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帶走
我的手握著藥瓶顫了又顫,心間更是抖得厲害。
司玄鴆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就在門口,有事叫我。”
我緩了好半晌,點了點頭。
跑出去打來熱水,老宮女要進來幫我的忙,一想到她是祈驚闕的人我就出口拒絕,不讓她碰初雪一下。
心細致的把初雪身體全擦幹淨,把她身體下得撕裂口子上了藥,重新給她穿了衣裳,她躺在床上呼吸淺薄就像死了一樣。
呆坐在床沿邊,好久,才重新起身,把一盆子血水端出去,司玄鴆折扇搖得嘩啦作響,冷風直撲麵。
我把血水潑進院子裏,司玄鴆湊過來:“你你早跟我走,不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嗎?”
我把手中的盆子往旁邊一丟,厚厚的雪,沒有讓盆子發出哐哐一聲,隻是讓盆子深深的陷在其中:“我早跟你走她就死了,而不是沒有這些事發生,南疆的九皇子和公主離開了嗎?”
司玄鴆對於我突如其來的轉變話語,他神色未變,依舊呼啦的扇著扇子:“都走了,不走在這裏過年啊?”
“你撒謊。”我沉聲道:“他們現在聽命於你,就算走也不是他們,是其他人。”
在皇宮裏司宴庭,司祀子替他擋住祈驚闕畫麵曆曆在目,再加上成親那日無聲無息取代老宮女的那個人,我不相信就這麽巧合了。
司玄鴆依舊不承認:“他跟其他人一起走的,周邊四國得到消息,北淩可能即將內亂,你想啊,內亂是多好的事兒,可以巧奪名目,光明正大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所以他們趕緊回去,打仗嘛,畢竟要糧草先行,隨軍才會無後顧之憂。”
“不要跟我講什麽國家義,也不要跟我講什麽國土劃分,這跟我沒關係。”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自己的仇恨一團糟,哪裏管得上別人?
司玄鴆嘩啦一下折上一收,打在手心裏:“怎麽會跟你沒關係?你的夫君在不久以後,就要領兵鎮壓,鎮壓赫連決布下來的局。”
我心神猛然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鎮不鎮壓與我何幹?你裝神弄鬼,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是為你好啊。”司玄鴆神色不變,如嫡仙般的臉上,泛著絲絲的微笑,若不是有些了解他,就會覺得他此時無害,甚至還帶著一絲憐憫世人的姿態。
“你想想,如果他要死了,你不就守寡了嗎,與其這樣,不如先給自己找好退路,免得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意思,祈驚闕出去打仗必敗無疑。
“一千道一萬,你就想我跟你走。”我不客氣的抨擊:“可是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憑什麽讓我跟你走。”
司玄鴆眼神霎那間翻起濃重的暗湧,深邃的猶如大海中的藍,笑的我看了我半晌,意味深長的道:“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他的意味深長讓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認識我已久,恨鐵不成鋼,想敲開我的腦袋看看我的腦袋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外麵的風更冷了,夜更涼了。
祈驚闕忙得腳不沾地,我也瞧不見他。
一連幾司玄鴆每日過來給初雪治療身體,治完之後,都會問我同樣的話願不願意跟他走。
我緊抿著嘴唇,看他不語。
他就笑笑搖著折扇離開,一丁點都不勉強我。
期間,北大營新的淮陰將軍派人悄然地進了宅子。
初雪頂著我的一張臉,原來早就見過淮陰將軍。
進宅子的人問我,什麽時候離開,淮陰將軍好去安排。
我看著淮陰將軍的人,一身淳樸送菜人的打扮,回他道:“去找淮陰將軍的人,隻告訴將軍隻有我一個人離開嗎?”
來人回答:“是,隻有姑娘一人離開,姑娘想好了要快,畢竟九千歲的地盤存在著千變萬化。”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說閱讀。
“讓我再想想,等我哪日想吃鱈魚了,就明想走了。”
來人也不勉強我,點了點頭,迅速的離開。
初雪動作很快,我以為她沒有見到淮陰將軍,卻沒想到她已經利用淮陰將軍,要帶我離開。
這個傻姑娘,該不會用自己自身去謀劃,隻想我脫離苦海吧。
接近年,初雪從重傷昏迷中醒來,身下撕裂的傷好了很多,但還得臥床休息,不能大幅度的行走。
她見到我的第一眼,憋著眼淚倔強:“姐,您怎麽還沒逃走?”
我把她的頭發撩入耳後:“我往哪裏走?我現在京城長在京城,京城裏還有一個你,我怎麽走?”
我原先的臉是漂亮的,放眼整個京城,沒有人能比得上,現在我望著自己的臉,臉的主人,我最忠心耿耿的丫頭,哭的梨花帶雨:“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激怒九千歲,他也不會如此。”
我如墜冰窖,揣測,懷疑,都比不上她親口出。
祈驚闕愛我的靈魂,早知道是我,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原來一張臉也是重要的,看慣了曾經的一模一樣的臉,總是會意亂情迷,做出一些事情來。
我輕輕地把初雪摟在懷裏,拍著她的肩頭:“過去了,都過去了,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初雪在我懷裏哭泣了片刻,猛然掙脫,雙手緊緊的拽著我的手臂:“姐,咱們回薑府,皇上已經把薑府給我了,咱們回去不要待在這裏好不好?”
薑府,我的家。
赫連璽的確把它給了初雪,除了她誰也不能擁有。
“好。”我把她的眼淚擦掉,答應了她的話:“我們回去你好好養傷,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初雪破涕為笑,當即忍著身上的劇痛,胡亂的穿了衣裳,就要走。
我看著她蒼白牽強的笑,我心抑製不住的疼,要不是我,她哪裏受這樣的委屈,更不會一個好好的姑娘,遭受著淩/辱之苦。
祈驚闕給我買的一樣東西我都沒拿,就連換洗的衣裳我都沒要,就穿著自己一身,扶著初雪離開。
院子外的老宮女像早料到我要離開一樣,手臂上搭了一個包裹,恭敬地對我道:“老奴是夫人的奴婢,夫人去哪裏,老奴就去哪裏。”
我出口冷言拒絕她:“我不需要伺候,真不需要你的伺候。”
老宮女蒼老滿是褶皺的臉,發出陰森一笑:“夫人,您帶著老奴,才能走出這大門,不帶,您這一輩子,隻能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