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我是逃難的
選在架上的骨燈將整間大堂照的明晃晃的,正麵高坐蓋著一張完整虎皮,上麵坐著的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雙目焌黑如碳。
五官生的倒是不錯,隻是被胡子全都遮住。在看其身,灰藍坎肩,露出有力結實的雙臂,虎皮護肘,身下穿著緊腿馬褲,裏頭藏的是刺刀。
阮軟大大方方的打量著,縱使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卻依舊沒有懼怕的模樣,反倒從平靜的眸子中窺得幾分好奇。
左右兩側分別是覺星覺月,他們三人並肩而站,神態自若,不似那些慫包鳥人。
“大哥,這是我與三弟在黑林裏頭抓來的。我見他們鬼鬼祟祟,定時有上不了台麵的事兒。”那獨眼大漢說道。
他口中的三弟也是個獨眼漢子,隻是皮膚生的極黑,像是非洲人般。
這人也道“俺也覺得這三人有問題。”
高座上的人慢條斯理的取下小腿上的刺刀,沉甸甸的拍在手上,開口道“你們是什麽人?”
三人相視一眼,沒有回答。
“我數三聲一起回答。”台上大哥命令“三,二,一!”
“商人。”
“書生。”
“郎中。”
“”
阮軟吸了口氣,“沒錯,我們是三個不同職業的人。我是商人,他們分別是郎中和書生”
“啪!”
一掌趴在桌子上,高座上的熊天目光陰鷙,“當我是傻子嗎?商人,書生,郎中?你們怎麽聚到一起的?”
“緣分。”
阮軟不急不慌的往前走了幾步,從容解釋道“其實我是販賣人口的商人,這書生和郎中便是我要騙去買了的。”
這?
覺月覺星心中稱奇,隻要不封住阮姑娘的嘴,她就能說出些讓人驚奇又合理的話來。
“販賣人口?”熊天摸了摸胡子,“這麽說,你也不是個好人咯?”
“好人?我當然不是!”阮軟冷笑,“當好人有什麽好的,當惡霸才好!那樣才有肉吃,才有酒喝!”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所有狡兔山的人都為她的這番話鼓掌稱讚。他們這兒本就是土匪窩子,是天底下生惡的地方。
他們才不管什麽牢子的善惡,隨性所欲做自己的事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過得瀟灑!
笑完後,獨眼漢子暴虎說道“你個好小子。原來是賣人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什麽好人呢,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慚愧慚愧,生的一副好人的模樣,奈何心裏黑的像碳似的。”阮軟故作惋惜,“我要得虧了我這般相貌,這才騙得了旁人。”
眾人又笑,偏偏那位獨眼漢子暴虎眯了眼,抬手“安靜。”
他從旁邊小弟手裏取過一把大刀,突然抵在阮軟的脖子上,目光森然“你小子想騙我?剛開始我們可是從那兩人身上搜出來各種暗器!你說他們是商人書生?試問那家發商人和書生還會帶著一身兵器毒藥?”
冷寒的刀刃抵在細嫩的脖子上,刺破細嫩的皮膚,鼻尖已經傳來一股子血腥味道。
“繼續編。”獨眼大漢冷聲道,“最好編些讓我能夠信服的話來,否則我就擰了你的脖子,當尿壺。”
阮軟咬了咬牙,努力克製自己的雙腿,不讓它抖得明顯。
與此同時,覺星覺月的雙手也全被牢牢束縛住,脖子上抵著一把大刀。
“快說!不然老子就砍了你!”
“等等!”阮軟大喊,“其實,我們也是土匪。”
什麽?他們三個,土匪?怎的身上沒有匪氣?
“再編!”
“我們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盜,前幾天去把知縣家的新娶的媳婦給劫了,想要帶回去當壓寨夫人。誰知道剛把人帶回去,自己的寨子便被一群不知名的蒙麵人給剿了,所以我們三兄弟便像個無頭的蒼蠅,跑到林子裏頭迷了路。”
她一本正經,說的就和真的一樣。老王嚴肅認真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撒謊。
熊天將自己手中的刺刀扔在桌子上,隨後朝台下走來,陰鷙惡狠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盯在阮軟身上。
見大哥下來,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等待他發落。
“你是土匪?”這語氣,不能說他在質疑,而是他壓根就不信。
“當個土匪連胡子都沒有,你告訴我你是土匪嗎?”熊天說著,應著自己的話似的,摸了摸自個兒的胡子,這才是男性的象征嘛。
看看麵前的小子,個頭隻到自己的肩膀,長得也是娘們,小臉那麽白,五官端正精致,整一個小白臉。
熊天搖頭又搖頭,“你肯定不是土匪。”
“他娘的,你放屁。”阮軟學著電視劇裏流氓的模樣,“老子就是土匪,隻不過逃跑的時候把胡子剃了,所以看上去秀氣點。”
圓圓的雙眸中泛著怒意,倒真有幾分氣勢凶凶的味道。
“哪個土匪老大的個子像你這麽小?”
“短小而精悍,濃縮才是精華。”阮軟不卑不亢的狡辯,“我靠的是腦子和真誠,用智慧和真心打動我的兄弟們,一起創造事業。”
“真是土匪?”
“真的。”
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頭次見到你這麽秀氣的土匪。”他笑的前仰後合,亮晶晶的雙眸裏閃著淚花子。
等笑的夠了,他正了神色對獨眼大漢說道“帶到訓練場去,看看這些個土匪有什麽本領。”
“是!”
幾人被推搡著帶到一片狂闊的草場上,那兒樹著一些靶子,正有人拿著弓箭練習。
草場中間圍著一群摔跤的漢子,充滿暴躁而不羈發氣息,隨著他們有力的動作,地上的塵土不斷騰在半空中。
阮軟等人路過他們的時候,聞到一股子汗味兒。
“阮大哥,你猜這群人會對我們做些什麽?”覺星問中間的阮軟。
他不敢再稱阮小姐,怕這群土匪會對她不利。
“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她道,“你們怕不怕?”
覺星搖頭,“我不僅不怕,而且還很期待。以前都是我們押送別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押送我們!”
真新鮮,他感覺這番經曆很是驚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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