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寂靜、空曠、小孩兒……
“哎……老大，你這是……”
本來躺在臥室的床上挺愜意的怪書，卻被鑽進廚房裏過了很久才出來的羊帆一把抓起，被夾在了他胳膊窩裏，不禁發起了牢騷。
此時的羊帆左手拿著平底鍋，右手提著菜刀，攻防兼備，頗有一副古時起義的難民風采。
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雖然實際戰鬥力堪憂，但給予心理上的安慰卻不可覷。
不過……似乎少了點什麽？
他琢磨著：這武器有了，盾牌也有了，還缺……盔甲！
眼前頓時一亮，跑進臥室，翻開衣櫃，從裏麵選了一件棉襖，手指揉了揉，掂量著夾層裏棉花的分量，估計勉強能對刀具鈍器起到一丟丟的防禦作用。
於是他不再思索，直接穿上，一股熱氣從後背直通腦袋，安全感也同時大增。
“老大，你不會有病吧？這還沒到冬呢！要不去醫院看看？”
“閉嘴！”
胳膊一使勁，怪書頓時不再開口，就這樣，怪書的起義再一次被羊帆壓了下去。
此時，一陣窸窸窣窣，像是什麽蟲子爬行的聲音從門口經過。
不一會兒，聲音又響起，幾度反複之後，再次恢複寂靜無聲。
這期間，羊帆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口，耳朵貼著門，傾聽著屋外的動靜。
許久，屋外也沒再有響動。
呼……
鬆了一口氣，羊帆方才發覺自己額頭上黏黏糊糊的，身上也是一陣熱氣升騰，一絲絲汗液附著在最裏麵的襯衣上，格外不適。
這下子，本來想要去屋外探索的欲望消減了許多，羊帆一時猶豫了起來。
他已經沒了退路，門口顯然是唯一的出路，當然，他也可以試著從窗戶上跳下去，隻是，那樣的結果同樣難料。
即便他有那個運氣跳下去還能活著，估計也好不了那裏去，因為他所在的樓層是……七樓。
所以，摔死和因為尋找希望而死，羊帆選擇後者，至少聽起來比較壯烈，不至於那麽丟臉。
“……媽蛋，人死卵朝，不死萬萬年，我聳個屁啊！”
羊帆髒話出口，似在以此刺激自己行動。
剛鼓起勇氣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瞬間，一陣仿佛是鈴鐺搖動的響聲在門外徘徊，羊帆陷入了沉默。
要不……再聳一會兒？
思想正在人交戰，羊帆的臉一會兒陰一會兒晴，霎是好看，活像看一場大師級川劇變臉。
最後，右手上提著的那把鏽跡斑斑的菜刀給了他前進的勇氣。
對啊！我是人，人是什麽？能以種屬為單位滅絕其它物種的恐怖玩意兒，一群人抄著木矛就能獵殺猛獁象的神奇智慧生命。
無敵兩個字仿佛是刻在靈魂深處，自己這塊地找不到對手了，隻能意淫星空裏有牛批的物種來當假想敵……
作為這麽牛批的生命種群中的一員，就不應該有聳這個字！
羊帆眼神瞬間堅定下來，仿佛自己就是一個抄著木矛懟猛獁象的勇士，手腕堅定而顫抖地在門把手上一壓……門開了。
傾斜的陽光漫過走廊，之前灰霧彌漫的景象仿佛隻是幻覺。
我……
羊帆愣了良久，心裏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一腳邁出房門，沒有任何異常。
哎！看來是該去掛個號了……
羊帆感慨著，然後回屋把菜刀和平底鍋放進廚房，隨後脫下身上的棉襖，也不及放進衣櫃，就這樣走出了房門。
走廊上清脆的腳步聲響起，羊帆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我日……我住在鎮裏，在七層樓上，這裏不該是樓梯間嗎？
咽了下口水，羊帆很想回去拿上他的“裝備”。
沒刀在手，路不敢走。
可他回頭刹那，走廊上屬於他那間房門已經找不到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時，胳膊窩裏夾著的怪書上傳來一陣微顫的聲音：“老……大，我們趕緊走吧，我感覺這樣待下去遲早會出事兒……”
怪書的聲音反而讓羊帆鎮靜了下來，他思緒急轉，仔細地觀察著附近的一點一滴，試圖找到些許破綻。
走廊一側每隔一段距離有一間房門，房門上似乎有房間號，但古怪的是羊帆無論如何觀察，都看不清房間號，明明清清楚楚地就在房門上寫著，可大腦就是無法識別出上麵寫著什麽。
走廊另一邊陽光拂照，可羊帆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而更遠的地方也如同那些門牌號，完全無法識別，另外，走廊似乎有些幹淨過頭了，連灰塵都看不到一粒。
這怕不全是假的吧？
羊帆心裏吐槽著，不過他還是看了看走廊的盡頭，那稍微有些陰暗的地方應該是樓梯口。
這就有意思了，一般按照恐怖片的套路，那種地方應該都有著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甚至很可能單純隻是陷阱。
不過……他想了想，要是從這兒跳下去，那會是個什麽情況？
虛著眼，他思索了幾秒，最後還是決定朝著那個看起來像是樓梯口的地方走去。
一步、兩步……
距離一點點拉進，樓梯口幽靜地可怕，光線漸漸弱去，走廊盡頭的情況卻漸漸清晰。
眼前，確實是一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樓梯口，隻是沒什麽過路的人。
心翼翼地走上樓梯，然後一步步向樓下走去，羊帆盡量壓低呼吸聲，步子也很輕，生怕驚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一路走下去，場景好像變化不大，就像一幀一幀重複的幻燈片。
心沉了下去，可羊帆依然隻能不斷地向下走去，雪白的牆壁，晃得人眼花，羊帆不知這樣挪動了多久，恐怕足足有半個多時，才在一次轉角後，看到了像是出口的地方。
那是……
他從樓梯上看向樓外，一個像是操場的地方，有一群孩兒圍在一起做遊戲，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起來很開心。
可羊帆卻不覺得這一幕溫馨，因為那整個操場之上，除了那群孩兒之外，空曠無人，而且似乎羊帆隻能看見那些孩，其他的東西依然無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