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捂腳
蘇羨麵色微紅,咬了口肉,鮮美多汁,焦酥韌嫩,給人絕對的味蕾衝擊。
“諾,自己拿著吃吧。”阮軟將串遞給他。
蘇羨道“昨日中毒,沒力氣。”
阮軟咬了咬唇,關心的問“你真的拉了?”
見他眸色稍沉,阮軟立馬將肉串放到他唇邊,善解人意的說道“大哥,多吃點,咱將肚子重新填滿。”
“你。”
“我已經深刻反省,知道自己犯下的過錯。”阮軟豎起一隻手做保證的姿勢,亮眸含著堅定,“我保證日後再也不會給您下瀉藥,否則便罰我傾家蕩產。”
這是她下的最毒的誓言。
兩人坐在草地上,相互對望,蘇羨眼裏染了些許笑意,不似方才凝重。阮軟見機立即投喂,異常殷勤,時而還拿起杯盞送到他的唇邊,道“這是覺星拿來的桃花釀,你嚐嚐,誒,真乖”
就像是哄小寶寶似的,又是喂吃的又是喂喝的,最後還輕聲細語的問道“蘇大哥,感覺味道如何?”
“不錯。”他似是沒吃飽,一把握住阮軟的手腕,低頭咬上那串豆腐。
公子文雅,就連吃烤串時也是風度翩翩,斯文優雅,墨發輕輕拂過阮軟的鼻尖,些許癢意,若柳長眉下的黑眸望來,攝人心魂的魔力一般,讓看者心頭一震。
“那什麽。”阮軟躲開那道熾熱的目光,心裏竟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情緒,有些慌亂。
他的美色著實讓人把持不住。
“嗯?”勾人的尾音上揚,帶著些許考究。
阮軟心弦發顫,心中似兵荒馬亂般,將手中的烤串塞給他,“你自己吃吧,我去送些給木匠。”
“讓覺星去。”蘇羨慢悠悠的投過視線。
被他使喚的人立馬站起來,“我去就行了。”
此時坐在一旁的覺月也不急不慌的站起來,低頭看著吳彩,道“我有話對你說。”
“啊?”先是愣了下,旋即立馬站起來,指著自己問“和我說?”
“嗯。”覺月點頭,並對蘇羨作揖“主上,我們先下去了。”
蘇羨頷首,示意他們下去。湖邊頃刻間隻剩下他與阮軟。
他抬頭望月,有感而發“今晚月色真美。”
阮軟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接道“風也很溫柔。”說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兩句好像是夏目漱石的名言。
似乎意為,我愛你。
我也是。
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阮軟偏頭看向草地,腦子混沌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阮軟。”
“嗯?”
蘇羨動作優雅的拿起烤串,內心掙紮片刻,試探性的問“你可願一輩子為我做燒烤?”
一輩子的燒烤?
阮軟轉過臉望他,模樣異常吃驚,眼中夾雜著忐忑。
她不願意。蘇羨心道。
“蘇大哥,你認真的嗎?”她問,“每天吃燒烤,有可能引起腎髒功能的損害,還有可能引起高脂血症、脂肪肝、肥胖、冠心病等疾病。”
阮軟伸出手指細細的數著,苦口婆心的說“若天天吃,這輩子估計很快就玩完了。大哥,莫拿身體開玩笑啊。”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胖子蘇羨,按照他的五官來看,似乎不會太醜,應當是可可愛愛的小胖胖。
阮軟正在自己遐想,身旁的男人心底卻是無聲歎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蘇羨頓住,看了一眼為他著想的人,道“罷了,回去睡覺。”
“小的為您掌燈!”她跳起來,笑嘻嘻的跑的旁邊拿起燈籠。
“笨蛋。”他輕聲自語,俯身從她手中取過那盞燈籠,另外一隻手則自然而然的將她牽住。
阮軟傻站在原地,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問你這是作甚?
蘇羨語氣自然道“天黑,怕你太過莽撞摔倒了,還得我抱你回去。”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小孩哦呦。”腳下踩到一塊光滑的石頭,身體往後傾倒。
蘇羨第一反應一把扶住她的腰,將人穩當的接住摟入懷中。
燈籠的火光些許朦朧,勾勒出臉部分明輪廓,蘇羨唇角微漾,笑的動人心魄,聲音磁迷道“嗯,你不是小孩兒。”
“是小笨蛋。”
“胡說,我聰明著呢。”阮軟嘴上這般說著,人卻還被他單手摟住,兩兩相望,她的右腿正翹著停在半空中,保留著欲要摔倒的姿勢。
扶著蘇羨的胳膊站起來,淡定的理了理鬢角的亂發,“走吧,回去睡覺。”
“牽著。”不容置喙的,重新牽住她的手。
左手提著燈籠,右手牽著他,一高一矮,大手握著小手,兩抹身影沿著月色向前,靜謐美好。
今晚月色真美,風也很溫柔。蘇羨覺得,這兩句話格外般配。
“啊秋!”
