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熟悉感
蘇羨坐於她的正對麵,眸色清冷,手中撚著玉盞,漫不經心的自飲自酌。
“王羨,此番禦敵,你功不可沒。”女帝坐於台上大笑,“先前送你的賞賜你也不要,現在說說,自己有沒有什麽想要朕賞賜於你的?”
蘇羨起身對女帝拱手,道“精忠護國,是草民的應當做的。”
眾人一驚,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這位清風玉立的男子身上。眾人隻知這位是王將軍的私生子,近日才返到王家,代替身體抱恙的王恒逸出戰沙場。
正猜測他將繼承王老將軍的位置,誰料方才卻聽他自稱為草民,這個稱呼倒顯得有些撇開官職,不理朝政的意味。
女帝表麵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對蘇羨道“此番你去雪國,不出十日便將他們擊潰不敢再犯,並且承諾每年給朝廷供奉白銀糧草。”
“雖說我這泱泱大國物資豐饒,可在短短數日便能將民風彪悍的雪國拿下,足以彰顯國威。”她站起來,“王羨啊王羨,你功不可沒,都說是將門無犬子,你果然如王老將軍當年那般驍勇!”
麵對女帝的稱讚,蘇羨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抿唇站在對麵。
“這貨到底想要幹什麽。”阮軟將一杯酒舉起,問道辛辣的酒味後不禁皺了皺眉,隨後放下杯盞。
也沒有細聽他們之後說了什麽,阮軟光顧著吃菜,直到聽見太監高喊“雪國世子墨韓玨請見~”
“柿子,我還橙子。”阮軟不喜歡小說裏的這個人物,所以連眼皮子都沒有抬,自顧自吃著自己的東西。
小說中,墨韓玨雖說與女主兒時有些矯情,但後來被王恒逸壓入大牢後便開始利用女主讓他幫助自己逃脫出去。
這種打感情牌且不顧他人死活的男子,蛇蠍心腸罷了。
她一直低著頭,自然沒看見蘇羨不時投來的淡淡目光。
“墨寒玨,雖說你們雪國戰敗,但為了各國友好往來,朕並不會刁難與你。日後隻要你們與我朝保持友好,按時朝奉,朕自會將你們當成自家的人看待。”
他這還犯是想要展現自己的大國風範,同時告訴所有人,這雪國不過是自習的難中之物,就看他們乖不乖,或者是自己想不想要取。
女帝勾唇,攤了攤手道“都落座吧。”
“謝陛下。”
墨韓玨徑直走到阮軟旁邊的空座坐下,身後還跟著一位白衣的俊郎少年。
“接著奏樂。”女帝道。
大堂中央,纖女揚袖,歌喉曼妙,酒起正酣,各個王公大臣紅著臉舉著酒杯,不少人色眯眯的盯著那些絕美的舞娘,雙目閃著光芒。
阮軟感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微微偏過腦袋,隻見身旁的墨寒玨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
這家夥長得好黑。
按理說雪國這個稱呼,讓人第一反應是遍地風雪,銀裝素裹,可實際上那裏氣候幹旱,成日的烈陽高照。
因此,那地人的皮膚也格外黑,比如麵前的墨韓玨,雖然說五官立體分明,可是肌膚甚黑,若是夜裏看去,恐怕隻見那白森森的兩排牙齒。
阮軟禮貌的輕輕頷首,舉著茶杯喝了口,發現那道目光還是沒有離開。
再次偏過頭,小聲問“你為什麽一直看著我?”
這樣子很讓人尷尬哎。
“你是思淳公主?”墨韓玨問。
她點頭“嗯。”
似是在回憶般,墨寒玨又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沒有。”毫不猶豫的否決,阮軟記得小說裏麵,女主與他第一次見麵時,這男人問的話也是同樣的。
隻是當時那女主直接表明兩人是兒時的玩伴,之後便被他的苦肉計給糊弄住,幫助墨韓玨逃出牢房,最後給自己帶來許多的麻煩。
她可不想與這人再有聯係。
“可我從第一眼看見你時,便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墨韓玨又說。
“墨世子這話老套了。”阮軟眯了眼睛,壓低聲音對他說“若我看見過你,肯定會記得的。”
“哦?”墨韓玨摸了摸自己刀削般的臉龐,“不要臉”的說“是因為我的俊郎容顏不成?”
