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梅輕寒

  月如霜哭了好一會兒,讓穀安平頗為尷尬,他有點後悔,應該把梅輕寒留下來,讓她安慰一下月如霜,他是最不耐煩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月如霜也不想哭,但是一哭起來就忍不住,她自幼就備受父親寵愛,稱的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自從三年前,妹妹替自己嫁給了南梁鎮北王,一切都不順起來。


  妹妹被指出軌,被遣回東夏,她被迫假死遁世。隨後東夏亡國,師父擋住追兵讓她帶家人逃走。


  隨即師父失聯,她費盡心思帶著邪月劍出島,先滅了北齊赤鷹司,隨後潛入北齊慶陽城,結果勞而無功,反而被北齊的天階高手盯上。


  雖然用邪月劍殺了北齊的天階高手,可邪月劍明顯失控,讓她時刻擔心自己也像玉山派魏守義那樣變成隻知殺人的瘋子。


  事情樁樁件件,一件趕著一件,讓月如霜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


  月如霜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熟,但是今天這個從未見麵的大師兄一句簡單的詢問,就足以讓自己心防崩潰,哭的一塌糊塗。


  月如霜暗歎自己的修行還是不夠,但是腦子已經轉了幾個念頭。


  其他事情都可以坦白,但是邪月劍的事情萬萬要隱埋下來。大師兄受的傷還沒好,怎麽能把詭異莫名的邪月劍交到大師兄手裏。


  月如霜哭著說:“大師兄,師父失蹤了。他為了救我們全家,獨自抵擋追兵的,然後我就與師父失去了聯糸。”


  “大師兄,我對不起你,我把師父弄丟了。要是師父出什麽意外,我萬死莫贖。”


  穀安平臉色難看,眉頭緊皺,心道不好。師父歐陽星自十一年前邪月劍引發的一場血色婚禮後,先後失去了一雙兒女和妻子,自此心灰意禮,甚至流露了厭世之意。


  穀安平力勸他振作,歐陽星獨自追尋邪月劍的下落就是他一手推動的,為的就是讓師父有一個人生目標,不至沉浸在全家皆喪的痛苦中。


  歐陽星雖然身為成名多年的天階高手,可是一心求死的他在麵對同階高手時未必能全力對敵,這下師父真的不好了。


  穀安平雖然擔心師父歐陽星,可還是盡力安慰小師妹,她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能讓她陷入自責之中。


  穀安平扯出一個笑容,對月如霜笑道:“小師妹,不要太過擔心,也許師父是被什麽事絆住了,沒有及時與你聯糸。師父是成名多年的天階高手,不知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大師兄相信,師父不會有事的,你別先自己嚇唬自己。”


  穀安平越說越有自信,似乎覺得自己說的真的是事實。


  “大師兄這就與玄天門的師兄妹們聯糸,與江湖同道聯糸,讓他們幫著找找師父。”


  月如霜也停止住了哭泣,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那一切就依靠大師兄你了。”


  兩人互相安慰了半天,氣氛逐漸輕鬆起來。


  穀安平忽然想到一事,“小師妹,你見到邪月劍沒有?”


  月如霜極其驚訝:“邪月劍?那把劍主非死即瘋的大凶之劍,我從小到大,十八年來一直在東夏皇宮,怎麽有可能見到邪月劍!”


  她剛剛才哭完,臉上掛著淚珠未幹,猶如梨花帶雨,格外嬌豔。


  穀安平心中的師妹一直生養於東夏皇宮,是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公主。沒料到她還會騙人,不疑有它,就相信了月如霜的話,認為邪月劍可能遺失在戰亂之中。


  穀安平和月如霜交談完畢,就起身告辭,他受傷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了帶傷出戰,自行去了藥廬找梅輕寒拿了些傷藥就匆匆出門了。


  穀安平雖然傷勢一直未好,不方便在明麵出場,可是一直在暗地裏對抗北齊玄陰教,與北齊派來潛伏南梁的密探乃至殺手們廝殺多場。


  南梁各大門派一盤散沙,早已經不知潛進去不少奸細,在其中撥弄是非,攪風攪雨。


  穀安平知道南梁武林乃至朝廷從上到下都跟一個篩子似的,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所以萬萬不肯出任武林盟主。


  他要一當上武林盟主,南梁武林出現團結一致對付北齊的局麵,北齊十大天階高手便會立即南下,把新生的武林盟殺個片甲不留。


  江湖上該憂心的事太多,穀安平便把月如霜托付給神醫穀的梅輕寒,讓她好好照顧月如霜,等他下次回來再好好安排。


  赤霄殿竟然派殺手刺殺紫衣侯聶明,一次不成後難免會嚐試第二次,穀安平急著去對付赤霄殿,紫衣侯聶明曾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是難得的忠義之士,穀安平要盡力護他周全。


  月如霜著實在神醫穀過了幾天舒服日子,然後便心思活泛起來。


  這日,她到藥廬,想向梅輕寒問詢穀安平的事。


  這日,天陰,眼看著就要下雨,梅輕寒要把在外麵晾曬的藥材放回藥廬好好保管。


  幾個神醫穀的弟子和她一起忙碌,梅輕寒忙的出了一頭汗。


  月如霜也過來幫忙,費了好一會功夫,才把所有藥材搬回藥廬。


  梅輕寒請月如霜到藥廬自己的房間,笑著說道:“林姑娘,你是我們神醫穀的客人,怎麽能勞煩你來幫我們幹活呢,”


  月如霜心道:看來師兄未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


  月如霜笑道:“我白吃白喝了好幾天了,你讓我幫忙幹點活,我還舒服一點。你不會嫌棄我吧。”


  梅輕寒端來一杯茶放在月如霜麵前,望著簾外淅淅瀝瀝的秋雨,微笑著回道:“怎麽會呢?你是穀大哥托付給我們神醫穀的客人。就是住一輩子,我也不會嫌煩的。”


  她話語中帶著一絲惆悵,提到“穀大哥”三個字時的話音又輕又軟,月如霜竟然感覺有纏綿之意。


  月如霜也一起望著外麵的秋雨,看著秋雨打濕了剛才晾曬藥材的青石地麵,促狹的問道:“你怎麽總是穀大哥穀大哥的,你是不是喜歡上穀師兄了。”


  梅輕寒一張秀氣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了,她結結巴巴道:“你嗐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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