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落水
紅強歎了口氣,甩開袖子說道“若是主上不發現這件事也便做罷,若是要追究起來這件事與我並無瓜葛,你莫要將責任牽扯到紅家來,聽到沒有?”
“父親”
紅漾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長老!”
門口有小司來報,拱了拱手說道“長老,覺月堂主求見。”
“來的倒是快。”
紅強放在袖子中的拳頭捏了捏,死力拽著紅漾的袖子說道“方才於你說的話聽見沒有?這件事要是牽扯到紅家,你就完了!”
“父親!你可就我這一個女兒!”
當真要舍棄嗎?
他冷哼“你小娘已經懷了孩子,大夫說估計是個帶把兒的!為了你未出生的弟弟著想,此事可千萬不準牽扯到紅家。”
他自以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道“你放心,父親到時候會求主上對你從輕處理。”
正說著,覺月已經帶人走了進來。
先是對紅長老做了個作揖,然後對紅漾道“主上有事問你,隨我走一趟吧。”
看地上散落的湯羹,這父女二人應當知曉事情原因。
本就沉默寡言的覺月也懶得解釋,直接道“走一趟吧。”
紅漾沒有一絲慌亂的模樣,反而淡定的牽了牽自己的裙擺,然後指著膝蓋道“覺堂主,我衣裳些許髒亂,恐不宜麵見主上。先容我換身衣裳吧。”
反正也不差這一時。
覺月頷首同意,派了兩人跟在她的身後。
正欲離開,紅強率先張開雙手在他麵前攔住,然後道“覺堂主,其實我並不知道小女犯了何事。我與漾兒啊平日裏接觸的少,這孩子有話也不告訴我這個爹爹。這樣,若是他真的犯了什麽錯,還請您在主上麵前美言幾句。”
說著,笑著從腰帶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覺月的掌心,然後道“還望覺堂主多多關照。”
覺月冷笑,毫不猶豫的收回自己的手,冷漠無情的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紅長老這般,倒是把我覺月當成什麽人了?”
“這,這”紅強往旁邊看了看,“堂主,這兒也沒人,不是你嫌少了,我便派人再送些禮去你府上?”
“無語。”
覺月很想翻一個白眼,但是覺得那樣的姿態並不好看,便道“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做錯的事情就該接受懲罰,不必與我多說。”
“這這覺堂主!別走!”
紅漾換了身月牙白的長裙,比起平日裏的豔麗裝扮,現在顯得異常素雅起來,頭上也隻簡單的別了根木簪,簡單的很。
“東施效顰。”覺月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以為自己學著阮姑娘打扮,就真的能成為她嗎?
每個人都是是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沒有誰能比得過誰,也沒有誰能替代過誰。
長處,缺點,品質,在不同人的身上便是有不同的體現。
紅漾就著這副打扮走進大堂,蘇羨正於高坐上,雖是聽見了腳步聲,卻連頭都沒抬,手上依舊捧著本醫書。
“參見主上。”
她跪下緩緩抬頭,雙眼含情脈脈對著麵前的男子,同時還夾雜著一絲貪婪。
蘇羨捧著書,神情淡淡“阮軟的事情是你告訴王牢的?”
“是!”她供認不諱,甚至覺得很自豪似的昂起下巴,道“我做的這些都是因為主上,我不想您被阮軟那女人連累啊!”
當蘇羨每日宿在屋中的時候,紅漾便知道是那女人回來了。
“主上,這件事我隻告訴了您的父親,所以您不必擔心其他。我從來都不會背叛你。”
“我父親?”蘇羨放下醫書,“你消息倒是靈通。”
“我我隻是關心主上。”
這事情是王牢親自說的,他說隻要自己幫忙看著蘇羨,及時匯報他的情況,到時候便會認她是王家兒媳。
“主上,我都是為了你著想,聽說那阮軟已經被許配給雪國的世子,這件事情舉國皆知,乃是天底下的喜事,您怎可再與她有所瓜葛?”
她往前跪了幾步說道“是不是那女子刻意勾引你?主上,你可千萬不要被狐狸精所迷惑啊!”
“夠了!”他陰著雙眸站起來,“你可知背叛花玄樓的下場?”
