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周易》六十四文譯解(三十四)
第三十四篇《大壯》文今譯與解說
(原文)
“()大壯、利貞。
壯於趾,征,凶。
有孚,貞吉。
小人用壯,君子用罔。
貞厲,羝羊觸藩,羸其角。
貞吉,悔亡。
藩決不羸,壯於大輿之輹。
喪羊於易,無悔。
羝羊觸藩,不能退,不能遂,無攸利,艱則吉。”
(譯文)
“三十四、強盛壯大,利於守正。
壯大強盛起來,是去征戰兼並,那是凶險的。有愛,才是發展的好前景。勞動者利用的是體力,而君子利用的是智力。應於激勵,公羊撞擊藩籬,贏得的是角的強壯。堅守正道,才會吉祥,悔恨消失。籬笆被撞開不能阻擾,這是因公羊的角雄壯的像大車車軸中央與相勾連的鉤心木那樣堅固所致。不好的天氣裏,丟失了羊,沒有什麽懊悔的。強壯的公羊頂撞藩籬掛著了角,既不能退出,又不能通過,沒有什麽利可圖。要經過艱辛的磨練,最終贏得的是吉祥。”
【解說】
“壯”:壯年,雄壯,強盛等意。本篇指強盛之意。“大壯,利貞”這是本篇的命題,意思是“大而強盛,利於守正。”這是立論“國家強大後,應堅守正道”的政治問題。
“壯於趾,征,凶。有孚,貞吉。”
“趾”:腳趾。“壯於趾”這是比喻,比喻事物剛剛發展起來。“征凶”:征戰則凶險。“凶”也當凶惡殘暴講。“壯於趾,征,凶”意思是“強大起來卻去征戰侵略,是凶惡的行為”。作者是反對戰爭與**,而向往的是“有孚”,即“愛”的理念,體現的是國家間和平相處。在西周後期,形成的諸侯軍閥勢力,已是戰爭的策源。周人建立的周王朝起初同樣是靠征戰,兼並周邊的小部族,才逐步壯大起來,才有了抗衡殷商王朝的能力。本段的後句“有孚貞吉”,是進一步強調“有愛,才是美好的前景”。這是在“壯於趾,征,凶”之後,緊跟著強調的事情。作者把“有孚”作為國家間應遵循的準則。即有了“愛”,國家之間就相互尊重和平共處。這是作者的美好向往。
“小人用壯,君子用罔。”
“罔”:指漁獵用的網具;又指騙取,欺騙等意。這裏的“君子用罔”,而不是說“君子用的是欺騙手段”。這裏的“罔”是當智謀,智慧,腦力勞動來講,是對比“小人用壯”來講;“小人用壯”其意是“勞動者運用的是體力”。這是說明由於社會分工的不同所造成。“小人用壯,君子用罔”,即反映了時代的分工,也反映了社會發展過程所造成階級的出現,這正是人與人不平等的社會根源。“小人用壯”,即勞動者利用的是體力或力氣,是出賣的是體力。而“君子”是管理“小人”的,所以“君子”利用的是智力。這裏作者所講的“小人用壯,君子用罔”隻是體現了勞動者與管理者的分工不同,所發揮其特長不同。這不同於後儒孟子的“勞力與勞心”的那種認為。孟子認為的“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天下之通義也。”這是孟子為不平等製度唱讚歌,為王權等級製度尋找理論根據。孟子豈能認為“勞心”與“勞力”這統治與被統治的關係,是個‘天下通行的原則呢’?中國古代思想家,為何是如此的思想呢?這是天道自然觀的比類思維結果。像孟子這些思想家無疑是人民的敵人,而是王者的‘犬儒’(中國式圈養如狗而效力王權專製的儒學者)。孟子不遺餘力的倡導王政(仁政),一心想兜售給諸侯王們去施行。那無疑於在對著猛虎說“你們別再吃那些動物了,你們去吃草吧”。王權專製者,無疑於吃人的猛獸。若不讓猛獸吃人,隻有人們團結起來,把吃人的猛獸給消滅掉,或約束好。孟子的那種仁政說教,在麵對擁有至高無上而不受任何約束的手握權力的王者們,又有何意義呢?那是顯得多麽的蒼白無力啊!那些說教隻能成為大一統帝王專製中的點綴,以愚弄百姓而欺世盜名巧立出的‘貞節牌坊’。孟子也最終在後封建的黑暗社會裏撈到了一個“亞聖”的稱號。正是因為有了聖人的標榜,才扼殺了人性的自由,也才有中國兩千多年走不出那黑暗的曆史隧道。正如本篇裏的“小人用壯,君子用罔”,到孟子時發展出“勞心與勞力”之說,實為王權專製製度尋找的理論根據。故我們對傳統文化應理性的批判與繼承。
“貞厲,羝羊觸藩,羸其角。貞吉,悔亡。藩決不羸,壯於大輿之輹。”
“羝羊”:公羊。“藩”:藩籬。“大輿”:大車。“輹”:車軸與大車相連的鉤心木。
本段是以公羊來比喻事理。本段的意思是“公羊撞擊藩籬,贏得的是角的強壯。堅守正道,才會吉祥,悔恨消失。籬笆被撞開不能阻擾,這是因公羊的角雄壯的像大車車軸中央與相勾連的鉤心木那樣堅固所致。”本段有兩層含義,一是用強盛的公羊撞擊藩籬,來比喻強盛的國家應堅守正道,免生悔恨。即強盛的國家應守正,不可侵略與兼並。二是強盛的公羊用角撞開了藩籬來比喻一些強盛起來的諸侯,如何約束他們,不至於違反規則,或破壞規則的行為。所以跟著所講的,是有點亡羊補牢的意思。
“喪羊於易,無悔。”
“易”:在甲骨文裏當天氣晦暗,指壞天氣;也指發生了變化。本段直譯是“丟失了羊,是發生了變化。又有什麽後悔呢?”這是承上句之意的繼續。這是“亡羊補牢”之意。即如何預防公羊撞擊藩籬,造成後患,這是一種政治上的憂患意識。
“羝羊觸藩,不能退,不能遂,無攸利,艱則吉。”
“遂”:行,往。
本段還是用公羊撞擊藩籬來比喻事理。在政治上的比喻,是與開篇內容相呼應。強盛起來應守正,征戰是凶險的。而最後這段是比喻政治上陷入進退不能的地步。這是用公羊角撞擊籬笆,而掛著了角,退進不能來比喻政治上陷入進退維穀的局麵。
本篇借用公羊的角撞擊圈牆籬笆來寓意政治上的道理,國家(諸侯國)壯大,強盛起來,應屬好事。然而因壯大,就有了冒險的想法與行為,就會出現征戰。所以當強大起來,就應克製,培養守正之德,否則就陷入進退維穀局麵。如同公羊角被籬笆掛著,既不能進,又不能退的被動局麵。這裏寓意的道理,無論“君子”對治國,治家,修身都有教育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