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是爸爸
周皖愣住了，張了張嘴，卻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魏特助聽完也沉默了，他以為是個降妖除魔的故事，沒想到最後是個這樣的結局。
“喵喵喵~”
三花貓還在洛卿卿腳邊轉悠，用毛茸茸的爪子撓撓她，繼續喵喵喵的叫。
周皖的眉間有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緩緩蹲下，看著那隻三花貓，目光不再跟從前那樣抵觸，而是充滿了內疚和悲憫。
“小洛師傅，你能問問她還記得我嗎？”
洛卿卿手中的符紙已經燃盡了，她搖了搖頭：“引魂符已經沒了，我現在已經不能跟它對話了。不過周先生你可以跟它說話，它聽得懂。”
“我知道的，它一直都聽得懂我們說話。”
周皖伸出一隻手，攤開在三花貓麵前，語氣輕柔，怕嚇到了她：“囡囡，還記得我嗎？我是爸爸……”
“喵~”
聽不懂小貓的話，周皖也不怎麽在意，繼續說著。
“爸爸之前不知道是你，所以對你很凶，你要是生氣的話，就咬爸爸一口好不好？”
“喵喵~”三花貓看了看他攤開在自己麵前的手，不但沒有咬，還舔了舔表示親昵。
周皖笑了笑：“你離開的時候隻有半歲，小小軟軟的，爸爸和媽媽一直都很想你。”
“喵喵喵~”
“是爸爸沒能保護好你，囡囡啊，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你還來當爸爸媽媽的女兒好不好？爸爸想補償你，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你……爸爸求你了，下輩子一定要來，好不好？”
“喵嗚~”三花貓的叫聲期期艾艾，聽著像是在哭。
它往前走了幾步，把毛茸茸的爪子放在周皖的手上，舔了舔他，要他抱。
“好，爸爸抱抱你。”
周皖小心翼翼地把小貓兒抱在懷裏，親了親它的額頭，溫柔地撫摸著她。
三花貓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喵喵叫著撒嬌。
魏特助拉了拉洛卿卿：“我們去旁邊等吧，讓他們父女兩個說說話。”
洛卿卿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被魏特助拉著走到一邊。
還不知道一切的周太太自己推著輪椅走了過來，看到遠處一人一貓親昵相處的樣子，十分開心：“我都說了小魚不是什麽妖精，現在是什麽時代了，他怎麽還信那些怪力亂神的？小洛師傅，你可千萬別見怪，我先生他是個收藏家，喜歡收藏古董，所以對那些玄學什麽的比較入迷，前兩天他還為了收一個陶罐子專門坐飛機去了一趟隔壁H市呢，他呀，就是入了魔障了。”
洛卿卿想了想，甜甜地點了點頭：“小魚真的很可愛。”
“是吧？”周太太聽到洛卿卿誇她的貓，立刻變得喜笑顏開：“我一直覺得，我跟小魚特別有緣分。從它來到我身邊第一天開始，我就覺得跟它好像已經很熟悉了。明明就是一隻陌生的貓，但是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想要好好保護它，讓它過得快快樂樂的。”
“媽，你這不是把小魚當成孩子一樣養了嗎？”
說話的是周皖和周太太的大兒子。高高大大的，看起來跟小洛差不多年紀，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家境不錯，但是身上卻有種踏實和勤勞的氣質，看得出來周家的家教很不錯。
周太太很坦誠：“我就是覺得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就……唉，我還說你爸相信怪力亂神呢，我自己也是一樣。我就覺得小魚特別特別像你那個早逝的妹妹，每次一抱著她，我就感覺你妹妹又回到了我身邊……”
“媽，我妹妹已經去世十多年了。”
“我知道，”周太太苦笑了一下：“這不是放不下嘛，哪一個當媽的能真正放下自己的孩子？要不是當年我一個疏忽，你妹妹也不會……”
“媽你別太自責了，這件事不怪你，是壞人該死。”
魏特助聽出來點門道來，輕聲問道：“冒昧問一下，您的女兒當初是因為什麽去世的？”
周太太的兒子有些不高興，皺著眉想要拒絕他。
周太太的態度卻很坦然：“法醫說，是被掐死的。”
洛卿卿渾身猛地一震。
“我們家當時有四個孩子，前三個都是皮小子，一個個猴兒一樣的爬高上低，出事的時候正好是老二和老三出了車禍，老大還在上學，我跟我先生一邊照顧著兩個孩子，我還得帶小女兒。累極了，就趴在病床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懷裏的女兒已經不知道被人抱走了多久了。”
魏特助急忙問道：“十多年前已經有監控了吧？沒找醫院的監控看看嗎？”
周太太的聲音越來越小，有氣無力的：“看了，抱走孩子的人也找到了，警察同誌也鋪開了警力全力尋找。但是那個拐賣兒童的團夥是有前科的，被抓住了判刑判的很重。警察同誌的抓捕力度越大，他們就有了僥幸心理，一不做二不休把孩子們都殺了，扔進了沒人的樹林裏，後來被抓回來的時候還嘴硬，說自己根本沒有抱走我女兒。”
說道後麵，周太太已經抑製不住的心碎神傷，整個人喘氣都有點困難。
周太太的兒子趕緊製止了：“媽，我先推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周太太虛脫地點了點頭：“那你替我招呼一下客人，不能怠慢了客人，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媽，你放心吧。”他轉身對洛卿卿和周特助道：“不好意思，兩位先稍坐一下，我先推我媽回去。”
“等一下！”
洛卿卿突然站了起來，雙目赤紅，語氣懇求：“那個……能不能讓我推周太太回去呢？”
周太太的兒子有點意外，不過因為涵養很好，他把意外掩飾的很好：“小洛師傅，你是客人，怎麽能勞煩你呢？你休息吧，我很快就出來……”
“我不累的，我可以的！”洛卿卿扁著小嘴，麵含懇求：“我保證把周太太安安全全地送回臥室，行嗎？”
周太太笑了笑：“行了，誰送都一樣，小洛師傅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她猜出來了。
洛卿卿是個不會撒謊的好孩子，她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