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隨你的下場
群眾完全忽略雲妖的那句“男未婚女未嫁”,而是饒有興趣的靜等“阮公子”的回答。在他們的眼裏,現在的情況是三個男子之間的糾紛。
平日裏男女情愛看多了,換個新穎的故事,更能吸引眼球。
“小流妹妹,可否與我單獨談談?”
雲妖溫柔的發出邀請。
蘇羨淡淡瞥了眼他,轉身走到阮軟身邊,“你可想與他走?”
話音剛落,卻低頭側在她的耳邊,啞聲警告:“若是敢答應,我就毒死你。”
“蘇羨,你和她悄悄的說什麽呢?”雲妖的目光陰下來,他從來不覺著姓蘇的是什麽好東西。
滿肚子壞水,陰著呢。
阮軟道:“我們沒什麽好聊的。”
“可那晚上你明明對我很滿意不是嗎?”
“你你你,你別瞎說。”阮軟的臉頰漲得通紅,腦子裏“嗡”的下,好像有股洪流噴薄而出,晃蕩蕩的四處亂竄。
“我們什麽都沒做過,你別胡說八道。”就算她滿意,那也是對雲妖的皮囊滿意。
蘇羨彎起眉眼,頗為滿意。
群眾見這般架勢,立馬發揮機智的小腦,展開豐富的想象力了。
其中有個青色錦衣的男子指著阮軟道:“要我說,是那小白臉仗著自己的女相,到處勾搭男人呐。”
有女子說:“我倒覺得是雲公子胡攪蠻纏。畢竟人家那一對兒都是從房裏出來了,昨晚上發生什麽了,大家懂得都懂!可見是那雲公子破壞別人家小兩口的感情。”
“什麽小兩口,那可是兩男人。”
七嘴八舌,一個人有一個想法。
雲妖聽到那句“人家那一對兒從房裏出來”的時候,臉都煞黑了,衝著他們道:“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有人質疑:“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在門口站了一晚上!”雲妖怒不可遏的回,耳尖微微泛紅,顯得有些窘迫。
門口,站了一整夜?公子,你怕不是有什麽怪癖好,喜好偷聽?
實則不然,自從昨夜阮軟被蘇羨扛進房間後,雲妖便折回準備進房搶人的,奈何門口站著覺星覺月兩兄弟,他們誓死守在門外。
直到早晨聽見裏屋傳來聲音,這兩人才輕蔑的看了眼雲妖,懷抱長劍瀟灑離去。
雲妖氣啊,自己雖貴為武林盟主獨子,奈何打不過花玄樓的兩護衛!
他看了眼圍觀的路人,無奈說道:“我們進屋說。”
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好。
在雲妖說完自身奇怪的經曆後,阮軟瞠目結舌,像是看見外星人般,心想莫不是因為自己是女扮男裝,所以他才不會出現反應?
取下頭上的木簪,青絲披散在肩,盡顯女兒家的嬌態。
水波氤氳的雙眸一眨不眨,問雲妖:“你和我說句話試試。”
“說什麽?”
“隨便說一句。”
他幹瞪眼愣了三秒,薄唇一張一合清晰的說:“我想和你傳宗接代。”
“我看你是找死。”蘇羨的拳頭按耐不住了。
“你激動什麽,我又不是想要和你傳宗接代。”雲妖翻了個白眼,難以想象平日孤傲如他也有急切爭取的時候。
第一次見麵,他確實看不上阮軟,認為此人頗為浪蕩,和市井混混似的不著調,後來發現此人竟是女子,不禁喜出望外。
他老雲家要崛起了!
雲妖端正好坐姿,顯得彬彬有禮,“在下明人不說暗話,敢問姑娘可願嫁與小生,共度餘生?”
這次阮軟都不用蘇羨提醒,果斷拒絕:“不願意。”
“小生家有良田百頃,萬貫珠寶,若你嫁之,行有步輦花轎,坐有楠木躺椅,平日不必做任何活計,自有丫鬟服侍左右。” 他極盡溫柔,循循善誘:“我雲妖保證,這輩子隻娶你一人。若有違背此言,天打雷劈。”
他作勢便要舉手立誓,不料一道亮光驟然印在牆上,隨之而來的是窗外滾滾雷聲。
淡定輕笑,雲妖擺了擺手::“意外罷了。”
蘇羨失笑,單手撐在桌子上,支著腦袋側看阮軟,幽幽的目光盯得讓人頭皮發麻。
“你,你看著我幹什麽”阮軟吸了口氣,小聲試探:“若是我答應了,你會毒死我嗎?”
