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災之前宛如神靈
或許是話得不少了,教堂守密人沒再開口,他站起身來,朝高台上的雕塑走去,最後在離雕塑大概兩米不到的位置停下腳步,頭微微抬起,像是在做著某種禱告。
羊帆也沒去打擾他,繼續回頭看著第三幅壁畫。
一個人類跪在一顆巨大的龍頭前,身子前傾,做傾訴狀,一臉奸笑,手指著一旁抱著一個嬰兒的女性,她神情溫和,慈祥地看著懷裏的孩子。
“知道她是誰嗎?”
守密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敢情你還真是np啊!
羊帆心裏吐槽道,這種觸發式劇情是不是有點詭異。
“一個偉大的母親?”
可惜眼前沒有選項,還得羊帆自己組織語言。
“她確實偉大,存粹地沒有任何雜質……”
守密人的話語中,似乎有著一絲……眷念?
“可人類並不存粹,就連神話裏的祂們也是如此。”
在羊帆看來,智慧本就具有混沌的一麵,很難清楚一個人的特性到底是什麽,赤子之心有時候是讚揚,但某種時候,或許也是愚昧的代名詞。
“不,隻有人類才會如此存粹,這是主的敘言……”
守密人平靜地道,但他似乎並未有辯駁的意思。
“你起你口中的主時,似乎不以為然……”
這一點讓羊帆感到奇怪,哪怕有一點信仰,也不至於起自己的主來如此平淡,這教堂守密人真的信仰他的主?
但現在羊帆想到問題是,他繼續看下去,這個貌似“講解員”的家夥會不會繼續下去?
就在羊帆準備轉過頭去看向第三幅壁畫時,又一名身著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進教堂,便直往守密人走去,在即將達到守密人身邊的時候,向羊帆這邊側過頭,那包裹地嚴實的腦袋,羊帆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看向他時的那雙眼睛讓他記憶深刻。
那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裏麵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瘋狂,僅僅隻是對視的瞬間,羊帆就感覺到一陣驚悚,那是本能對異類的抗拒。
“守密人,請告訴我關於主的訊息!”
黑衣男人貌似恭敬的態度下,卻有著不容違逆的堅決。
守密人轉過身,搖了搖頭,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已經瘋了。
“我再一遍,守密人,請告訴我關於主的訊息!!”
黑衣男人聲音洪亮起來,就像突然放大音量的播放機,讓壁畫前的羊帆感覺到一陣不適,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已經陷入瘋狂,醒醒吧!孩子,主在看著你呢……”
守密人的語調依然平靜,平靜地仿佛不起漣漪的死水。
“哈哈哈哈……”
黑衣男人抱著腦袋,一邊笑著一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似乎心裏承受著巨大的煎熬。
“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了,祂在深淵底下呢喃,從早到晚,我已經一腳踩進了懸崖,隻有主能救我!”
守密人再次搖頭,道:“主不能救任何人,能救人的,隻有人自己,孩子,堅強起來吧!”
撫慰的話語帶給黑衣男人片刻的安寧,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不遠處聽到這席話的羊帆,也頓覺心裏一片安寧,守密人的話語中似乎夾雜著某種能夠讓人平靜的魔力。
不一會兒,黑衣男人走了,走之前的一眼與羊帆的對視中,那瘋狂之色已經全然不見了。
“你很擅長安慰人?可你似乎並不是神父?還有,剛才你似乎褻瀆了自己的主?”
一連串的問話中,守密人轉過身來,像個np一樣緩緩道:“他需要的隻是一個發泄的途徑,主也不會介意他人的詆毀……”
羊帆聳了聳肩,一向作為杠精能手的他,竟然發現對方無縫可鑽,那種對一切都不在意的態度,簡直就是杠精毀滅機。
咚……咚……咚……
三聲鍾響,正當羊帆詫異時,隻見守密人不再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步子極快地朝教堂外走去。
發生什麽事了嗎?
心生好奇之下,羊帆顧不得還未看完的壁畫,趕緊隨著守密人衝出教堂……
際的雲層壓得更低,那一片墨色的雲裏,某些龐然大物若隱若現,可惜看不太清。
教堂的頂部,銅鍾無人敲擊,卻自動響起,來到教堂外的守密人看向際,高聲嗬道:“爾等真要越界?!”
沒有回答,跟出來的羊帆看見那雲層依然在緩緩向下壓來,好似空塌下來一般,一股不出的壓迫感,讓羊帆的肺部極為難受,每次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感覺粘稠了許多。
守密人的嗬斥聲宛如螻蟻在警告,未起絲毫作用。
此時,突來風嘯聲在教堂外的公園上空卷來,公園裏,釘在地上的椅子被強行拔起,一棵棵大樹傾倒,片刻後,風柱成形,接連整個地,直朝守密人而來。
“回教堂!”
守密人背對著羊帆,聲音低沉地提醒到,看樣子,他似乎想要獨自一人麵對似要撕碎一切的風柱。
回到教堂裏麵的羊帆,竟發現這充滿毀滅性的風災無法影響教堂內部,而那守密人,站在那肆虐的風柱之前,沒有絲毫動搖,他抬起頭,仰看著那無邊無際的墨色雲層,仿佛不曾將迎麵而來的災放在眼裏。
看見這匪夷所思一幕的羊帆,心中一陣悸動,對抗自然的偉力總是讓人感到熱血沸騰,哪怕其中的主角並非自己。
守密人前方,風柱近在咫尺,停下肆虐的腳步,整個公園已經被摧毀得隻剩一張地皮,一切的景物都在刹那間消失,狂風嘶吼著,想要吞沒守密人,可任由其如何怒吼終究無法再前進一步。
羊帆沒有看到守密人做過任何動作,席卷一切的狂風就宛如一隻聽話的乖寶寶,不敢傷人分毫,此刻的守密人,好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災不加其身。
這時,羊帆想到了他接收斬龍法傳承時,所見到的那柄在水裏燃燒的火焰之劍,不知比起眼前的壯闊之景,到底誰又更勝一籌?
教堂裏的燈火不曾受到半點影響,平靜地照耀著這一方的地,與教堂外仿佛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