成了《周易》一書裏的東西了。司馬遷的這種說法,對後世造成了極大的誤解。而司馬遷又明確落實《周易》是西伯(即文王)拘羑裏推演出來的。這就是把《周易》落實到周文王頭上的最早說法了。


  《史記日者列傳》裏以善卜者司馬季主之口說的更詳細:“自伏羲作八卦,周文王演三百八十四爻,而天下治”。


  《史記》裏說的“伏羲作八卦”,是抄襲《係辭傳》裏的錯誤說法而已。《史記》裏說的“昔西伯拘羑裏,演《周易》”,同樣是在《係辭傳》說法基礎上的演義化。《係辭傳》裏隻是說“《易》之興也,其於中古乎?《易》之興,當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當文王與紂之事邪?”


  而並沒有說是誰作了《易》(即《周易》)。可到司馬遷卻把《周易》一書的創作權給予了周文王。並且通過《史記·日者列傳》裏以善卜者司馬季主之口說“周文王演三百八十四爻”這種說法,足以說明司馬遷所認為的《周易》,是今本《周易》而已。


  《史記》裏不但把《周易》(《史記》作者所認為的《周易》,是指那部卦爻式的《周易》)一書說是周文王創作的,而且也對《易傳》(“十翼”)給於明確的說法。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晚而喜《易》,序《彖》、《係》、《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


  這司馬遷不但把“八卦”歸到《易》(指《周易》)裏,而且把《周易》裏的六十四卦爻辭歸屬於周文王的創作,又把《易傳》(司馬遷時還沒有出現的《雜卦》、《序卦》)著作權授予了孔子。由此有三位聖人創作的一部“易經”,被司馬遷神話般的造出了。由此三位一體(即“八卦”、“卦爻辭”、“易傳”)的一部“易”,成為帝國裏的“經”之首。故到班固作《漢書》,就對《易》(指《易經》,即今本《周易》加“十翼”)產生的說法更具體化了。


  《漢書·藝文誌》雲:“《易經》十二篇,施、孟、梁丘三家……《易》曰:‘宓戲氏仰觀於天,俯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至於殷周之際,紂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可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孔氏為之《彖》、《象》、《係辭》、《文言》、《序卦》之屬十篇。故曰《易》道深矣,人更三聖,時曆三古。”


  班固所說的《易》,已不同以前出現的《易》稱了。班固所說的《易》的內容,即所謂的“卦符號”、“卦爻辭”、“十翼”這三位一體的《易經》內容了。實際就是今本《周易》加“十翼”(《易傳》)。故曰“《易》道深矣,人更三聖,時曆三古”。又說明了認同前人說的“伏羲始作八卦”的說法,把認為那部卦爻辭《周易》裏的“卦爻辭”是周文王創作的,把《易傳》裏的十篇內容(“十翼”)歸屬於孔子的創作。所以到東漢的班固說《易》(今本《周易》加“十翼”)時,“上下篇”、“十篇”、“三聖”、“三古”的說法都出現了。這些兩漢時期裏對《周易》的說法,真如顧頡剛在他的《古史辨》裏說“三皇五帝古史係統是由神話傳說層累地造成的”這種說法相仿。可說兩漢時期,對《周易》一書產生的說法,具有演義性。到班固是說文王重《易》六爻,作上下篇。這“上下篇”的說法出現了。說孔氏為之《彖》、《象》等之屬十篇,這“十篇”的說法也出現了。到班固吧《易經》(今本《周易》加“十翼”)打造成“人更三聖,世曆三古”的經典說法來。“三聖”就是伏羲、文王、孔子;“三古”就是上古、中古、今古。並且又明確指明這部三古與三聖創作的《易》是十二篇內容所組成。


  “《易經》十二篇”,說明《易經》的內容共有十二篇。是哪十二篇呢?就是《漢書·藝文誌》所言:“至於殷、周之際,紂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孔氏為之《彖》、《象》、《係辭》、《文言》、《序卦》之屬十篇”。


  即這段裏所說的“作上下篇”加“之屬十篇”,豈不是共“十二篇”麽?


