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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哲學解讀 “導說”第六篇(十六)

  這一筮例若按“變卦”筮法,在起卦時,由“本卦”變出“變卦”,那麽這一“變卦”會在六十四卦裏得出某一卦來,這就會超出春秋《周易》文本以六個卦名做為繇題的範圍,若想得出本卦裏的某一繇辭,即“變卦”的名稱而超出了本卦裏的繇題卦名稱,似乎就難以得出所起出一卦裏的繇辭來。所以“變繇”筮法,隻會在起出某一卦裏的六卦畫中看變畫,就得規定出隻取一“變”畫,也就超不出春秋《周易》文本裏的每卦裏的六繇題之名稱,也就得出所起出一卦裏的某一繇辭了,即某之某曰的定式。以春秋《周易》文本占筮,以所謂“變卦”筮法就超出某卦中六個以卦名稱做繇題的範圍,但以“六·九”爻題的《周易》文本,就可以用“變卦”筮法,並通過老陰,老陽為變爻,由“本卦”變“變卦”,就不局限於一卦裏做繇題的六個卦名稱了,相對就方便的多了。不過以春秋《周易》文本卜筮時,若起出一卦時,出現有兩個以上的“變”畫,但隻看所“變”之畫的繇辭是何,而不“變”出“變卦”,以所起出的卦象和所“變”的繇辭相結合而聯想、比附所問人事的吉凶一樣是行得通的,這是一種方法。即使起卦時出現兩個以上的變畫,而變出的所謂的“變卦”,一樣以所謂的“本卦”裏的所變之畫的繇辭以及結合所謂的“變卦”的卦象來聯想、比附所問的人事吉凶,這又是一種方法。正如這一筮例的記載,太史就是以由《艮》變《隨》,以所謂的“變卦”《隨》之字義來比附吉凶的。而穆薑也是通過所謂的變卦《隨》裏的“卦辭”,即“元亨利貞,無咎”(這也似乎表明“變卦”筮法,得不到“繇辭”,因這一筮例雖得到《艮》卦,可不見以《艮》卦裏的某一“繇辭”來斷吉凶,反而用變卦《隨》之字義及《隨》卦裏的卦辭來解釋所問事項的吉凶)來解釋自己的行為結果的。這就叫“筮無定法”,本來卜筮問吉凶是一種巫術迷信,沒有任何科學的道理。


  而這一卦例出現的“艮之八”,“是謂艮之隨”的說法,就是一個“變卦”筮法。“艮之八”裏的“八”並不是現代“易學”上所認為的是指一個不變卦的說法,若“八”代表的是一個無變的卦,那麽這裏就不能說是“是謂艮之隨”。因由“艮”到“隨”,是有“艮”卦畫符號出現“變”化才能“變”稱“隨”卦畫符號的。即所謂的有“本卦”的‘爻變’所變出“變卦”。我們看《艮》卦畫變《隨》卦畫:

  《艮》卦畫


  一×

  八×


  八×


  一×

  八o

  八×


  (注:X記為“變”畫,O記為“不變”畫)

  《艮》卦畫通過“變”畫變出《隨》卦畫


  八


  一

  一

  八


  八


  一

  這《艮》變《隨》,是要由《艮》卦的第一、三、四、五、六基礎畫符號的變化,即出現了五個‘爻’變,才由本卦變出變卦《隨》。那麽此卦例說的“艮之八”,跟著太史說“是謂艮之隨”。這“八”說被認為是無變卦的稱法,可跟著說的“艮之隨”,又是個“變卦”,這豈不矛盾麽?筆者意為此卦例的“艮之八”裏的“八”說即不是代表“不變的卦”說法。而是指卦畫符號裏的一個基礎符號而言。那時卦畫符號裏的兩個基礎符號的寫法是“一”與“八”(或“∧”)。其一的符號寫法像數字“八”,卜史可能當數字“八”來理解了。如上《艮》卦在起卦時得出“六聯體”的卦畫符號時,其中有五個要“變”之畫和一個不“變”之畫,那個不“變”之畫就象“八”字,這就“艮之八”說法的來曆。


  這一卦畫符號唯第二畫是個不變的畫,筮者說:“艮之八”,這是筮者看到的是《艮》卦畫的第二個基礎畫不是“變”畫,就隨口說出“艮之八”,而太史解此卦時,一看起筮的排演過程,六個劃道有五畫是“變”畫,也就隨口說出“是謂艮之隨”,太史是把六十四卦畫及名稱熟記於心,一看起出的《艮》卦畫裏記有五個“變”畫的記號,就立刻想到五個變畫變後就成了《隨》卦符號。也就脫口而出說:“這是《艮》卦變《隨》卦”,這樣此卦例中的說法,也就解釋得通了。並且《國語》裏有三個卦例,其中有兩卦例中就出現了“八”說,但那些卦例中的“八”說,則另有說法。


