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找把鋒利的劍
“蘇大哥,我們這樣不好吧”阮軟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鉗住,那雙大掌像是沾了膠水似的,能將她牢牢的黏住。
“男未婚女未嫁,”他的聲音帶著股磁力,“我們這樣怎麽不好?”
“男,男女授受不親。”她感到口幹舌燥。
“這樣?”
蘇羨將兩人緊握的手舉在她的麵前,然後突然向她湊近:“這樣呢?”
四目相對,仿佛有電流在相互交織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麵前的俊顏無限放大,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癢癢的像是有根羽毛輕輕拂過。
“我”阮軟輕咳幾聲,“蘇羨,你幹什麽啊。”
“喜歡。”
“什麽?”
蘇羨勾唇,壓低聲音道:“很喜歡你臉紅的樣子。”
“你有毒吧。”
“噓。”蘇羨垂眸,語氣認真:“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喜歡你臉紅的模樣。”
阮軟當場愣住,想了半晌後也異常認的開口:“那要是我曬黑了,你喜歡嗎?”
“阮軟”他又說了一遍:“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她問:“所以你是喜歡我?”
“是。”毫無遲疑的回答。
“哦。”阮軟抽回手,點了點頭淡定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等通知。”
“什,什麽。”蘇羨愣了。
等通知?他似是被一位高手點了穴道動彈不得,有些無措的看著阮軟。
心裏卻有幾分慶幸,好在她沒有直接說“你是好人”這句話來。
趁著這個間隙,阮軟瀟灑轉身離開,獨留蘇羨一人在風中淩亂。
可這位看似冷酷無情炫酷拽的小姑娘一到門口,立馬嬌羞無措的捧著臉跑出了院子。
小跑著,直到停在漾著水波的清池旁,看著水波中的自己,雙臉紅的似桃,立馬聯想到蘇羨說的話。
“天呐,老娘這是被表白了嗎?”她呆呆的坐在草地上,水麵的倒影透露出她的無措與那絲羞澀。
還是刺激,心情就像在坐過山車的頂峰一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她是不婚主義者,原本準備一個人孤獨終老來著。
“嘿!”
後麵的人聲將她嚇了一跳,吳彩興高采烈地坐在她身旁,道:“方才我去哈哈閣沒找到你,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坐著呢?”偏頭看著阮軟,驚訝道:“你的臉也好紅啊,很熱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實有些發燙,便道:“那什麽,嗯,今天有些熱。”
一陣風襲來,身後陣陣發涼。
吳彩焦急問:“你該不會感染風寒了吧,我這就去叫大夫給你瞧瞧。”
“不用。”阮軟感覺解釋,“那什麽,最近火氣大,火氣大。”
“阮姐也火氣大嗎?”
覺月像個幽魂一般出現在他們的身後,竟不知是何時來的,森然開口道:“方才我去見主上,他讓我滾哎。”
幽幽歎了口氣,“看來主上的火氣也很大,或許近日花玄樓需要改善一些夥食了。”
比如說換些清涼的,降低兩人的火氣。
一聽人提到蘇羨,阮軟的臉頰更似火燒,走到池邊蹲下掬了捧水撲在臉上,試圖緩解熱氣。
“還是好熱。”阮軟目光閃了閃,“你們先聊著,我去洗個澡。”
像是落荒而逃的兔子,咚咚咚的朝遠方走去。
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吳彩茫然的眨了眨眼,抬腳也正準備離開,誰料正好踩到一塊光滑的石頭。
驚呼一聲往後傾斜。
“啊。”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此時麵前出現一道高大的黑影,抬頭望去,覺月懷抱長劍低頭冷冰冰的看著她,唇色似水,淡淡問:“可以自己起來嗎?”
吳彩屁股摔的生疼,想起方才摔倒的時候覺月就站在自己的身邊,隻要伸手便能拉回她,可這人卻是選擇袖手旁觀,還在別人跌倒的時候問一句能不能自己起來?
甚至,無語。
沒好氣道:“我可以。”
“那就好。”覺月報劍準備離開,忽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重新轉過身來對她道:“方才並非是我不拉你。”
吳彩蹙眉,莫不是他有隱情?手受傷了嗎?下意識往他的手掌看去,沒有一絲的血跡和受傷的樣子。
“那你為什麽不拉我?”
“因為”他抿了抿唇,語氣誠懇道:“男女授受不親。”
“”吳彩此刻既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吃了蒼蠅後被人捂住嘴巴,不願意吞下去,但是又吐不出來。
自己站起來拍了拍身後的草屑子,直接眼前又出現一物。
覺月將黑色的瓷瓶遞給她,依舊很是冷漠的說:“若是有受傷的地方,自己擦。”
“不用。”吳彩雙手背在身後,說道:“若你真的心懷愧疚,就應該剛剛在我跌倒前時候拉一把。”
“男女授受不親。”覺月依舊是這句話。
吳彩深深的吸了口氣:“難不成我是老虎嗎?會吃了你不成?還是說你怕拉著我的手了,我便要你娶我?”
