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火海
嘶一聲。
我被咬疼的倒抽氣,手抵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按下去。
半個月的時間,他的傷口沒好。
我不留餘力,他的傷口被我按裂開來,血染了他的黑衣。
他悶哼了一聲,我和他的唇齒之間是濃濃的血腥味。
他咬我,我反咬於他,我比他更狠。
差點咬下來他嘴角的一塊肉,他鬆開我,嘴角腫了。
我的雙手血淋淋的,是他的血。
沙漠邊陲地帶,本來就很暖,他的血這個暖更加炙熱起來。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漆黑的眼中帶著荒蕪和絕望,滿目陰沉的道:“酒兒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帶走,南疆就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不是我該去的地方,就是他對我隱瞞了什麽事情。
我腦子裏浮現的雪山,不是平白無故浮現的。
雪山上那絕美的女子,絕對跟我死而複生有莫大的關係,而且祈驚闕命跟我的命交織在了一起。
司青殺讓人把他的心挖出來,非但他沒有被挖心,還能有辦法絆住司青殺,明他的實力,是我想象不到的強大。
“我若執意去呢?”我後退跟他拉開距離,也奇怪,南疆的邊城軍,像是看不到我一樣,就連司宴庭和司祀子仿佛也站在了他這邊,對於他和我的糾纏,都是選擇站在旁處,冷眼旁觀。
祈驚闕冰冷嗜血的目光緩緩地順著我的臉下移,落在了我的腿上:“沒了腿,你就哪也去不了了。”
他就像一頭野獸,緊緊的鎖住我,讓我通體冰涼,忍不住的發抖逃脫,可怎麽逃,都逃脫不了他的封鎖。
“那就要試試看了。”我扭頭眼睛餘光看著正在燃燒的客棧,王煥之不顧火光進去,明就可以從那裏逃走,而我本就不願意受製他人。
慢慢地後退,沒有人阻攔於我。
祈驚闕見我後退便上前,幽深如深淵的眸子,鎖住了我,瘋狂顫抖而又癲狂。
我不知道他愛我什麽,在我和他相殺之時,他沒有告訴我,他愛我,在我死而複生之後,他處處告訴我,他愛我。
他愛我什麽?
到底是什麽樣的契機令他如此,擁有了權勢,可以傾盡一切的要把我鎖在他的身邊。
我已經接近了濃煙滾滾燃燒的客棧,祈驚闕也察覺了我的企圖,雙眼欲裂帶著赤紅,咽喉滾動,臉色越發的白,伸出的手,帶著顫:“薑酒,你過來,不要往後退了。”
我整個人搖搖欲墜,沒有力氣向前走,隻能後退。
看見他害怕,我心裏卻是暢快的,暢快這個人對我步步緊逼,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火的滋味,我已經嚐過一遍了,我無所謂再嚐第二遍,祈驚闕你對我的愛莫名其妙,讓我看不出來有適合的契機和鋪墊。”
“你就像半道上橫插進來的人,拿著刀架著我的脖子上,威脅我,跟我講,讓我愛你。”
“如果我不愛你,你就殺光了我身邊的一切,可你早幹什麽去了,不要沒有機會,我沒死之前跟你認識多年,你都沒愛我。”
我沒死而複生之前,那麽早都認識他,和他交手,相互算計著,他端著一副清冷,睥睨下視下人為糞土的姿態,又怎麽會愛我?
不愛我,他卻毀了我。
讓我錯過我愛的人,讓不愛我的人把我給燒死,死後死而複生,他卻又是第一個知道的人,這裏充斥著陰謀。
祈驚闕又上前了兩步,張了張發白的嘴唇:“是我不對,我不該威脅你,你過來,你什麽我都聽的。”
他的姿態言語變得卑微,在我心中他不是這樣子的。
他陰晴不定狡猾血腥,凡是和他對著幹的人,不聽他號令的人,皆被他懲罰死,而不是他像現在一樣,低下的祈求我。
“你怕了?”我嗓音嘶啞,他上前一步,我就後退一步,客棧燃燒的火熱,烤在我的背上,“我以為你不懼怕死亡,原來你是懼怕我的死亡。”
“祈驚闕,他們你和我的命運交織,你死了我就死了,所以不能殺了你,可是我能殺了我自己呀。”
“你和赫連璽都愛我,我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再次把我死而複生了。”
“薑酒,不要……”
祈驚闕從嗓子眼裏擠出呐喊聲。
我揚起嘴角,頂著半張可笑紅腫帶著五個手指印的臉,笑得明媚如朝陽:“祈驚闕,是你毀了我,我恨你。”
我完轉身,奔進正在燃燒的客棧。
“薑酒!”
祈驚闕撕心裂肺的呐喊,在我身後響起。
他的喊聲讓我覺得可笑。
不是笑他們,而是笑我自己。
或對他們掏心掏肺,一顆赤誠的心捧在他們麵前,他們把我當成跳板,看中我身後的勢力。
都愛我。
真的愛我嗎?
赫連璽愛我,他舍不得江山,在他看來隻有得到了江山,還能更好的保護我不受別人欺負。
所以他選擇了江山,妥協於太後。
祈驚闕口口聲聲愛我,卻不能陪我去死,他的愛摻了假,也許隻是嘴上,或許他有本事,等著我死了再重新讓我死而複生。
火燃燒的劈啪作響,屋子裏的濃煙,擠著我腹腔的空氣,我找不到逃跑的路,我自掘墳墓,把自己困在一個死胡同裏。
死胡同裏燃燒著熊熊烈火,讓我無法掙紮,無法逃脫,漸漸的濃煙嗆入腹腔,呼吸難以抑製。
哢嚓一聲,房梁斷裂聲音在我的頭頂上炸開。
我的全身著了火。
我像一個無頭蒼蠅,無法逃脫火焰。
奔跑不了,停下了腳步站在要斷裂的房梁之下,眼睜睜的看著那房梁往下落。
沒有閉眼,我哈哈大笑起來,死而複生又如何,被人逼上了絕路,照樣無路可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房梁向頭上落下來。
砰一聲,就要落在頭頂上的房梁,被人一腳踹開,司青殺踏碎著一地的火光,帶著鋪蓋地的冰冷,猶如神一般,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渾身肌膚被火燒得撕裂,像極了被人一刀一刀的割著,疼得我幾欲昏厥,看著他,眼淚刷一下子,流了出來,帶著萬般委屈,脫口而出的控訴,“司青殺,你怎麽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