“主上,你是花玄樓的主子,要是讓漾兒死,不過是隨口一句的命令罷了。但就算是死,紅漾也要說。”她匍匐在地,“我才是您該娶得女子,這是當年老樓主定下的婚事!你我本有婚約,望主上遵從!”
既然她父親不幫自己爭取,那邊由自己來說!
“主上若是置老樓主的命令不顧,那便是不孝,望主上好生斟酌!”
“空口無憑,我為何要娶你?”蘇羨笑的森然,從台上走下睨著地上的女子,眼底不見一絲溫度。
“你覺得那種話能威脅到我嗎?”蘇羨聲音低沉“就像你說的,你的生死不過是我一念間的事情。對於膽敢威脅主子的人,她的命為何要留著?”
“主,主上您不可這樣對我。”
紅漾眼裏含著淚,“我做了這麽多事情可都是為了你。”
“究竟是為了誰,你自己的心裏清楚。”
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很重要。實則,這個世界上多你一個也不多,缺你一個也不算少。
蘇羨冷聲道“你本就不該活著。隻是有時候生不如死倒是更能折磨人”
覺月勾唇道“主上說的可是緊閉院?”
據說那是花軒樓最為恐怖的地方,有上百種折磨人的手段,可讓人生不如死。
“不,不,主上。”紅漾搖頭,“主上,您聽我解釋,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真的沒有!”
可她不知道,阮軟就是他的命。
若是你今日對蘇羨出手,或許還能僥幸逃掉,可你對阮軟動的手,那就是不要命!
“紅姑娘,走吧。”覺月上前。
“不,不,不。放了我,放了我!”
她被下人拖了出去,一路掙紮,像個瘋婆子似的對束縛她的護衛又打又罵。
覺月跟在她的身後,忍不住再次翻了一個白眼,真是吵鬧的女人,派個護衛既然都有些製服不住她?
這女人好生無賴,總是要癱在地上不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的父親可是長老,你們豈敢動我!”
一路上吵鬧無比,引得路過的丫鬟守衛紛紛投來目光。
阮軟睡醒後便由小翠扶著在湖邊散步,突然聽見了一陣喧鬧的聲音,好奇的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小翠瞧了眼不遠處正對守衛撒潑的紅漾,搖頭道“沒什麽大事。”
去禁閉院的路正好路過這條清澈湖,兩波人正好撞上了。
阮軟雖然看不見,可是聽力格外靈敏,道“可是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喊?”
“好像是有一個人被狗咬了,正在發病呢。”小翠往遠處看了看,“不必管她。”
此時紅漾正撒著潑不願起來,餘光瞄到湖邊漫步的阮軟,眸子驟然陰狠,張口便往旁邊的護衛手上咬去。
趁著人吃痛鬆開手的瞬間,她拔腿便朝阮軟的方向跑去,什麽都沒說,伸手便要將人推進湖中。
小翠也沒有料到這人竟然會掙脫束縛,直接朝這裏奔來,立馬牽住阮軟將其擋在自己的身後。
“你想幹什麽?”
“要你們死!”紅漾就像是瘋了似的,一個勁的朝兩人推搡過來。
阮軟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見二人的叫喊聲。
此刻腳下又剛好踩著的是雪地,濕滑無比。紅漾跑過來時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竟是直接將麵前的人撞入了湖中。
當然她自己也沒有刹住腳,跟著掉了下去。
覺月趕到的時候,隻見湖裏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斷斷半分不到的功夫,紅漾居然衝過來將阮軟與小翠二人推入了湖中!
毫不猶豫的,覺月跟著跳了下去。
小翠與紅漾都是會水的,落入湖中也不過是嗆了幾口,旋即反應過來該如何自救。
可阮軟不識水性,身子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後開始無限下沉,她試圖睜開了雙眼,看到的依舊是一片黑暗!
無盡的深淵要將她吞噬一般,墜入地獄。
小翠腦袋剛露出水麵便急著去尋阮軟,此時覺月已經朝她遊來,問“阮姐在哪?”
“不知道。”
兩人紛紛下水尋找,此時卻發現湖中的水流迅速後退,像是被某個方向吸引一般。
不好!
兩人相互忘了眼,加快速度前進的速度。
當看見阮軟的身影時,她卻已經被卷入湖底一道巨大的水柱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