嘖嘖,天底下還真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阮軟撇了撇嘴,道“你這膚色讓人記住還不簡單?”
“嗬。”墨韓玨放下摸臉的手,道“雖說我皮膚黑,卻依舊俊郎無比。你確定不曾見過我嗎?”
“”阮軟呷了口茶,不再理睬他。
抬起頭,正好撞見蘇羨那雙深邃的眼眸,其中夾雜著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晦暗不明。
阮軟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與他對視,不料對麵的人淡定的別開視線,低頭與身旁的王老將軍說著些什麽。
“靠。”阮軟悶了口酒,心道,“老娘該不是被冷暴力了吧?他為什麽不理我?”
算了,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阮軟心裏這般想著,目光卻不自覺的朝對麵看去,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句,“不準再看了!”
那人在她耳邊說完之後就立馬站起身,麵無表情看著前方。
乍然聽見那聲音,阮軟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站在墨韓玨身後竟是雲妖,方才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也是他
察覺到她投來的視線,雲妖低頭衝她笑了笑,甚是溫柔。
“你怎麽來了?”阮軟用口型問。
他隻眯著眼睛笑,什麽也沒說。
這讓我有點恐慌啊阮軟轉過頭看向前方,再次撞見蘇羨的幽幽目光,可是很快卻又移開。
阮軟不禁扶額,這群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與此同時,另外一道目光也一直在阮軟與蘇羨的身上來回打探。高坐上的女帝已經聽銀鎖說過禦花園的事情,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聽王牢說,這蘇羨格外珍重阮軟,若真能以這位小公主牽製住此人,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可男人終歸不是長情的,女人再美,也得有紅顏消逝的那天念此,女帝皺了皺眉。
她自是看重人才,但更想這些人是為自己所用。
“思淳。”女帝剛喚,阮軟立馬抬頭。
“剛才見你與墨韓玨相談甚歡,都在聊些什麽呢?”
阮軟還未回答,旁邊的那黑炭便笑道“臣見思淳公主,隻覺甚是眼熟,覺得從前在哪見過一般。”
“哦?”女帝指了指兩人,“你們竟是相熟的?”
阮軟聽了這話眉心不禁一跳,明明說的是好似,怎得扯到相熟上了。
“思淳啊,來著皆是客。”女帝道“既然你與寒玨認識,應當盡些地主之誼,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兒臣明白。”阮軟拱手。
大臣們倒也不覺得稀奇,雖說思淳公主是位女子,可高座上的那位自登基以來便偏愛公主,不僅讓她們學習兵法謀略,還甚至透露出想要予以重任的想法。
這可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大臣們對此三緘其口。
隻是眾位皇子公主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阮軟身上,考究,謹慎,還有嫉妒。
她不過是剛剛回宮的公主,父皇竟然讓她與雪國世子接觸,莫不是想要著重培養?
宴席散了,阮軟迫不及待的領著丫鬟護衛往回走,可跟在她身後的人卻將人叫住。
“死蠢公主?”墨韓玨雙手抱在胸前狡黠的笑,他走近道“我好像記起了,你是隔壁的那個小姑娘?”
“什麽姑娘。”阮軟冷冷的說“我說了不認識你。”
“沒關係,隻要死蠢公主開心就好。”
“嗬,多謝小黑理解。”她毫不示弱的回。
墨寒玨臉色沉了沉,轉身看向身後的雲妖,然後對阮軟道“你們先聊著,我便不打擾了。”
雲妖頷首,等人走後,他立馬問阮軟“大哥,你怎麽突然成了思淳公主?”
她道“此事說來話長,所以不說。”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哦?皇家秘史?”
有些事情還是先不提的好,以免收錄了話給自己惹來禍端,阮軟便轉移話題道“你怎麽會進宮的?”
他擺手道“邊走邊說。”
雲妖說是他的父親與墨韓玨相識,知道其不了解中原的習俗,於是便讓自己陪同他前來宮中。
隻是沒想到,雲妖在這裏竟看到魂牽夢繞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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