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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質問

  哭聲回蕩在我的寢宮,司青殺身上的冷意隨著我的哭聲越來越冷,冷得我的血液,都像被凍僵了一樣。


  整個人猶如被冰封起來,眼淚落下來就變成了冰珠子。


  而我的身上,已經覆蓋 住一層白霜。


  我的哭沒有停止,寒冷越來越重,暮然之間,我圈著他腰身的手臂被人一拽,拽離了他的懷。


  蒼穹怒火滔滔的擋在了我的前麵,手指著司青殺:“放肆,殿下正值風華年貌,你卻啟動冰封於她,居心何在?”


  習慣了冷,突如其來手臂傳來幹燥的熱,讓我怔住了。


  司青殺麵無表情,聲音冷淡如冰:“既世間無留戀,可以換另外一種法子活著,何必糾結於現在。”


  “呸!”蒼穹狠狠地唾棄了他一聲:“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替她決定她的人生,有我在的一,你就別想這樣做。”


  司青殺嘴角微勾,後退了一步,鋪蓋地尖銳的冰錐子從他的身後向蒼穹襲來。


  我從愣怔中驚醒,想都沒想的,橫身阻攔,司青殺臉色驟然一變,襲向蒼穹的冰錐,碰觸到我的身上,嘩啦一下,全部掉在地上,躺在了我的腳四周。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湊近司青殺,踮起腳尖俯在他的耳邊,用隻有我和他能聽到的話語問道:“左使,你是不是餓了,想要把我給吃了?”


  司青殺瞳孔猶如獸瞳一般,驟然豎起,陰鷙猶如毒蛇,陰沉的看著我。


  我斜著嘴角,嘴唇擦過他冰冷的臉頰,“你真惡心,我的左使。”


  司青殺豎起的瞳孔猛然渙散,伸手一把推開了我,帶著掉在地上的冰錐子,消失在我的寢宮內。


  我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地上的蠶絲毯子上,還有剛剛冰錐子掉下來的冷度。


  蒼穹蹲在我的麵前,雙手握著我的手臂:“左使到底是什麽人,為何連你的命令都不願意聽了?”


  我牙關冷得打顫,身體忍不住的往蒼穹懷裏縮:“蒼穹,我好冷。”


  蒼穹的身體往我床邊一傾,手鬆開了我的手臂,卷起床上的被褥,裹住了我,隨即又用手臂抱緊我:“殿下別怕,臣下一直陪伴殿下。”


  我點了點頭,輕輕的往他懷裏一靠,深深的閉上了眼睛,渾身抑製不住的發抖,身上的被褥根本就不管用。


  可就算這樣,我的腦子異常活躍清楚,我剛剛深睡是進入了別人的夢裏,看到別人靈魂深處,最不能割舍的東西。


  尤其那墓碑上寫著他的愛妻,薑酒,這四個字讓我心中的鈍痛,怎麽也壓不下去。


  我和祈驚闕到底是何種關係,我把他的妻子薑酒複活在誰的身上?


  死而複生之術,是一命抵一命的禁術,南疆曆代的大祭司沒有人開啟死而複生之術,我為什麽要鋌而走險去複活他的妻子?


  這不符合雪域聖殿的規矩,也不符合我的風格。


  我沒有那麽大的同情心,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殺一個尋常人,來去複活別人。


  這其中到底是什麽原因,在最一開始我在聖殿中見到他時,就告訴他,我已經複活了他的妻子,讓他回家去找。


  他沒有信我的話回家找,而是留在了雪山聖域裏,還悄無聲息的進了聖殿,司青殺都舍己為人的救他,不願意殺了他。


  這其中的門門道道到底是因為什麽?

  我不敢再睡,身體的溫度,在蒼穹的懷裏將近捂了一個時辰,才緩過勁來。


  略微掙紮了一下,蒼穹把我放開。


  我抖落身上的被褥,站起身來。


  在聖殿裏沒有白日,亦沒有黑夜。


  聖殿裏的光亮,永遠都是一個顏色,不分黑夜與白晝,隻有出去了,才能看清楚。


  我去了藏書洞,偌大的洞,一排排孤本,都落了灰塵。


  為了保持書的幹燥,書洞裏牆體上全部鑲嵌的暖玉,無論外麵多麽冰雪地,寒冷刺骨,書洞裏猶如溫暖如春。


  阿亞雖然是一個可以在冰雪地裏遊走的蛇,但是蛇的性,是不喜歡寒冷,寒冷了要冬眠。


  所以它基本上不是在溫泉裏泡著,就是在這裏盤旋著。


  我走進去的時候看見地上有幾滴血,並沒有覺得大驚怪,那隻是阿亞自己加了餐而已,也許吃的是薑媚兒,也許吃的是王煥之,也許吃的是其他人。


  我走到一排書架前,抽下關於魂契的竹卷,盤腿坐在阿亞身旁,阿亞長長的尾巴,瞬間把我圈了起來。


  我把竹簡放在了阿亞身上,一千多年前的南疆字,生澀難懂。


  我看了半個時辰,才弄明白,魂契相互牽絆深了,就算相隔千裏萬裏,被人烙在靈魂深處執著的東西,相互之間就能看見。


  而且以做夢的形式,呈現給結了魂契的人。


  我剛剛的那一場,隻是看到了祈驚闕靈魂深處最為傷心的一幕。


  司青殺不殺他的原因,害怕殺死了他,我會死。


  可是他應該不知道,我跟他結的魂契,我主導多一點,他主導少一點,所以殺了他,我不會使最多重傷。


  我的手敲擊在竹簡上,眼神冰冷如風雪將至,我不能坐以待斃,因為時間久了,我會被祈驚闕記憶中的烙印影響。


  就像他受到他自己記憶中影響,認為我就是他的妻子薑酒。


  如果繼續放任下去時間久了,我沉迷在他的夢裏,沉迷在他執著的東西裏,就會被他潛移默化,就像在今日那樣,認為他深愛的人是我,我就是他懷裏抱著那沒有四肢軀幹的屍體一樣。


  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我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我不能讓他變成主導,而我變成他的妻子薑酒,我必須要以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架勢把這件事情先處理掉。


  起身拍了拍阿亞的頭,阿亞關閉的同齡大的眼睛睜開,身子直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抬起步子就走,阿亞跟在我身側,像最堅強的盾。


  離開了藏書洞,對著若長的走道叫道:“司祀子,九皇子在哪裏?”


  話音落下,司祀子出現在我的麵前,麵色還不怎麽好,對阿亞有些畏懼,攤手道:“殿下這邊請。”


  我正準備跟她走,我的右使司玄鴆一身玄黑烏鴉色,出現在我的麵前,緊抿嘴唇開口帶著壓抑問我:“殿下您是要準備下山,再一次拋棄雪域聖殿,讓它在大火中焚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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