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有我
“你確定能保住她?”秦悟眼中浮光掙紮許久,沉著聲音,雙眼發紅的問我:“能確保她無憂,像曾經一樣肆意張揚,有著海棠花的美麗,海棠花的香?”
海棠花花語是溫柔美麗的。
海棠花是無香的,他聞出海棠花的味道,我在他心中占有不的位置,他才能把無香海棠花,聞出味道。
“隻要能確保她無憂,不再有風霜雪雨,本將軍就去做。”他沉重的聲音砸在我的心尖,讓我的心尖顫了又顫。
這是名人之後,家世嚴格,靠自己的本事做上了將軍之位,拉在戰場上,保家衛國,都可以名垂千史的人,現在在我的麵前,我讓他去做謀反的大逆,旁人傷害我,我就壞得無可救藥,用他人的性命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能。”騎虎難下的我,重重地道,舉起三個手指頭對發誓:“我用我的性命發誓,在我有生之年,竭盡全力讓她肆無忌憚,如往日一般飛揚。”
秦悟深深的閉了閉眼,在睜眼之時,眼中沒有任何掙紮猶豫之色,彎腰從靴子裏拿了一把短劍,塞進我的手裏,轉身幹脆利落。
我握著手中的短劍,刹那之間有千斤重,而屋子裏麵初雪慘叫越發的淒厲,我無路可退,隻得迎麵向上,向未央宮裏走去。
未央宮正殿裏麵,赫連璽坐在太師椅上,雙手緊緊的握在太師椅的扶手上,身側兩旁站著兩個太監,一左一右的看著他。
初雪血淋淋的趴在地上,祈驚闕一身鮮紅色的喜袍,比初雪身上的鮮血還要豔麗,垂落淩亂的青絲,陰鬱狹長的雙眼,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陰鬱笑,像極了一個墮落凡塵的魔,引人沉淪,征服。
我到來的聲音,讓他緩緩抬起頭,眯起了眼,頭微微一偏,垂落而間的亂發青絲無風自動飛揚,他陰柔俊美的臉讓我刹那之間看的不真切。
我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與他的目光對視,微微勾起嘴唇一笑,他看見我的笑,瞳孔一緊,陰鬱狹長的雙眼瞬間染上了嗜血瘋狂,像極了趴在草叢的狼,發現獵物鎖住獵物,等著一躍而起鎖喉。
我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跨進了門檻,走過去彎腰,伸手抱住了他的腿,他立而不動,我昂著頭望他,聲音淡淡嘶啞,猶如跟他閑話家常一般:“我不喜歡鮮血,可為了我愛的人,我的手上染上了鮮血,我覺得你也不喜歡鮮血,可你身上有著揮之不散的鮮血味。”
“我以為我會討厭,可是沒有,你身上的雪鬆冷香夾雜著血腥味,是讓我最安心的味道,我曾經一度想著,為何在你懷裏能心安?為何能在你懷裏放聲大哭?我想了許久,沒有想明白。”
祈驚闕踩在初雪身上的腳微微鬆動,他俯下身子,飛揚的青絲撫過我的麵頰,讓我的心微癢。
“你想知道?”他問的心翼翼。
我點頭:“你會告訴我嗎?”
“隻要你想知道,我便。”祈驚闕眼中的瘋狂變成了春日的陽光明媚,春寒乍暖。
我對他伸出了拇指,“我回來了,我不走,我待在你身邊,我有的是時間聽你,好不好?”
他盯著我伸出的拇指停頓了半晌,慢慢伸出沾有鮮血骨節分明的手,我用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咧嘴一笑:“咱們就這樣定了。”
祈驚闕像一隻收了爪子,閉上血盆大口的猛獸,“好,隻要你在,就好。”
他的鬆動,讓我趁機把他的腿腳拉離初雪的背部,聲音的恍若細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咱們很快就會回家。”
回家兩個字取悅了他,他狹長如深淵般的眸子瞬間亮如九萬裏繁星,嘴角抑不住地往上張揚。
瞧見他這樣,不用去懷疑我是誰的替身,我隻是我,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隻要我的靈魂是我,在他的眼中我就不會是誰的替身。
初雪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裸露的肌膚之上,全是細的血口子,血口子往外冒血,一道一道的滲人無比。
初雪疼得把嘴唇都咬破了,我的手碰到她身上,她就反手一把用力的抓住我,使勁的一推,“哪來的宮女,竟敢碰本宮?”
她這一推,就篤定了她知道我死而複生,是她的姐。
更加篤定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我,她把自己活成了我,替我報仇,替我掃一個康陽大道,讓我自由自在,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真是一個傻子,做這麽傻的事情,要不是母親,我還一直把她當仇人,仇視著她得到我的一切。
祈驚闕見她把我推倒,渾身透著壓不住的壓迫力,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手一撐地,連忙爬起,湊到祈驚闕麵前,墊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吻在他的嘴角。
一瞬間,他的戾氣全消。
初雪見到我對他如此,臉上浮現淒涼的神色,被祈驚闕折磨她沒有哭,現在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像河決了堤。
我把祈驚闕按坐下來和赫連璽坐在對立麵,他渾身上下透著愉悅的氣息,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我,那個樣子像極了情竇初開,翩翩臉紅少年郎。
“我是你的宮女。”我轉身回到初雪身邊:“我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你……”
她在想甩開我,我反手架起她的手臂在自己的肩頭上,把她從地上架起來,安坐在椅子上,“別怕,沒有什麽大不了。”
初雪淚如雨下的雙眼,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我:“不疼,以後都不會再疼了。
全身被燒毀,臉蛋也被燒毀,剝皮拆骨的疼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我一想到這裏,就難過的無法呼吸。
手掌被炙熱的淚水燙了,初雪連哭都不敢大聲,無聲無息地咬著嘴唇哭著。
我把她的頭扳側離過去,不讓她看見赫連璽和祈驚闕,輕聲:“別怕,像時候一樣,捅了,還有我。”
“我不要你保護,你走。”初雪虛弱蒼白,想轉頭看我,我壓著她的頭,不讓她轉,湊在她耳邊的:“閉上眼睛,數到一百,我就帶你走,乖,聽話,我隻剩下你了。”
“我不想聽……”她哭的幾近失語,哀求著我:“我隻想讓您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別回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抱著她的頭在懷,張口應和著她,安撫著:“我什麽都知道,交給我,沒人能傷害你,誰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