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換衣
無關緊要的人?
在他眼中,我所在乎的人都是無關緊要的。
哪怕我對他恨之入骨,他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帶著柔情似水縱容,帶我回家?
我手上沒有稱手的武器,隻有一盞琉璃燈,琉璃燈已經砸過他一次腦袋,第二次是砸不中的,我太了解他。
我眼睛下斜,看見不遠處他殺掉初雪的刀子,刀子上沾上的鮮血,已經結成了冰,在宮門外的宮燈下,顯得格外刺紅眼。
“啪。”
我伸手打掉他摸在我臉上的手,揚了揚嘴角,仇視的看著他:“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我想殺了你。”
祈驚闕嘴角依舊勾勒,麵無表情:“你殺不了我,就像你從前在我手上討到好,隻不過我在讓你。”
“試試吧。”我推開他,跑向刀子的地方,撿起刀子。
然而我反身堵住我的人是赫連璽,“跟我一起回皇宮,好不好?”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諷刺道:“他是狼,你以為你是好東西?你被囚禁起來,沒有你的皇後娘娘,你連皇宮都出不來。”
“你拿什麽來保護我?形影不離?在這皇宮裏有幾個人是你的,別把自己當回事兒,你從來都不是那麽回事兒。”
赫連璽一下子變得急切:“相信我,我能拿命護你。”
我笑得燦爛:“想拿命護我?你就去死,你死了就是護我。”
赫連璽如雷重創,看向我的眼睛緩緩地看著祈驚闕,仿佛在他,把我托付給他,他怎麽能讓我變成這樣。
祈驚闕嘴唇緊抿,狹長的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彩,盯著我手中的刀:“你想用它殺了我?”
“是。”我握著刀柄,轉身向他奔了過去,心中的恨意在燃燒,在催促,在叫囂,在撕毀我的理智,讓我隻想把祈驚闕心給剖開,看看裏麵是什麽顏色。
他站在原地,眼色沉的可怕,刀尖處碰到他的衣服,就要刺進去的時候,鏘一聲,一方折扇把刀別開。
讓刀掙脫了我的手,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司玄鴆嘩啦一聲把折扇打開,大冷的晚上,把折扇搖得嘩啦啦作響,冷冷的風也隨之而來:“多大仇,多大怨,非得要你死我活?”
“少揣著明白裝糊塗,給我滾開。”我對司玄鴆不客氣的道。
司玄鴆笑嘻嘻的回我:“我滾開你也殺不了他,何必給他一個近身捉了你的機會,現在跟我走,我保你安全無恙,來得及。”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憑什麽跟你走?”我把衣袖中的琉璃燈拿出來:“這個玩意兒,可以讓我不冷,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放在我身邊的。”
司玄鴆嘩啦一下把折扇一收,笑容一斂:“好東西,是看在咱們兩個舊識的份上,我才給你的,不然的話,你依然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哪裏會像現在自由自在?”
我自由自在嗎?
哪來的自由。
“你不是讓我跟你走嗎?”我眼神冰冷帶著恨意的看著祈驚闕,問著司玄鴆:“我現在答應你,我跟你走。”
司玄鴆沒有欣喜若狂,而是一臉沉靜:“條件呢?”
我走到刀子落在的地旁,一腳把刀子踹過去:“殺了他,我跟你走。”
祈驚闕冰冷的眼神猶如終年花不開的雪,帶著寒風凜冽,無盡風霜呼呼的刮著,話語猖獗狂傲:“我不想死,誰也沒有本事殺了我。”
司玄鴆肩膀一聳:“聽見沒有,我殺不了他,隻能偷偷帶你走。”更新最快
“閉嘴。”祈驚闕一聲冷斥:“她是我的妻子,誰帶她走,就是跟我作對。”
我太弱,殺不了他。
我把琉璃燈抄起來,司玄鴆的沒錯,因為有這個燈的存在,我才能從床上爬起來,如尋常人一般。
所以我不能丟了這個燈,慢慢地越過他們兩個,把初雪臉上已經結成冰的血擦幹淨,把她背在背上:“我帶你回家。”
之前跟著我的太監,也一步一行的跟著我,我知道他們沒有把太後的命令執行到底,回去之後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跟著我,有一線生的可能。
一個人死了,就算是冬日,屍體也不會那麽快的硬,鮮血也不會那麽快的停止,我背著初雪,鮮血一直流淌從宮門口,到薑府。
我的家,在我被薑媚兒囚禁的這幾日,我的家恢複了原樣。
老宮女站在門口,恭敬的垂首,見到我回來,喚了我一聲夫人,看著我背上的初雪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預見他的死亡。
後院裏,海棠樹下,泥土凍的生硬。
我用榔頭刨著泥土,在海棠樹下,刨了一個坑。
坑裏鋪上棉被,把她放進去,擦拭她臉上所有的血跡,她的臉是我的臉,她到死,都是為了我。
泥土一點一滴的淹沒著她,我對她道:“我會為你報仇,不會讓你承受這樣的奇恥大辱死不瞑目的。”
呼啦一下,一捧泥土落在了初雪臉上。
我心頭憤怒一下子起,對著陰魂不散而來的司玄鴆,斥問:“你來做什麽,誰讓你把泥土撒在她的臉上的?”
司玄鴆對我的話充耳未聞,繼續捧著地上的泥土,撒進去:“人死不能複生,她是用自己的死告訴你,祈驚闕並非良人。”
“之前,我跟你帶你走,你不願意,不願意的下場就是失去自己在乎的人,你若當初跟我走,他現在肯定還活著,畢竟祈驚闕不會放過任何你在乎的人。”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說閱讀。
“退一萬步講,祈驚闕心狠手辣陰晴不定,就算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但是為了你能回來,他也會留她一條命,不是嗎?”
我的心如刀絞鈍痛,司玄鴆的沒錯,是我的優柔寡斷。不願意離開害死了初雪。
如果我知道弄不死他們,我一開始就走,去養精蓄銳,發展自己的勢力,等有能耐回來跟他們抗衡,初雪就不會死。
初雪被我的愚蠢害死的,她最信任的姐,死害死她的間接凶手。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什麽話也沒講,快速的用泥土掩埋我最忠誠的丫鬟,看著她的身體一點一滴的淹沒在黃土裏,最後消失在黃土裏,我把埋著她的地踩平了,轉身就回房。
我曾經的房間,裏麵躺著屬於我的衣裳,就算我死而複生,老給我的這具身體可以駕馭任何衣裳,跟曾經的身形差不多。
“你這是要搞事情嗎?”司玄鴆依靠在門邊,涼涼的冷風灌入,把我拿在手上的衣裙都吹飄了起來。
我側目對他笑然,扯著自己帶血的衣裳,露出大片的肌膚:“想讓看我換衣裳,進來就是,站在門口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