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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步步緊逼,終至絕境

  鍾離流嫌棄的對著緊閉的房門翻了一個白眼,笑著對大寶二寶招手。


  “寶寶來舅舅這兒。”


  大寶二寶互相看了一眼,嘟著嘴走了過去。


  鍾離流看似單薄,彎腰一手一個毫不費力的把兩個孩子抱了起來。


  他貼在大寶二寶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原本不滿的兩個孩子麵露期待,躍躍欲試的抓住了鍾離流的衣領。


  “舅舅說的是真的?”


  鍾離流挑眉笑了。


  “當然,舅舅從不騙小孩兒。”


  三言兩語把鬧性子的孩子哄好了,鍾離流意味深長的看了身後的房門一眼,抱著兩個孩子朝著自己落腳的客院走了過去。


  紫紗紫衣對視一眼,好笑又感激的對著鍾離流的背影行禮。


  “多謝舅爺。”


  若是沒鍾離流攔著,這兩個難纏的小公子不知還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呢。


  鍾離流哼了一聲,淡淡地說:“等你們王爺出來了,讓他前來找我,就說我有事兒跟他說。”


  紫紗紫衣恭敬應下,直到鍾離流的身影看不見了才緩緩起身。


  然後,繼續盡忠職守的繼續在門口守著。


  鍾璃進屋的時候是正午。


  祁驍神清氣爽的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卻已經隻剩下了一個看不清的小尾巴。


  紫紗將鍾離流走之前留下的話轉告給祁驍。


  祁驍聽了,眸光不動聲色的閃了一下。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擺,聽不出情緒地說:“走吧,前邊帶路。”


  祁驍到鍾離流的院子的時候,鍾離流坐在院子裏的一塊石頭上,似乎正在雕什麽東西。


  祁驍走近他也沒抬頭,自顧自的繼續做自己的事兒。


  祁驍看了一眼沒出聲,就近找了塊相對平整的石頭席地而坐,似乎並不覺得堂堂鎮南王就這麽坐在地上有什麽不妥。


  鍾離流手中動作稍微頓了頓,卻還是沒說話。


  等鍾離流手中的活兒停下來的時候,祁驍抽空看了一眼。


  看樣子,雕的似乎是塊玉佩。


  鍾離流隨意將身上的玉屑吹走,開門見山地說:“在璃兒很小的時候,我就想過她未來的丈夫應是什麽樣子。”


  他停頓了一下,似嘲似諷地說:“不管從哪方麵看,你都不符合我對她未來丈夫的要求。”


  祁驍抿了抿唇,輕描淡寫地說:“可阿璃如今的丈夫是我。”


  換句話說,你想再多已經沒任何用了。


  鍾離流自嘲似的嗬了一聲,說:“是啊,她若是願意離開這裏,那我之前的設想也許還有幾分用處,可她不願,我自然不能逼她做什麽。”


  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鍾離流再心疼鍾璃,惱怒祁驍,也不能真逼著人家妻離子散。


  祁驍聞言心中墜著許久的一塊石頭終於轟然落下。


  他難得對鍾離流沒了敵意,站起來對著鍾離流拱手道:“多謝大哥成全。”


  鍾璃對鍾離流的重視,以及鍾離流對自己的不滿一直讓祁驍心中不安。


  如今得了這句話,祁驍總算是放心了不少。


  鍾離流幽幽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這是璃兒自己的選擇,我做不了什麽幹涉,我也不會幹涉,可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話。”


  祁驍笑了。


  “大哥請說。”


  鍾離流目光沉沉的看著他,一字一頓。


  “璃兒自小被嬌養長大,是我捧著護著的妹妹,也是星樞閣除我之外唯一的主子,來日你若是敢負她一分,傷她一寸,我必千百倍還於你身。”


  “這話我今日敢說,來日隻要我還活著,我也敢說,你若是不信,大可……”


  “我信。”


  祁驍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大哥說的,我自然是信的,隻是在我看來,大哥的擔心多餘了。”


  鍾離流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顯然是不信他的話。


  祁驍也不在意,隻是眼裏的笑意無聲深了幾分。


  他輕輕地說:“我連手中兵權都能悉數交給阿璃,這條命自然也是阿璃的,她若歡喜,我自盡全力護她一生,她若不喜,這條命她想拿去,我也絕不反抗。”


  “鎮南王府中一切以王妃為大,保她尊榮一世,這是我活著所為,也是鎮南王府傾力所求。”


  這樣的話,換做旁人說鍾離流是不會信的。


  可祁驍說的,正正就是他做的。


  鍾璃手中兵權不假。


  祁驍為了救她縱身躍崖也不假。


  想到自己之前出去打聽到的事兒,鍾離流眼底的怒意也不由得散了幾分。


  在事實麵前,鍾離流心中縱然對祁驍有再多不滿,也不由得啞口無聲。


  他頗為糟心的看了祁驍一眼,咬牙道:“你說的話,自己最好時刻記住,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了你!”


  祁驍笑著應是,眉眼間沒了身為鎮南王的桀驁,滿是對兄長的孺慕之意。


  看起來,似乎真的把鍾離流當作了自己的兄長一般。


  鍾離流看著他就覺得堵心,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才說:“話先別說得那麽滿,失蹤了大半年這府中不知多了多少不省心的玩意兒,你先想法子把她耳邊清掃幹淨再說。”


  說完,鍾離流隨手扔了一張信封到祁驍手中。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時心軟必定造就大禍,有些時候,還是趕盡殺絕為妙。”


  祁驍不知之前發生之事,聽了這話無聲皺眉,打開手中信封飛快看了幾眼。


  鍾離流看他臉色不對,冷笑了一聲才說:“我知曉你和璃兒對此人手軟的原因是什麽,可你們心軟了,別人似乎並不感激,既然如此,不如早早的將這後患除了,省得無事就出來糟心,你說呢?”


  祁驍緩緩將手中信紙收好,輕聲說:“大哥說的是,是我一時迷障了。”


  這信紙裏寫的是一串密密麻麻的人名。


  無一例外,都是早些年進了鎮南王府的人。


  甚至有在鎮南王府效力十年之久的老仆。


  這些人看似為鎮南王府效力,實際上卻都聽命於另外一個人。


  而這些人隱藏得很深,從未露出馬腳。


  就算是鍾璃之前幾次三番的徹查,也並未查出痕跡。


  祁驍眼中多了一絲深意,鍾離流卻說:“鎮南王府的人的確是有本事,可再本事,也不見得能強悍得過手中要命的尖刀。”


  不肯開口的人,到了殺人如麻的星樞閣手中,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腦袋,把自己知道的說個一清二楚。


  那人此時手中權柄漸弱,鍾離流不過是起了心思,設計抓了她的心腹之人就問出了這些東西。


  而這些,看似不起眼。


  實際上卻是能索人性命的利器。


  祁驍無聲攥緊手中信紙,眼底驟然閃過一絲冷意。


  姑母,我寸寸相讓,隻為保全你最後的尊嚴。


  可你為何,步步緊逼,非要走到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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