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法祭
姚舜禹蒙了。
姚郎，那就是姓姚的。
姓姚，還跟他有關係，全家隻有一個人滿足這個條件。
姚舜禹腦子裏冒出來一個石破天驚的想法：“師傅……你說會不會是……我爸？”
霍司沉瞪了他一眼，轉而說道：“小洛，到底是怎麽回事？”
洛卿卿把剛剛探靈的時候得出的結論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霍先生，我剛剛探靈的時候發現，小禹的魂魄曾經被‘法祭’過。”
“法祭？”姚舜禹一臉懵逼：“紀念的紀？”
洛卿卿很鄭重的搖了搖頭：“祭奠的祭。”
姚舜禹瞬間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都白了：“等等，師傅，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意思是我被人祭奠過還是怎麽回事？還是說我本來應該已經死了？”
法祭這個詞聽起來有點恐怖，實際解釋起來卻並不算太複雜。
洛卿卿用通俗的話給他講了，確保他已經理解：“就是說，曾經有一個方外高人，曾經用你的魂魄養過一段時間的殘魄，那個殘魄很有可能就是姚郎的，因此你的元靈也沾染了他的氣息，李璐瑤才會一直誤認為你就是姚郎。我剛剛大概計算了下，殘魄在你的魂魄中寄養了最少也有十幾年了，前不久才集齊了三魂七魄，正式從你的魂魄中抽離，算算時間，大概就是你過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吧。”
聽她這麽一說，除了霍司沉之外的所有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一想到有另一個魂魄曾經存在於自己的身體裏，光是想一想就讓人頭皮發緊。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
“那是不是就是通常所說的雙重人格啊？”方圓想了一會兒，問道：“小洛師傅，我經常看一些偵探的電影電視劇，裏麵有提到雙重人格的，會不會就是跟姚舜禹一樣的情況，兩個魂魄輪流占據這個身體？”
洛卿卿不太確定：“我沒有看過那些影視劇誒，也不能太確定。”
“應該不是，”霍司沉直接否認了：“雙重人格的出現是由於某一個人格在經受了一些巨大刺激的時候分裂出來的其他精神力，跟法祭應該沒有關係。”
“也是，哈哈，那些片子也都是國外的，國外也沒有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玄學典故呀！”方圓嘿嘿笑了笑，她偏頭看了看李璐瑤，揚聲道：“你也聽到了小洛師傅說的了吧？你找錯了，姚舜禹根本就不是你的姚郎，你的姚郎現在已經脫離他的身體了，說不定已經重新投胎也說不定啊。”
李璐瑤的神色已經完全呆滯住了，剛剛還淚流滿麵，現在則是一點眼淚都沒有，但是明顯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一種虛無。
她苦苦尋找了一百多年的姚郎，以為終於找到了，現在卻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白忙了一場，她的姚郎依舊不知所蹤……
洛卿卿慢慢走到了李璐瑤的身邊，手指輕輕點在李璐瑤的額頭間，麵含悲憫：“李璐瑤，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法祭之法，不過你應該懂得的，姚郎的魂魄會成為殘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人打散。能打散魂魄的，隻有道法高深的人，你的姚郎……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李璐瑤的麵部開始猙獰起來，她的尖利陰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教室裏：“不可能的！姚郎有多麽善良你根本不知道！他還救助過翅膀受傷的鳥兒，他絕對不會……”
“李璐瑤，我奶奶說過，人其實就像是一個有很多麵的立體，你隻認識了他善良的那一麵，但是在你沒有看到的角落，他或許還隱藏著另一層性格也說不定？我們修道之人不管是除魔衛道還是超度亡魂，都是要有大道輪回的，尤其是道法高深的人，最怕反噬。如果不是姚郎做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是不可能會被高人打散了魂魄，足足養了一百多年才養好……”
“你閉嘴！我不聽！你休養汙蔑我的姚郎！你又沒有見過他，你怎麽會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我跟他朝夕相處了將近三年，我才是最懂他的人！”
李璐瑤已經崩潰了，怨氣衝天，一團黑霧在教室上方盤旋，不停的流竄。
如果不是因為她一早就給李璐瑤貼上了驅魔符，恐怕這個時候她已經化煞。
“你為什麽這麽固執呢？我能明白你維護姚郎的心情，可是也得尊重事實吧？姚郎他就是……”
“小洛，”霍司沉打斷了她，大手在她頭上微微揉了揉：“你改變不了她的，你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做法，但是你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洛卿卿回頭看了看他，大眼睛眨了眨：“她是怨氣，不是人啊霍先生。”
“我知道，”霍司沉微微用力，捏了捏她頭頂上的小揪揪：“怨氣也是由人化成的，她仍然有人的思想，人的執念，在她的世界裏，姚郎就是一個善良溫和的人，這個觀念已經在她腦海裏存在了一百多年，不是你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洛卿卿有點懊惱：“可是我說的也是事實啊……我沒有胡說八道的，奶奶說過，想要當一個偉大的相師，最是忌諱胡說八道的。上次騙周太太是情非得已，想讓她彌留之際能夠開心一點點而已，可是姚郎……”
“小洛，說真話是對的，這沒有錯，”霍司沉肯定了小奶油的做飯，然後一點點教給她為人處世的道理：“話有三說，盡量選擇溫和一些的說法，給自己和別人都留一些餘地，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洛卿卿想了想，小臉都皺成了一團：“霍先生，那我應該怎麽說才好？”
“你能探查出來現在的姚郎在哪裏嗎？”
洛卿卿搖了搖頭：“姚郎的魂魄本就已經被打散，本應該永世不得超生的，但是不知道是誰又收集了他的殘魄，一百多年來一直用八字相合的人的魂魄來養著，強行讓他又聚齊了三魂七魄。他現在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魔，我的尋龍尺也是感應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