  《左傳》裏的筮法,是筮無定法,在筮法上肯定是製定不出一個國家標準的。史巫是看那有利,就按那種筮法和說法來為主子解卦。這是從《左傳》裏的卦例所看到的。


  此卦例的解卦上,太史隻是按變卦《隨》的字義來解釋所占問事項的吉凶。認為“隨其出也,君必速出”,反而穆薑,卻能以《周易》《隨》中的“元、亨、利貞、無咎”字義上做出一凡義理解釋,並真對自己的行為對照,認為自己應當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寧願死在東宮,是自己應得的結果。穆薑不是從“卦”上看出自己的吉凶,而是從《隨》文中文句的含義對照自己的行為做出的分析,這倒比史巫的行為理性多了。


  而對於這一筮例,雖是一個“變卦”筮法,與春秋《周易》文本並無矛盾,即不是由此一個“變卦”筮例,就否定有春秋《周易》文本的存在,因前麵已經講述,以春秋《周易》文本一樣能適應所謂的“變卦”筮法。


  (7)《襄公二十五年》:“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禦武子以吊焉。見棠薑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居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子,遇《困》之“大過”。史皆曰:‘吉’。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困於石,往不濟也。據於蒺藜,所特傷也。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也。’遂取之。”


  此卦例中所言“遇‘困之大過’”,是占筮出《困》卦中的以“大過”為繇題的繇辭。也正是此卦例中所引述的:“且其繇曰:‘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的這一句繇辭。這正是春秋《周易》文本中《困》裏所排第三的繇辭,即以《大過》名作為這一繇辭的繇題。而今本《周易》裏的《困》卦則是以“六三”做為爻題。這兩種文本裏的這句內容都是一樣的,即“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


  此筮例在“史”們看來皆說是吉卦,而陳文子卻從做為繇題的《大過》畫符號裏的八卦取象,即巽為風來斷武子娶棠薑可行於否。陳文子隻從卦象中的“風”認為“大夫跟從風,風墜落妻子”,以此認為武子不能娶棠薑。並且又結合《困》裏的第三繇辭來斷崔武子不能娶棠薑。而崔武子望著美女哪裏能聽進去文子的斷卦說法,最終娶了棠薑。這一筮例說的崔武子,即春秋齊國大夫。大夫棠公死了,他的遺孀棠薑非常漂亮,崔武子想娶她,就以卜筮來看吉凶,就是這一筮例裏出現的說法。雖然陳文子沒有以“神道”能阻止其主子的行為,但最終記載在正史裏的這一卦還是應驗如神呀。即崔武子不聽神卦的兆告,最終帶來了滅身之禍,這依然是把“八卦”卜筮作為“神道設教”之目的。因崔武子娶棠薑時,國君齊莊公來喝喜酒,也是一眼就迷上棠薑,後與棠薑偷情,崔武子大怒,殺死齊莊公,立齊景公為新國君,好久不長,政敵攻滅了崔氏家族,崔武子被迫上吊自殺。這難道不是應驗了起初卜筮的神兆嗎?但讀者別信已為真,那不過是編史者的“神道設教”之目的。


  ⑻《召公五年》:“初,穆飛之生也,莊權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謙”,以示卜楚丘。曰:‘是將行,而歸為子祀。以讒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餒死。《明夷》曰也。日之數十,故有十時,亦當十位。自王已下,其二為公,其三為卿。日上其中,食日為二,旦日為三。《明夷》之“謙”,明而未融,其當且乎,故曰為子祀。日之《謙》,當鳥,故曰‘明夷於飛’。明而未融,故曰‘重其翼’。象日之動,故曰‘君子於行’。當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離》,火也。《艮》,山也。《離》為火,火焚山,山敗。於人為言,敗言為讒,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讒也。純《離》為牛。世亂讒勝,勝將適《離》,故曰其名曰牛。《謙》不足,飛不翔,垂不峻,翼不廣。故曰其為子後乎。吾子,亞卿也,抑少不終。”


  此筮例中的“謙”是春秋《周易》文本中《明夷》裏排第一的繇題。而此例中主要是以《明夷》和《謙》的畫符號的八卦取象,又結合占筮出的變繇之辭,即《明夷》卦裏的第一繇辭來斷所問事項的吉凶。此例中在解卦中出現的“明夷於飛”,“重其翼”,“君子於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正是春秋《周易》文本《明夷》裏排第一,並以“謙”做繇題的繇辭。即“明夷於飛,垂其翼,君子於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而這一句被史巫當成占辭,而改造成“六·九”文本時(即今本《周易》)是以“初九”為爻題外,其內容是一樣的。而在此例的解卦中,所出現的“日”、“鳥”、“牛”、“火”、“山”等,既有取象,又有取義。即以卦中的字義上所得,又有以卦象上所得。總之是以卦象與所得的所謂占辭來聯想、比附人事吉凶。


  這一筮例雖然明言的是“以《周易》筮之”,但這裏說的《周易》,既不是卦爻式《周易》(即今本《周易》),也不是原創的《周易》。這一筮例所使用的是春秋《周易》文本(即繇式《周易》)作為卜筮的結果。由此說明繇式《周易》是在原創《周易》的基礎被史巫篡改成卜筮的工具,無論用“繇式《周易》”,還是“爻式《周易》”進行卜筮,都與原創《周易》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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