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豬腦子的高光操作
鍾離流很鬱悶。
他不明白,祁驍到底給鍾璃下了什麽蠱,導致一直很聰明的鍾璃此時看起來活生生像一個自尋死路的傻子。
可鍾璃再渾身冒著傻氣,再不爭氣那也是自家的傻孩子。
自家孩子,自己可以打可以罵。
但是別人是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得的。
鍾離流憋著滿腔無從發泄的怒火去想應對的法子了。
霍雲齊沉默著注視鍾璃良久,最後什麽也沒說就轉身出去了。
眼前的情景在安和城中出現過一次。
那時候霍雲齊還問鍾璃,這麽做值不值得。
可現在霍雲齊卻完全沒有多嘴一問的想法。
鍾璃既然想這麽做,他陪著就是。
反正,成了功成身退。
敗了,賠上的也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命。
他從不在乎。
因鍾璃的不肯離開,留守在津南的人精神高度緊繃,津南對外看似一切正常,實際上以鍾璃為原點,向四周發散而開的都是密不透風的防護。
暗中保護的人有鍾離流的人。
有霍雲齊的人。
鎮南王府的人也當仁不讓。
哪怕津南真的亂了。
有這些人跟著,也能在最緊要的關頭護著鍾璃從津南城中廝殺出一條血路。
隻要鍾璃不主動作死,被這麽多人齊心協力的護著,她一定能活到最後。
可鍾璃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坐以待斃,甘心被人這麽滴水不漏的護著的人。
她求生的手段層出不窮。
作死的套路也深得讓人害怕。
在所有人恨不得把她當作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保護起來的時候,她卻提出自己想帶隊前去攔截耶律浧的大部隊。
說是攔截其實並不確切。
準確地說,應當是騷擾。
又或者,是用點兒不那麽光明正大的手段,來阻礙耶律浧奔向津南的步伐。
光明正大的硬剛注定是剛不過了。
鍾璃向來懂得怎麽趨利避害,所以聯合實際情況製定出了相應的幹擾計劃,並且行動力很強的擇選出了合適的人。
為了行動方便,鍾璃隻帶著十個人就想出發。
鍾離流知道的時候都快瘋了。
然而關上門鍾璃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麽,不一會兒,鍾離流就一臉要瘋 不瘋的詭異神情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第二日下午,鍾璃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帶著幾個不起眼的人,分散作幾頭出發,悄悄的出了津南城門。
鍾璃擅追蹤。
擅化妝潛伏。
在她的指引下,一行十人未曾引起任何人的留意。
很順利的就順著正在盲目遷徙的百姓流竄到了相應的目的地。
然後,當天夜裏,耶律浧暫時的駐紮地就起了一場猝不及防的大火。
火勢來勢洶洶,令人措手不及的同時還心生恐慌。
軍營駐紮地戒備如此森嚴,誰也沒發現放火的人是什麽時候摸進來的。
全軍上下嚴查了快兩個時辰。
直到火勢熄了,都沒找到那個縱火的凶手。
一切蹊蹺得可怕。
大火被撲滅,清點下來,損失的多半是糧草。
損失的糧草並非小數目。
但是這點兒損失,耶律浧目前還是承受得起的。
隻是在耶律浧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與其說是心疼損失,不如說是替耶律浧臉疼得慌。
耶律浧還沒搞清楚是誰搗鬼。
糧倉就被人放了一把火。
這種行為更像是一種挑釁。
也是糊在耶律浧臉上響亮亮的一個巴掌。
在眾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大聲出氣的時候,臉色陰沉的耶律浧卻咬牙冷笑了起來。
“好一個鍾璃,當真是好得很!”
若說之前,耶律浧還半信半疑鍾璃是否真的在津南。
那麽今日的這一把火,就徹底打消了耶律浧心裏說不清的顧慮。
這不是祁驍的手筆。
也不是祁仲的作風。
能做出這種出其不意的事的人,隻有行事從來都在人們設想之外的鍾璃。
鍾璃自知打不過,所以事先來擾亂軍心了。
隻是……
耶律浧陰測測的咬牙擠出了冷笑,恨恨地說:“以為這樣的手段就能阻礙本王的進程嗎?鍾璃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鍾璃的一把火放下去,非但沒能將耶律浧的決心動搖,反而是堅定了他加前進的決心。
經曆了這場大火之後,耶律浧行軍途中明顯更加謹慎,顯然是在防備著鍾璃再動手腳。
可他小瞧了鍾璃的不要臉程度。
物理攻擊對群體而言效果不大。
想要對群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還是應該采取化學攻擊。
所以鍾璃不放火了,改下毒。
下的毒不是什麽能讓人立馬就倒地不起的絕命之毒。
隻是能讓人不痛不癢的拉上幾天肚子,順便無力作戰罷了。
隔了幾日,發現軍中有超過五分之一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開始上吐下瀉後,耶律浧的怒火終於積壓到了極致。
他怒不可遏的摔了桌上的茶盞,一字一頓都像是從火山口中噴發出來的一般駭人。
“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本王在戰場上一決勝負,反倒是在這樣的陰謀伎倆上下功夫,等本王抓到你,必定將今日之辱百倍千倍還於你身!”
耶律浧大怒之下命中招了的人原地整頓,剩下的大部隊懷揣著和耶律浧同出一轍的怒火,氣勢洶洶的朝著津南殺了過去。
津南戰事一觸即發。
外界關注著這裏的人,也不由得為津南接下來的命運吸了一口涼氣。
柏騫承就很關注津南的動向。
得知耶律浧行軍途中處處碰壁的時候,他還好心情的嘲諷了耶律浧一番。
然後就帶著這個消息去找祁驍了。
祁驍聽完,眉心無聲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褶皺。
柏騫承見狀不解,好奇道:“耶律浧滿腦子想的都是津南,對咱們的計劃是有利的,王爺這是什麽表情?”
為什麽看起來計劃成功了一半,一點都不開心。
甚至還有點生氣?
祁驍從知道耶律浧途中碰壁的時候,心裏就一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此時更是無心跟柏騫承解釋過多。
他抬起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沉沉地說:“把津南的事兒再仔細跟我說一遍。”
柏騫承滿臉迷茫的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通。
說到最後,祁驍的臉色愈發難看。
周身縈繞著的氣壓也低得驚人。
柏騫承明顯看出祁驍的心情不佳,遲疑了半響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之前我還覺得林誌光是個不堪重用的廢物,在蕭鼎王的攻勢下必定連連敗退,沒想到他還有暗中設計蕭鼎王的心思。”
有心思就罷了,重點是還成功了。
這就很讓人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