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出事我負責

  “不、不會的,這明明就是轉讓書,怎麽會變成離婚協議,我明明……”


  說到這裏,唐靜猛地抬頭看向律師。她氣勢洶洶地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是你,是你把文件換了的!你跟溫寧他們是一夥的?!”


  那律師微微皺眉,毫不費勁地把唐靜的手給扒了下去,慢條斯理地整了整領口,“唐女士怕是忘了,我可是受雇於溫氏集團。”


  離婚協議自簽字那一刻已經生效,他改變稱呼這事無異於火上澆油。


  唐靜目眥欲裂,毫無章法地揮著手臂就要上去打人,一直沒說話的溫振華卻在這時開了口,“夠了唐靜,你還嫌鬧得不夠難看嗎?”


  在場的人雖不少,但都是些口風嚴的,隻不過他已經不想再跟繼續跟這個女人做這些無意義的糾纏了。


  事已至此,唐靜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猛地推開上前來攔的保鏢,扯著嗓子大喊道:“我鬧?溫振華,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為的就是想順利跟我離婚對吧。”


  溫振華麵色沉靜,“不管你怎麽想,我們現在已經沒關係了,請你離開。”


  看他態度如此堅決,唐靜隻好換了個計策,登時痛哭流涕起來,“振華,我們好歹這麽多年的夫妻,你不能這麽對我!”


  協議書裏寫得清清楚楚,因女方過錯導致婚姻破裂,因此她和溫淺都要淨身出戶,半毛錢都拿不到。


  換做以前,溫振華或許還會因為看到這幅模樣的唐靜而產生惻隱之心,可經曆方才那一番脅迫,眼前那故作可憐的女人隻讓他覺得無比惡心。


  “把這兩位給我請出去。”他看也不看唐靜,沉聲吩咐道。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麵無表情的保鏢,溫淺白著臉往後躲,“你、你們滾開,我可是溫家小姐,你們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幾人聞言遲疑了一下,又聽溫寧的聲音響起,“盡管動手,出什麽事我負責。”


  溫寧抱臂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眼中滿是嘲諷,接著道:“溫淺,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像趙子謙一樣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表麵是嬌豔欲滴的花,內裏卻藏著滿是毒液的根莖與尖刺,溫淺可不就是這樣的存在。


  被保鏢給架住了兩條手臂,唐靜壓根掙紮不開便也顧不得演戲了,氣急敗壞地大叫起來,“溫振華,這件事不會就這麽完了的,你想就這麽甩掉我們母女,沒門!”


  溫寧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眼底卻仿若覆了一層寒霜,“這件事完不完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比起這個,我覺得你們應該首先擔心一下生計問題。”


  保鏢都懂基本的察言觀色,見狀也不再客氣,押著唐靜母女倆就往外走。


  溫淺長這麽大,從來都自詡淑女,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氣得不甘心地大叫起來,“溫寧你說叔叔要是知道————你為了能給他做手術答應給陸曄擎生個孩子,他會有什麽反應呢?”


  說完,她扭頭望向溫寧,眼中露出一抹複仇的快意。


  溫寧,這些時日以來,你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在溫振華麵前隱瞞這個。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必再幫你保守秘密了,不是嗎?


  兩人被保鏢押了出去,不多時,客廳裏的其他人也逐漸散去,隻留下了溫振華父女倆。


  沉默許久,溫振華長歎一聲道:“寧寧,你跟爸爸說實話,剛才溫淺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真的是因為我的手術,你才跟陸曄擎在一起的?”


  這麽大歲數畢竟也不是白活的,他自然也能隱約察覺到其中的不對。


  給他捐獻器官的人一開始分明一直不願意鬆口,之後卻忽然就同意了手術,甚至也沒要求錢或是別的什麽東西,這中間明顯就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假定陸曄擎參與其中,一切似乎也就說得通了。


  溫寧微怔一瞬,繼而笑道:“爸,溫淺瞎說的那些您也信啊?”


  她斂起情緒,上前挽住溫振華的手臂,“您也知道,陸曄擎那樣的男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啊,如果隻是想要一個孩子何必非得選我呢?”


  這話也並非全無道理,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裏生了根,再想消除就沒那麽簡單了。


  “爸的確是老了,但還不至於老糊塗,你今天必須跟我把事情給說清楚了。”溫振華板起一張臉,故作嚴肅地說道。


  看他如此堅持,溫寧心裏自知不妙,隻好轉換策略,“爸,您看您手都受傷了,不如我們先把傷口給處理了再慢慢說?”


  不說還好,她這一說,溫振華直接將兩隻手藏到了身後,“那不行,你什麽時候跟我說清楚了,我什麽時候再去處理傷口。”


  溫寧一下噎在原地,被自己親爹這耍無賴的孩子氣行為逗得哭笑不得。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最後還是溫寧這個做女兒的先舉白旗投了降,“好吧,溫淺說的那些話有一半是真的,我跟陸曄擎之間一開始的確隻是契約關係。”


  盡管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真親耳聽到,溫振華也還是覺得心裏五味雜陳。


  他自覺自己不是一個古板的人,溫家也有足夠的財力,能夠支持溫寧在這個年紀生下孩子。


  這雖然有些太早,可溫振華還是樂於接受這個事實,隻是沒想到……這事實與他一開始所想大相徑庭。


  他更希望孩子是懷著愛意降臨在這世界上,而並非隻因為一紙冰冷的契約。


  這樣對孩子不公平,對溫寧這個十月懷胎的母親同樣是一種傷害。他們之間隻有十個月時間,到期便麵臨著分別。


  溫振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肩膀陡然塌了下去,眼裏隱隱閃著淚光。


  他緊緊握著溫寧的手,語氣裏不乏自責,“寧寧,都怪爸,如果不是我得了這病,你現在還跟一般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上學。而不是……”


  而不是為了我,要跟一個絲毫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結婚並孕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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