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見著晟哥兒又有了動靜,眾人立即便又重新安靜下來。
往旁邊爬了一些,晟哥兒另一隻胖手一劃拉,就把那隻金色的算盤給抓住了。
那隻算盤還是楚靜姝特意為了晟哥兒抓周而做的,那每一粒算盤珠子都是用了純金打造的,看著金光燦燦的,也難怪晟哥兒會覺得喜歡。
不過,這算盤雖然,但份量可不輕。
晟哥兒雖然已經滿了周歲,但要抓起這樣一隻算盤仍有些費力,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抓起來,便隻能退而求其次,將那算盤一點點挪到了自己跟前,再緊緊護住。
“咱們晟哥兒將來也定會富貴一生……”又有人著吉利話。
這話倒是可以預見的。
眾多女眷對視了一眼,倒是都頗為讚同。
她們可都是聽了,寧致遠近來已經準備向隆慶帝上折子,早早的給晟哥兒請封世子呢。
這樣一來,才周歲的晟哥兒可就成了定國公府的世子,將來可不就會富貴一生嗎?
而晟哥兒可還沒停止。
自打抓住了算盤,大概是覺得這樣將桌上的東西都抓過來很有趣,開始一樣一樣的將麵前的東西都劃拉到自己麵前。
書本,筆,金元寶……
這些東西最後都被晟哥兒劃到了跟前,一樣不拉。
看到這裏,顧青未反倒忍不住笑出來。
抓周本來就隻是親朋間對孩子的一種祝福,至於抓到什麽就意味著孩子將來就會擁有什麽或者成為哪種人,顧青未卻是不信的。
打從一開始,顧青未就沒有抱著這樣的想法,隻當是讓晟哥兒玩鬧好了。
既然晟哥兒現在玩得開心,顧青未當然也隻會覺得高興。
不僅顧青未,楚靜姝和老太太等人也都跟著笑。
晟哥兒還不知道眾人是為了什麽而笑,見狀倒也露出兩粒米牙傻笑。
這抓周便在晟哥兒的傻笑之中結束了。
接下來又是熱熱鬧鬧的一整。
等到將所有人都送走了,顧青未才替晟哥兒收拾好,寧致遠便也帶著一身的酒氣回來了。
今晟哥兒周歲,來定國公府的賓客自然不會隻有女眷,那些男賓們自然就是由寧致遠招呼著了。
寧致遠今顯然也極為高興,隻聞他身上那股子酒氣就知道了。
雖然顧青未記得寧致遠前世時酒量是極好的,可自打重生之後,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酒量反倒有了退步,也正因為如此,寧致遠如今都不怎麽飲酒,就算有什麽應酬,也都是淺嚐輒止。
也虧得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如今卻已經是定國公,能灌他酒的人也不多,否則還不知道會醉上多少回了。
見著寧致遠這醉熏熏的樣子,顧青未連忙上前替他解了外衣,又拿了家常的衣裳給他換了。
正準備讓丫鬟端了熱水上來給寧致遠擦把臉,顧青未就被寧致遠一把抱住。
“歡顏……”
耳畔一暖,有帶著酒氣的呼吸聲輕輕打在顧青未耳根處,讓她似乎也跟著就有些微醺了。
她忍不住輕輕回報寧致遠,“越之,我在。”
得到顧青未的回應,略有幾分醉意的寧致遠麵上便流露出滿足來,他將顧青未緊緊摟進懷裏,這般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道:“歡顏,我今好高興。”
然後就絮絮叨叨有些不著邊際的與顧青未起話來。
“今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與夫人恩愛,有可愛的兒子……”
“他們也隻能羨慕,就讓他們羨慕去吧!”
“還有那些長舌婦,聽她們還喜歡在暗中酸話?活該她們都隻能成與夫君不和,與妾爭鬥……活該!”
這話就得有些孩子氣了。
顧青未聽得忍不住雙唇微微上揚。
那些人什麽話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她好歹前世也是經曆過幾十年風雨的人,那些人言,於她來其實並不可畏。
不過,聽到寧致遠這些話,她心裏卻是暖暖的。
“以後啊,歡顏你就經常往那些人跟前走,就要看看她們明明羨慕嫉妒得緊,還得在你跟前陪笑臉的表情!”
顧青未失笑。
寧致遠後來又咕噥著了許多話。
眼瞅著他都要睡著了,顧青未正要架著半睡半醒的他往床上去,就聽到寧致遠又用著有些模糊的聲音低聲道:“歡顏,我好慶幸……”
慶幸?
這倒將顧青未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了。
她忍不住順著寧致遠的話往下追問,“越之,你慶幸什麽?”
寧致遠頓了一頓,才又接著道:“……當然,是慶幸,那個時候能遇到歡顏你了……”
那個時候……
哪個時候?
起來,顧青未這幾年已經隱隱猜到了,前世她與寧致遠在成親之前必定是見過麵的,可是就算是知道這一點,她卻始終沒有想起來他們到底在之前有過什麽樣的交集。
問寧致遠吧,這人偏又始終都藏著掖著不肯告訴她。
若再追問,他就隻道,要將這件事當作是個秘密,直到他們都老了,才揭開這個謎底。
直叫顧青未忍不住衝他翻白眼。
這件事已經叫顧青未好奇了好幾年了,平時寧致遠清醒著的時候她問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這時候好不容易等到他喝醉了,當然要想盡了法子將答案從他嘴裏給套出來了。
這樣一想,顧青未也來了興致,一邊架著寧致遠往床上去,一邊用著一種誘哄的語氣輕聲道:“越之,那個時候是什麽時候?咱們是怎麽遇見的,當時是什麽情況?”
都酒後吐真言,顧青未本以為這句俗話應該也能用到寧致遠身上來。
卻沒想到,寧致遠就算是喝醉了,那嘴也緊得跟蚌殼一樣。
他先是有些委屈地睜眼看了顧青未一眼,“歡顏,我都記了兩輩子了,你卻一直都沒想起來……”
語氣裏帶著控訴。
顧青未一窒。
怎麽的,她還真因此而有了些罪惡感了。
就好像,她就是個負心漢,辜負了一個女子整整兩輩子?
過了好半晌,顧青未才使勁兒搖了搖頭,將這些荒誕的想法給甩開,隻一心想從寧致遠嘴裏問出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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