“怎麽會呢。”蘇羨顯得“親切”,學著她的語氣小聲回:“毒不死你的,最多砍死。”
“生是蘇羨的人,死是蘇羨的魂。”她異常堅定的對雲妖說道:“我是花玄樓的人,也是蘇大哥最得力的下屬,婚姻大事全部由他做主!”
雲妖啞然,蘇羨是給小流氓下了什麽藥,讓她如此聽話。
心裏騰起一股火,麵上慍怒不滿:“蘇羨,你若心儀這位女子,便與我光明正大的競爭,此番使出詭計恐嚇,實為不恥。”
蘇羨並不搭理他,而是問阮軟:“你覺得呢?”
盡管心裏對雲妖的話瘋狂認同,但她哪兒敢說出口呢?
昧著良心道:“主上英明神武,驚才風逸,才貌雙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翩翩少年。我連聖旨都可以不聽,但必須聽他的。”
為什麽這般說,還不是因為小命被他握在手裏。再者,她確實不願嫁與陌生男子。
錢財什麽的,她不需要向男人討要,自己掙來的用著才舒服!
雲妖將信將疑,忍不住說:“姑娘,你若是被威脅的,便眨一眨眼睛。”
“夠了。”蘇羨這才開口,“雲公子,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何必強求他人?”
說罷,拂袖而站往外走去,回眸盯向阮軟,示意還不跟上。
沒骨氣的她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跟在他的屁股後麵。
蘇羨不放自己離開還不是因為她體內的七葉決明麽,不僅有解毒功效,還能安神助眠,現在連對女孩子過敏的雲妖,看見她之後都能安然無恙!
神奇的不是我,而是七葉決明。
阮軟垂頭喪氣的跟在他身後,“蘇大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隨你。”蘇羨轉身,薄唇淡如水色,說出的話也是如此冷涼,他道:“現在雲家會盯著你,將軍府那邊也在等著你,你要走的話,我不攔你。”
暗戳戳的在給她警告。
阮軟不解,“雲公子我還能理解,可現如今將軍府為何尋我?”
他勾唇,帶著戲謔的笑意:“你莫不是忘了,將軍府裏頭還有個兒子。”
是王恒逸若是被他抓去,天天抱著自己喊娘親嘶,這畫麵想都不敢想。
阮軟抿了抿唇,內心掙紮不停,最後直言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蘇樓主費心。”
好樣的,寧願和別的男人走,都不願與他回花玄樓。
蘇羨眸凝冷霜,臉色鐵青的拂袖走開,留了句:“隨你。”
修竹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阮軟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她喜好自由,不情願被什麽東西束縛住。與其和別人走,倒不如和自己走的安心。
轉身也準備離開,誰料覺星覺月二人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穩穩當當的擋住去路。
阮軟的額前突了突,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主上說隨便我”
覺星覺月像是不認識阮軟般,冷血無情的模樣讓人膽顫。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他們二人卻毫不顧忌,直接從腰間抽出佩劍,寒刃在陽光下爍爍射人,嗜血可怖。
阮軟皺眉:“覺星覺月,你們什麽意思?”
“阮姑娘,請不要裝作和我們很熟的樣子。”覺星一改平日稚氣,雙目炯炯透著嚴肅,“今天我們隻談公事,不聊感情。”
阮軟:“”
什麽公事?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覺月將佩劍入鞘,隨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上麵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字,他皺眉認真的看完,然後道:“阮姑娘,你欠花玄樓的銀子,是時候還回來了。”
“什麽銀子?”
“九月十七日,阮姑娘共剝一百五十八顆瓜子,卻哄騙主上共剝二百五十一顆,按照一顆一文錢來算,阮姑娘共騙取九十三文錢。”覺月認真嚴謹的對待此事,並且從懷裏掏出包裹瓜子仁的紙袋。
隻是主上留下的證據。
覺月麵不改色的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發說道:“現在,請阮姑娘歸還銀錢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