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新投資商

  蘇父臉上沒了以往的和氣,會議一開始便直截了當道:“這一次與資方合作失敗大家都該吸取教訓,但總歸得有個人來為這件事負責。”


  溫寧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抿緊了唇瓣。


  接到緊急股東會議消息時陸曄擎就在她邊上,若非如此,他指定又要瞞著自己。她也不可能那麽容易就讓他把自己一並帶了過來。


  蘇父的視線掃過溫寧,似笑非笑道:“如果我的消息沒有失誤的話,陸總此番缺席與投資商的會議似乎是為了陸太太?”


  溫寧本想,就算幫不上忙她也能夠與陸曄擎並肩而立。


  隻是沒想到,一切事與願違,自己最後反倒成為別人用來攻擊陸曄擎的那把刀。


  蘇父一起頭,很快便有人接著附和。


  “為了陸太太又怎麽樣?身為決策人就該學會取舍,怎麽能為了自己的私事棄公司利益於不顧呢?”


  “是啊,照這麽說,以後再出什麽事他還不是可以照樣用這種辦法甩鍋。”


  “我還是那句老話,能者居之,既然沒辦法把公司放到第一位,還是盡快把位置讓給有能力的人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原本應該嚴謹莊重的會議室頓時吵鬧得跟菜市場一般。


  蘇父卻並未開口勸阻,大有默許了股東施壓這一行為的意思,試圖以這樣的氣氛來對陸曄擎施以威懾。


  隻要一想到在醫院躺著連床都下不了的蘇景白,他心裏那團火就燒得越發旺盛。


  多年浸淫商場的磨煉令蘇父麵上八風不動,其實心裏早恨不得跟陸曄擎來個當麵對質,來個下馬威讓人乖乖道歉。


  會議室裏喧鬧不止,身處輿論的風暴中心的陸曄擎卻兀自淡定。


  溫寧甚至想要站出來為他說話,氣急了的蘇父卻先一步沒沉住氣,開門見山道:“陸總身居要職但卻不能以公司和股東利益為先,所以我也讚同各位股東的看法————”


  “作為對於這次失誤的補償,希望陸總能夠主動辭職,也算是給各位一個交待了。”


  話音落下,又有人高聲道:“光是辭職可不行,當時就已經說好還得承擔所有的損失,陸總好歹也是陸家人,總不能言而無信。”


  蘇父這時候道:“話不能這麽說,畢竟陸總之前也為公司出了不少力。”


  他性格本就圓滑,在這時候倒是站了出來裝模作樣地裝好人,也免得之後落人話柄。


  這話聽得陸曄擎一笑,他勾了勾唇,冷冽的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淡淡道:“既然你們都說完了,接下來就輪到我了,齊特助,把人請進來吧。”


  齊言得了令,離開沒一分鍾便領了個模樣斯文,瞧著約莫四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與在場皆是西裝革履的眾人不同,男人穿一身質地極好的綢製唐裝,右手拇指上還戴一隻玉製的扳指,不像個來談生意的商人,反倒有那麽一股子超凡脫俗的意味。


  男人臉上掛著淺笑,眼角隱約能看出幾條細紋,但光是站在那兒就令人能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


  反觀剛才還無比囂張的幾個股東,如今卻一個個都麵如土色。


  誰能想到,陸曄擎居然能跟這位譚爺搭上線,還設法讓他成為了項目的新投資商?

  待到看清來人,蘇父麵色也是一僵。


  在這帝都,譚爺譚坤的名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譚家早些年是靠做道上生意起的家,譚坤剛成年就接下了家族的生意,當機立斷地開始洗白手底下產業。


  他為人謹慎,做事幾乎滴水不漏,直到如今徹徹底底地將譚家洗白,譚爺的名號卻保留了下來。


  事已至此,蘇父也隻能勉力維持著表情,不無驚訝地說道:“陸總怎麽也不早說,你已經為公司找到了新的投資商?”


  陸曄擎微抬下巴,似笑非笑的,“我這不是怕掃了大家的興致嗎?”


  他手上還纏著繃帶,令那漫不經心的笑沾染上幾分邪氣。


  譚坤的出現無疑成了堵住這幫人嘴的最好辦法,這本是用來討伐陸曄擎的一場會議,最後的結果卻以陸氏與譚氏達成合作作為結束。


  會議的內容是什麽溫寧壓根沒心思細聽,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陸曄擎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發什麽愣呢?”


  溫寧盯了他幾秒,忽地上前將人摁回了椅子上,眯著眼睛問道:“投資商的事情你其實早有準備吧?”


  現在想來,以陸曄擎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如此衝動,甚至放任自己一直居於下風?

  最有可能的解釋莫過於他其實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之所以沒讓投資商早早出場,或許就是為了把蘇父的真麵目給詐出來。


  陸曄擎一把摟住她的腰,將人拉近幾分,“總是要以防萬一的。”


  既然兩人都已經把話說開,溫寧也就不再忸怩。


  她順勢坐到了他的腿上,腦袋枕在陸曄擎肩上有些擔憂地問道:“朝陽跟我說過,公司有不少股東都是站在秦煙那邊的,你現在跟她撕破臉皮會不會不太好?”


  譚坤的出現算是幫陸曄擎扳回了一成,但是股東那邊一半以上的人都站在秦煙那邊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此一來,就算他依舊保有陸氏總裁的職位,之後的行事隻怕也會舉步維艱。


  陸曄擎一手把玩著溫寧的長發,緩緩道:“秦煙籠絡人心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我大哥鋪路,但就算路鋪得再好,隻要我大哥的身體沒能痊愈,他就沒有爭奪陸氏的資格。”


  這話乍一聽有些殘忍,可聯想到秦煙過往種種偏心的行為,溫寧便也覺得能夠理解了。


  她跟個小動物似的在陸曄擎肩頸上蹭了蹭,沒頭沒腦地問:“那時候你應該很難過吧?”


  聞言,陸曄擎的身體有極短一瞬的僵住。


  溫寧口中的那時候,指的自然是從靈山回來後與秦煙對峙的那回。


  一切虛假、偽善的遮擋都被揭開,明明兩個孩子都是自己親生的骨肉,秦煙卻能偏心到如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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