  《漢書·藝文誌》裏所言的“《易經》十二篇”,實乃就是《周易》加“十翼”(即《易傳》)這兩種內容。漢時把今本《周易》一書裏的內容,分為上下篇(漢以後又把今本《周易》裏的內容分為“經上”與“經下”的稱法),《周易》一書內容變成了上下兩篇的稱法(如《藝文誌》裏所言的是文王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再加上所認為“十翼”(《易傳》)裏的十篇內容,總共十二篇,這就是《易經》十二篇的內容。


  把一部《易》說成是經曆三位聖人,三古之世才創作完成,這《易》道能不深麽?不過班固把這《易》道,歸為天人溝通之占,未免有點褻瀆“聖人”之舉了。


  漢朝終於把“卦畫”,“爻辭”(實乃今本《周易》)“十翼”扭合為一體,而尊奉為《易》經。並賦予《易》神聖的地位,《易經》被漢帝國神聖化、政治化。《易》在漢帝國被尊奉為五經之首,《易經》成為帝國意識領域上的統領地位。


  自此“人更三聖,時曆三古”成為《易》之經典與權威說法,而後來的王朝裏大抵遵循漢時的說法。


  由此一部《易經》產生的時間及創作者和內容給打造完畢。由此《周易》一書的稱謂也就開始混亂了。


  二.漢代對《周易》的稱法

  西漢前期的書籍,凡引用《周易》裏的內容,與戰國時期對《周易》的稱法相同,《易》稱形同於《周易》的簡稱。如《淮南子》和《春秋繁露》一書裏所引用《周易》一書裏的內容,用於闡明事理,是稱“《易》曰”,而不稱“《周易》曰”。


  到司馬遷寫的《史記》一書裏,不但出現《易》,《周易》的稱法,而且還出現了一種新的稱法,即《易經》稱法的出現。而《易經》一詞,在《史記》一書之前,從未出現過。雖然《莊子》一書裏出現過“丘治《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的說法,但這是指六種經典書籍,而不是單獨出現的《易經》稱法。


  如《史記·孔子世家》:“孔子晚年喜《易》,序《彖》、《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曰:‘假我數年,若是,我於《易》則彬彬矣’”。


  這裏出現的《易》稱,則是指《周易》一書了,因為有《彖》、《象》、《說卦》、《文言》這些本屬《周易》的學術文章旁證。故這個《易》稱,就是《周易》一書的別稱。


  《史記·日者列傳》裏雲:“昔先王之定國家,必先龜策日月,而後乃敢伐……夫司馬季主者,楚賢大夫,遊學長安,通《易經》,術黃帝、老子,博聞遠見”。


  這裏出現的《易經》稱謂,可以說是曆史上的第一次出現。不過這裏出現的《易經》稱法,是等同於先前出現的《易》稱,或《周易》稱法嗎?單從《史記·日者列傳》裏出現的《易經》說法,無法判定是《易》,或《周易》的同一概念。


  到了東漢班固寫的《漢書》裏,對所稱的《易經》,已有明確地內容指向,也就知道這一概念的含義了。


  《漢書·藝文誌》裏雲:“《易經》十二篇,施、孟、梁丘三家……《易》曰:‘宓戲氏仰觀於天,俯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至於殷、周之際,紂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孔氏為之《彖》、《象》、《係辭》、《文言》、《序卦》之屬十篇。故曰《易》道深矣,人更三聖,世曆三古。”


  從這段文字裏出現的《易經》稱謂和說法來看,已知這《易經》稱法,既不是漢初之前所稱《周易》一書的一種新稱法,也不是漢初之前《易》稱的一種新稱法。而這《漢書·藝文誌》裏所稱的《易經》,也不是《周易》的同一概念。


  《漢書·藝文誌》裏所言的“《易經》十二篇”,實乃就是《周易》加“十翼”(即《易傳》)這兩種內容。漢時把今本《周易》一書裏的內容,分為上下篇(漢以後又把今本《周易》裏的內容分為“經上”與“經下”的稱法),《周易》一書內容變成了上下兩篇的稱法(如《藝文誌》裏所言的是文王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再加上所認為“十翼”(《易傳》)裏的十篇內容,總共十二篇,這就是《易經》十二篇的內容。


