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師叔祖
沒辦法,姚舜禹隻能去了。
霍司沉一直站在洛卿卿身後,寸步不離。
而他也留意到,越是接近那片荒地,洛卿卿的臉色越不好看,現在已經是慘白一片。
“小洛,如果沒有把握能製服他的話,不如我們先去正陽觀找其他師傅下山一起來。”霍司沉蹲在洛卿卿身邊,輕聲道。
洛卿卿的額角低下一滴汗珠來,她輕聲道:“霍先生,他沒想傷害我。”
“什麽?”
“他應該是有話想要對我說,故意引我到這裏來的。”洛卿卿驟然間睜開眼睛,目光定定的望著一個方向。
隻見不遠處的荒地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影。
依稀還能看到他身上穿著灰撲撲的道袍,可麵容冷峻,氣質陰冷,跟正陽觀裏修行的師傅們有著天壤之別。
他慢慢走近,先是看了看洛卿卿,耳後目光漸漸平移,換到了霍司沉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你不是一般人。”
一般的鬼魂精怪說話,如果沒有洛卿卿作為媒介,他是聽不到的。
不過這個人說的話,霍司沉可以聽得清清楚楚,而且他的一舉一動,也都看的十分清晰。
洛卿卿率先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正陽觀正陽真人坐下,道門玄宗,洛卿卿。”
“原來你就是洛卿卿,”那人輕笑一聲,衝她拱了拱手:“那我們還算是沾親帶故,我是道門法宗弟子,陳玄靈。”
洛卿卿瞬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陳玄靈?你就是陳玄靈?那個寫了無數本道法秘籍的陳玄靈?”
陳玄靈輕笑一聲:“據我所知,道門弟子中,應該就隻有我一個叫陳玄靈的了。”
“可是……”洛卿卿頓了頓,猶自不可置信道:“你不是應該在民國的時候就……”
陳玄靈的事情,她聽奶奶提起過。
作為道門中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陳玄靈的名字。
他是近代成就最高的一個弟子之一,道法高深,影響了後麵一百多年道門的發展。
奶奶說過,陳玄靈是個很神秘的存在,因為他一生沒病沒災,卻在自己二十九歲那年離奇死亡,後來很多道門弟子都想要查清楚他的死因,不管是被鬼怪尋仇,還是被魂魄暗害,都勢必要為這個道門前輩討個公道,可一百多年來,沒有人知道他的死因。
他在去世之後,遺體就離奇的消失了,沒有人找得到。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裏見到道門的老祖宗,說起來,陳玄靈比祖師奶奶的輩分還要大,可以讓祖師奶奶叫一聲師叔。
陳玄靈似乎已經習慣了,他把手中的桃木劍塞進了背後背著的劍鞘裏,道:“沒錯,我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魂魄。”
洛卿卿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放心,我雖然已經化煞,但是有道門的基礎在,還不至於控製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化煞的原因隻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能力,幫助我達成一些事情。”
洛卿卿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把我召喚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做嗎?”
“沒錯,”陳玄靈的右手兩隻並攏,從自己的眉峰上劃過,隨即朝著另一個方向點了點:“你不是去過李璐瑤的神識裏找姚郎的蹤跡麽?想要知道姚郎的情況,就自己去看一下吧。”
他手指的地方,是西南方向。
“那個……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師叔祖?”
陳玄靈擺了擺手,無所謂道:“我是個已死之人,叫什麽都沒關係。”
道門的等級和輩分都十分嚴格,該叫什麽還是得叫什麽。
盡管現在,陳玄靈已經親手打破了道門的禁忌,化成了煞。
“師叔祖,我想問你一件事。”
“關於楊冬冬家的那個招鬼陣法?”
洛卿卿驚愕道:“你知道?”
陳玄靈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隻不過那個肥頭大耳的蠢貨實在沒什麽資質,我教了他好幾遍,他還是弄不清朱雀玄武,在楊家擺的那個陣法也隻能做做樣子,糊弄一下那些個豔鬼。”
“那這麽說,你原本其實就是想讓楊家父母招鬼的?”
“我沒辦法,”陳玄靈道:“我不得不這麽做,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趕在煞氣吞沒了我的神識之前,我必須快刀斬亂麻, 解決那個困擾了我一百多年的疑問,等我心願一了,我會親手打碎自己的魂魄,在化煞之前灰飛煙滅。”
自己拍碎自己的三魂七魄,恐怕也隻有陳玄靈這種人能做到了。
也對,他本身就不是一般人。
洛卿卿比較好奇的是,陳玄靈已經那麽厲害的,還有什麽難以辦到的事情,需要他化煞來增加自己的能力才能辦到?而且還一等就是一百多年。
除了李璐瑤之外,這是第二個因為執念等了一百多年的人。
陳玄靈似乎已經看清了她心中的想法,一派淡然道:“等你們去看過姚郎,一切就走能明白了。”
忽然間,他的目光中劃過一絲光亮,他再次看了一眼霍司沉,眉峰越皺越緊:“你到底是誰?”
“霍氏集團,霍司沉。”霍司沉沉穩道。
“不,這是你這一世的身份,你的身份沒有這麽簡單,”陳玄靈掐指一算,卻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奇怪,你的命格太奇怪了,怎麽算不到人世間有你這個人呢……”
砰——
一聲巨響驚動了洛卿卿和霍司沉。
“哎喲,疼死我了!是哪個不長眼的狗崽子亂扔果皮!摔死老子我了……”
姚舜禹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手裏捧著的一捧草木灰撒了一地:“師傅……你要的草木灰來了……”
洛卿卿自有辦法,她從布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刷子,又拿出來了一張黃表紙,對折,再對折,直到折成一個課本的大小,再用小刷子把地上散落的草木灰都掃到了黃表紙上。
黃表紙被她點燃。
洛卿卿用桃木劍穿過包著草木灰的黃表紙,在足球場和荒地的邊界劃了一條分割線。
“師傅,這是什麽?”
“唔……沒什麽。”
陳玄靈突然笑了一聲:“洛卿卿,這麽淺顯的術法,困不住我的,你不用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