真摯的眼光望向她,覺月道:“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我當然不是那種人。”吳彩呼了口氣,“算了,不必多言。”
這個木頭腦袋說什麽都聽不懂。
她撚了袖口上的草屑子,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過是跌了下,應是沒有受傷,用不上這瓶藥。”
方才見她神情似乎有些痛苦,想來應是摔疼了。覺月索性將藥瓶塞進她的手中,接著立馬轉身離開。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拉 。
瓷瓶冰涼,摸在掌心很是涼爽。吳彩輕輕收緊五指將其握住,對著他身後問:“方才你也摸到我的手了,怎的不說男女授受不親?”
覺月背影一僵,穩重的步伐突然有些雜亂,而後就像是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加快速度離開。
這個變扭的男人。
吳彩將瓷瓶舉在麵前,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覺月,有趣。
“砰!”
一把推開門,覺月冷著臉走進房裏,在桌前坐下後自顧自端了杯茶,絲毫沒注意到旁邊滿臉蒙的覺星。
“你的耳尖是被人掐了嗎?怎麽這麽紅啊?”覺星甚是好奇的湊近瞧了瞧,“哦呦,誰敢動你的耳朵呀?”
“沒有!胡說八道!”他將一整碗茶全部倒進嘴裏,還喝進一些茶葉。
因著覺星在身旁,不願讓他看出自己慌張不淡定的模樣,於是便將嘴裏的茶全都吞了下去,尚有些許苦味縈繞在舌尖。
“胡說,你看看臉都紅了。”覺星嘿嘿一笑,“莫不是被哪家小姑娘調戲的吧?”
“胡說八道!”覺月羞赧,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突然發現覺星的手裏拿著根細針和粉色的布料,而且麵前的桌子上也全都是刺繡的女兒家玩意。
試想,平日裏舞刀弄槍的男子此刻居然拿著繡花針縫縫補補,反差感著實令人震撼。
就連覺月也不禁咋舌:“你這是在作甚?”
若是衣服破損大可以去找繡娘,何須自己動手?但是很快他又發現了不對勁,那覺星。手中拿的布料可是粉色,他從來不喜這種嬌嫩鮮豔的。
“哼,我這是在給翠姐兒做衣裳。”覺星。低著頭認真的幹起手中的活計。
“嗬,你做的衣服也是能穿的?怕是像秋日的樹葉,風一吹就散了。”
“覺月,你可別瞧不氣人。隻有我覺星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可但凡我認真起來,什麽都能學的會!我告訴你,我定會做出件漂亮的羅裙來。”
“嗬,堂堂大男子竟幹些女兒家的活計。”覺月對此嗤之以鼻,他認為男子漢就是應該武刀弄槍,縱橫四海,非得要在比武場上叫出高低才算好的。
男子漢就該活的熱烈!
“得了吧。”覺星並不覺得丟臉,手指間挑出一根白線,並且道:“我倒是能給翠兒姐送件衣裳,你呢?你連要送的人都沒有,怎的好意思嘲笑我呐。”
“整日裏木著張臉,抱著把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以砍人為樂趣。”
“砍人確實不錯。”覺月道。
“嗬嗬。”覺星連連搖頭,“真不知道哪家姑娘會看上你這塊木頭,不解風情,甚是無趣,以後就孤寡一輩子吧!”
隻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淡然開口:“是她們配不上我。”
“是嗎?既然人配不上你,那莫非隻有畜生能配得上?”
“覺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嗬。有本事打死我啊。打不死我你就不是人。”他扮著鬼臉朝覺月吐了吐舌頭,隨後又低下頭繼續做著針線活,並道:“不要打擾我,否則翠姐兒的衣裳就做不成了。”
他巴不得現在就能將一整件衣裳做起來,然後喜滋滋的捧到翠姐麵前,驕傲的對她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翠姐應該會是什麽表情呢。滿臉的欣慰,亦或是感動?無論是哪一種,光是想想,覺星便嗬嗬的傻笑起來。
“瘋了。”覺月喃喃,將茶盞端到唇邊,這才發現裏麵已經隻剩茶渣子了。
“嗬。”真是不順暢的一天。
他將茶盞擱在桌上,起身離開。
“你又去幹什麽呀?”覺星漫不經心的問。
“找把鋒利的劍”他頓了下,繼續道:“砍死你。”
嗬,又在恐嚇我。
覺星無所謂的說道:“去吧去吧,砍不死我你就不是人啊。”
他們是兄弟,覺月斷不會真的動手,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