  再如《漢書·藝文誌》裏所言:“《易》曰:‘宓戲氏仰觀於天,俯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至於殷、周之際,紂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孔氏為之《彖》、《象》、《係辭》、《文言》、《序卦》之屬十篇。故曰《易》道深矣,人更三聖,世曆三古。及秦燔書,而《易》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絕”。


  這一段文字裏出現了四個《易》稱,能否分清這四個《易》稱是一回事呢?還不是一回事呢?按常理來說,都是《易》稱,難道還不是一回事嗎?恰恰這段話裏出現的四個《易》稱,不是個同一概念。


  第一個《易》稱裏所引用的內容,是出自《易傳·係辭》裏的內容,並不是出自《周易》裏的內容。引用時正確的稱法,稱“《易傳》曰”、“《係辭》曰”、“《易經》曰”都可以,唯獨稱《易》,就與西漢以前的《易》稱相混淆了。西漢以前的《易》稱,是《周易》的簡稱。西漢之前也從沒有出現以《易》稱而引用屬《易傳》裏的內容。這《漢書》裏卻出現了引用《易傳》裏的內容,而用《易》,顯然與沒有出現“十翼”(《易傳》)內容時所用的《易》稱相混淆。


  第二個《易》稱,即“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這段話裏的《易》稱。這個《易》稱裏所表述的內容與前一個《易》稱裏所引用的內容不是一回事。這個《易》,如同《周易》的別稱。猶如“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周易》六爻,作上下篇”的說法。也如同司馬遷認為的那種說法:“文王拘而演《周易》”。這裏應正確的稱法是用《周易》,就不與前一個《易》稱相混淆了。


  第三個《易》稱,即“故曰《易》道深矣,人更三聖,世曆三古”這句話裏的《易》稱。這個《易》顯然又不同於前兩個《易》稱。這個《易》稱謂,是等同於《易經》(《周易》和《易傳》),如同是《易經》的簡稱。


  第四個《易》稱,即“及秦燔書,而《易》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絕”裏的《易》稱。這個《易》稱顯然是指《周易》一書了(指今本《周易》)。


  總之,這《漢書》裏對《易》的稱法上開始出現了混亂,如同這段文字裏出現的《易》稱,雖是《易》的稱謂,但這些《易》稱,卻不是同一概念。但我們應該能夠明確地是,自西漢中期,在《周易》文化發展史上,出現了新的變化。自《易經》稱謂的出現,將宣告《周易》稱謂的終結。因為《易經》一詞涵蓋了《周易》內容,這是因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結果,無論《周易》與《易傳》都上升為“經”的地位,而合稱為《易經》。所以《易經》不是指《周易》一書,故《易經》與《周易》,是個不同的文化概念,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到獨尊儒術後,凡引用《周易》裏的內容,也有引用屬《易傳》裏的內容。但均用的稱法是“《易》曰”。並且多是引用《易傳·係辭》裏的內容,均稱"易曰"。


  如“臣聞《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故賢聖之君,博觀終始,窮極事情,而是非分明。”


  “《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臧之中野,不封不樹,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


  “《易》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凡事不密,則害成’。”


  “《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


  “《易》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


  這些均是出自《易傳·係辭》文裏的句子,是劉向上疏朝廷的奏章裏所引用時,皆用“《易》曰”來稱。劉向(約前77—前6)西漢經學家。


  如《白虎通義》裏雲:

  “故《易》曰:‘伏羲氏之王天下也’。”


  “《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易》曰:‘介如石,不終日,貞吉’。”


  “《易》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於是始作八卦’。”


  “《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民’。”


  東漢《白虎通義》裏所引用的被稱之謂“《易》曰”裏的內容,既有《周易》一書裏的句子,而多是《易傳》裏的“文言”與“係辭”中的句子。


  東漢是繼承西漢後期對《易》的稱法,是把《易傳》與《周易》合二為一,通稱《易》了。


  我們再看到東漢還有一種對《周易》的稱法,如《漢書》裏即有"上下經"的說法。


  而《漢書》裏又明確說"上下經",顯然是單指《周易》,這又是影響後世引申出"傳"與"經"的不倫不類說法來,本來獨尊儒術後《周易》是經書,《易傳》也是經書。


  “費直字長翁,東萊人也。治《易》為郎,至單父令。長於卦筮,亡章句,徒以《彖》、《象》、《係辭》十篇文言解說上下經。琅邪王璜平中能傳之。璜又傳古文《尚書》。”(《漢書·儒林傳》)