阮軟打了個噴嚏,披了被子坐在床上。
夜裏燒烤時淌了滿身的汗,再被湖風一吹,回來後鼻子便立馬堵塞住,噴嚏一個接著一個不停歇。
阮軟微微仰起頭,眯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聚精會神的打噴嚏,不料蘇羨突然伸出附在她的額上,道“你是不是病了?”
“嘶。”
噴嚏硬是被堵回去,她鼻尖微微泛紅,眼裏淚水汪汪,痛苦的看著蘇羨“我的噴嚏啊!”
想打又打不出來的感覺,當真兒叫人難受。
蘇羨突然走出房間,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顆晃著亮光的夜明珠,舉過頭頂,對阮軟道“看著它。”
嗯?
“啊秋!”
當噴嚏打不出來的時候,可以試試用光線進行刺激。
阮軟吸了吸鼻子,“謝謝。”
“拿著。”蘇羨從懷裏拿出一隻墨色的帕子,“擦擦。”
“哦。”
墨帕周邊是金絲滾邊,大氣而不俗套,右邊的拐角繡了個小小的“羨”字,是他的貼身之物。
阮軟也顧不得這麽多,擦完後道“我洗幹淨再還給你。”
蘇羨頷首,褪了衣服上床。
阮軟向來睡在裏麵,兩人一人一床被子。
剛開始躺下的時候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等第二天醒來,兩人不是抱在一塊兒便是阮軟窩在他的懷中醒來。
“我背對著你。”她道,“風寒是會感染的,我們晚上還是背對背睡比較安全,免得我過給你。”
整個人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蘇羨問“很冷嗎?”
“不冷。”阮軟悶聲道“但是這樣子能將自己悟出汗來,等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便好了。”
可說捂出的是痱子的?
蘇羨再次摸了摸她的額頭,甚是冰涼。
“放心吧,沒事的。”阮軟拂開他,自己的手卻被他反握住。
“你的手也很涼。”他的眉毛皺的緊,不容分說的將阮軟兩隻手全部握住,合在自己的掌心裏麵。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她轉過身道“我從小就是這樣,手腳冰涼,已經習慣了,不用擔心的。”
腳也是冰涼的?
蘇羨問“放在被子裏也是冰涼的嗎?”
“嗯。”她點頭。
蘇羨鬆開她,下床去倒了盞熱水,“先起來坐著。”
啊?又想幹什麽?
阮軟嘟囔了句,聽他的話坐了起來靠在床頭。
將茶盞遞過去,蘇羨道“捂手。”
“哦。”
然後呢。
蘇羨坐在床腳,撩開衣袍,又突然掀開被子將阮軟的雙腳抬起,放入自己的肚子前,最後再將被子重新蓋上。
“你,你幹什麽?”她試圖收回腳,卻被他雙手摁住。
“別動。”他言簡意賅,俊臉微微偏過看向別處,道“風寒是會傳染的,若是想快點好起來,便乖乖別動。”
原來是怕傳染給他。
可是,這捂腳的方式倒是特別,暖暖的,很貼心哦。
“蘇大哥,你平日裏是不是很喜歡鍛煉啊。”阮軟眨了眨眼,心道這身材還不錯。
“閉嘴,別動。”蘇羨淡淡的回。
她這般樣子著實可愛,讓人心猿意馬的。蘇羨閉了眼睛,心裏默念著佛經。
冰涼的小腳很快便有了溫度,她愜意的打了個哈欠。
不準說話的阮軟很是無聊,不一會兒腦袋不住的往下點著,像是小雞啄米似的。
摸了摸她的腳,已經不似之前的冰涼。蘇羨起身為她掖好腳邊被子,然後取過她手中的杯盞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小笨蛋。”
食指點在她微紅的鼻尖上,蘇羨的眸子染有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腦袋,讓她平躺在床上。
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
說不清為什麽要對你好,你隻要在我麵前,便舍不得傷害了。
“明明不會照顧自己,還每天想著去關心別人。”蘇羨用指腹摩挲在她的睡顏上,“小笨蛋,真是個笨蛋。”
“嗯”
阮軟嚶嚀了一聲,兩隻小手突然從被窩中伸出來一把握住他的拇指,迷迷瞪瞪的喊了聲“媽”
“嗯?”
“媽媽。”阮軟將他的手握住,毫無意識的貼在自己的臉上,“不要,留我一個人。媽”
“好,我不走。”蘇羨說道。
“媽”她半夢半醒,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聲音含糊道“媽你投胎,變成男人了嗎?”
蘇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