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夫人
蒼顏命令的聲音洪亮,在整個塔樓回蕩,傳遞很遠。
我這一下子沒有白受,至少讓蒼顏傻乎乎的上鉤,執意的認為我是他的殿下,而不是其他人。
“不可殺左使。”司玄鴆雙手捧著琉璃燈,彎腰在我麵前供上:“求殿下開恩,莫犯下錯誤。”
我一把撈過琉璃燈,放在手上,還沒開口話, 蒼顏叫喚的紅袍勁裝的人出現在屋子裏。
空曠的屋子,瞬間擠滿了人,個個殺氣騰騰,手中的唐劍指著司青殺。
“請殿下收回成命。”司玄鴆見我不吱聲重重的跪在地上,把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再也不懷疑我,也不再質問我,等極了對我的妥協,又像極了認可的我:“左使不可有事,請殿下收回成命。”
“我收回成命,他要我的命。”我冷冷的道:“司玄鴆,這個琉璃燈對我來是什麽樣的概念,你不是不清楚。”
“你們在外麵聽了那麽久,應該知道你的左使,是想要我的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該坐以待斃嗎?”
司玄鴆衝著我恭敬急切的道:“不可能的,左使就算死,也不會傷害殿下半分,其中是有誤會的,請殿下明鑒。”
“親耳聽見,就是誤會,那你們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相信。”我冷冷的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我的身份不被他們認可,這對我來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殿下,您可以相信我。” 蒼顏扭頭急急地對我道:“我乃至整個巫醫城都對殿下忠心耿耿,不會傷害殿下半分,請殿下相信我。”
我渾身豎起了根根尖刺,心硬的百毒不侵,無論是誰在我麵前這樣的話,我也隻是表麵信,內心絕對不相信。
他們對他們的大祭司是敬仰崇拜的,但是他們不對我敬仰崇拜,我對他們來就像一個占據了他們大祭司的軀殼的人。
所以他們在糾結與不糾結之中,對我的恭敬就帶著不易察覺的散漫和懷疑,因為我完全沒有變成他們的大祭司。
“這些人不是吾的對手。”司青殺傲然一切,旁若無人一般,向我走來,攔在我前麵的紅袍勁裝手持唐劍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砍向他的劍,在他寬大的衣袖浮動之間,劍不受控製的脫手而出,人,更是被司青殺扭斷了脖子。
殺人不見血,隻聽見脖子哢嚓一聲,一個人便沒了氣息,擋在我前麵烏壓壓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剛剛還在規勸我的司玄鴆,現在轉頭規勸他:“左使,您在做什麽,您會嚇到殿下的。”
司青殺冷若冰霜的神色,覆蓋成冰層的眼底,不帶任何一絲情緒波瀾:“既然不是,那就讓她徹底變的是,反正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不能讓錯誤再繼續,誰也經受不起這樣的錯。”
他想讓我離開自己身體,讓他的殿下回來。
察覺這樣,我忍不住的心驚起來,這等同於我又死了。
蒼顏斥責:“左使,你瘋了,你會被舉國殺之。”
“滾開。”司青殺聲音冰涼如雪,眼中的冷意鋪蓋地。
蒼顏猛然一驚轉身抓住我的手:“得罪了殿下。”
他帶著我翻過窗子。
我的身體失重懸空向下麵倒去,跳窗跳得措不及防,讓我發出一聲驚呼尖叫,回蕩在整個巫醫府。
蒼顏緊著我的手 ,用力的一拉,把我拉進他的身體,他的身體旋轉,抱住了我:“殿下別怕,就算掉下去,臣也是殿下墊背的。”
塔樓很高,像懸掛在黑夜之中。
我沒有任何武功,隻能牢牢的抓住他,一些也許承諾不了的話:“我若不死,你便能待在我身邊。”
“謝謝殿下。”他更加緊緊地摟住我,與此同時,他吹起了響亮的口哨,口哨回蕩。
眼瞅著就要落地之時,我的腰上暮然之間,除了他的手臂,還多的一條鞭子,這條鞭子用力的拉扯我。
蒼顏把我摟得再緊,這麽一個猝不及防之下,我硬生生的被身上的鞭子扯出了他的懷裏。
“殿下!”蒼顏伸出空空如也的手,發出一聲淒呐的叫聲。
我在他的叫喊之中,落入了一個蒼涼的懷裏,還沒來得及看是誰把我弄走,後頸一重,我直接昏厥過去,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
在冰冷的黑暗越陷越深,就像被人扔進了見不到光的冰層裏,又冷又寒又絕望還喘不過氣來。
我大聲的叫喊,拚命的拍打,像極了在夢裏夢見大祭司,卻處不碰不到她的絕望。
不知過去多久,我悠悠轉醒,觸目的是一片雪白,腦子也跟著有一絲的空白,像是忘記什麽,又像沒有忘記。
麵對著陌生的地方,我甩了甩腦袋,不去想到底忘了什麽,而是發現我睡在一塊極大的白色岩石上。
白色岩石上刻著繁瑣的花紋,我手摸在花紋上,腦子的那一絲空白,瞬間像被什麽填滿了一樣。
但具體又是什麽,我摸不透,看不清。
慢慢的起身下了白色岩石,沒有找到鞋,腳落在地上,以為會寒涼,卻沒想到有溫度,腳下光潔如滑的岩石,帶著溫度,就像底下有流動的溫泉水一樣。
身上的衣裳,是一件大紅色拽地的長裙,裙擺太過的長,讓我忍不住的扭頭看去,這一看就見拽地長裙之上,一條長有腳的蟒蛇蜿蜒至上的繡在我的長裙後背之上,凶猛詭異。
我的手臂微抬,寬大的衣袖出現在我的眼前,衣袖上的暗紋,像是什麽符咒,又像是什麽古老語言的繪製。
偏頭響了好大一會兒,沒想起來這些暗紋,到底代表什麽意思,慢慢的走向四周的雪白旁。
伸出指尖,觸碰雪白上,涼意瞬間從指尖襲來,手猛然縮回來,這不是牆體,也不是白色的岩石,而是雪,冰冷的雪。
但是我找不到門,找不到的空間裏的門,四周都是雪白,沒有任何空隙,可成為門的東西。
我忍不住地舔了舔發幹的嘴角,舉起雙掌,抵在冰冷的雪上,雪有多厚我不知道,可無論我怎麽推,既紋絲不動,又冰冷刺骨。
手凍的發紅,正準備不再做無謂的推動時,我麵前的雪,轟然的碎裂開成一道門。
刺眼的陽光,讓我伸手遮住了眼簾,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把手放開,抬頭望向外麵時,一隻骨節分明白淨修長的手出現在我的眼簾前。
我順著手望去,隻見一張雌雄莫變比女子還好看的陰柔臉龐帶著淺淺笑意,黝黑如深淵般的眼眸,凝視著我:“你醒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