  費直西漢後期人,生卒年不祥。 這裏記載的費直,研究《易》做了郎,官至裏父令。擅長卦筮,不解釋章句,隻以《易傳》文意疏通《周易》上下經文,不加任何發揮。但他的著作已經佚失。《漢書》說費直既擅長占卜,又“徒以《彖》《象》《係辭》《文言》十篇解說上下經”,而十分重視義理。由此說表明漢易學家眼裏《周易》是個可"筮"可"理"的書。並且費直又有以《易傳》文解釋《周易》文開始,對後世以《傳》說《周易》同樣影響深運。如後世至今天,人們往往把《易傳》裏的說法及內容思想說成《易經》(現代人們又把《易經》單指《周易》)裏的思想,混淆了兩者的內容摡念。


  而在東漢還有冠以"周易"之名,而所寫的內容完全與《周易》無關。如東漢後期的魏伯陽卻能在幽穀深山,僻壤陋室過著隱居生活,卻也寫出一部叫《周易參同契》的書,卻被道教者稱為“萬古丹經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講養生和煉氣功的書,但又不全是這些內容,也有身在江湖而心係朝廷方麵的政治理論。總之是神教、道術、王道政治混合一爐的學說。雖看似個大雜會,但偏重於練丹、修煉、養生上的神秘功法之說,被道教者和想修煉成仙者所吹奉。


  雖然魏伯陽用"周易"之名,而非解《周易》之理。而是通過前漢的卦氣,陰陽之說而建立起其他的“丹道易”說,是前期“象數易學”上的一種新枝,實與《周易》一書不相幹。


  三.漢代對《周易》是部什麽書的有關說法


  《漢書·藝文誌》裏說:“《易》曰:“宓戲氏仰觀象於天,俯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至於殷、周之際,紂在上位,逆天暴物,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孔氏為之《彖》、《象》、《係辭》、《文言》、《序卦》之屬十篇。故曰《易》道深矣,人更三聖,世曆三古。及秦燔書,而《易》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絕。漢興,田何傳之。訖於宣、元,有施、孟、梁丘、京氏列於學官,而民間有費、高二家之說,劉向以中《古文易經》校施、孟、梁丘經,或脫去“無咎”、“悔亡”,唯費氏經與古文同。


  這裏說的“文王以諸侯順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於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和“秦燔書,而《易》為筮卜之事,傳者不絕”,無疑說明《周易》一書在漢人眼裏就是卜筮之書了。


  《漢書·藝文誌》說:

  “蓍龜者,聖人之所用也。《書》曰:“女則有大疑,謀及卜筮。”《易》曰:“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善於蓍龜。”


  “是故君子將有為也,將有行也,問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無有遠近幽深,遂知來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與於此!”及至衰世,解於齊戒,而婁煩卜筮,神明不應。故筮瀆不告,《易》以為忌;龜厭不告,《詩》以為刺。”


  “雜占者,紀百事之象,候善惡之征。《易》曰:“占事知來。”眾占非一,而夢為大,故周有其官。”


  這上所引《易》(《易傳》)的說法,顯然把《周易》當成占筮理論引用了。


  如《漢書》說費直既擅長占卜,又“徒以《彖》《象》《係辭》《文言》十篇解說上下經”,而十分重視義理。由此說表明漢易學家眼裏《周易》是個可"筮"可"理"的書。


  又如西漢象數筮術者用於占筮學說的代表,創始者孟喜,集大成者京房。他們卻也能從理的一麵去解釋《周易》。


  大抵在漢人眼裏的《周易》,如《易傳·係辭》裏的說法那樣去看待,即亦筮亦理的看待《周易》。


  “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製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


  “易與天地準,故能彌綸天地之道。”


  “係辭焉,以斷其吉凶;是故謂之爻。”


  “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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