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偶遇
四位高挑清瘦男子手握長棍,橫眉怒目的站成一列,擺明了是來找茬的。看這架勢,那些正在跳舞的姑娘們也都停下動作,膽小怕事的退到旁邊。
阮軟蹙了眉站起來。
聽得對麵個頭最高的人問“你就是在茶攤說書的玉麵阮公子?”
看他麵目猙獰,仿佛隻要阮軟承認,下一秒那根棍子便會朝她砸過來。
人在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阮軟毅然決然的搖頭“阮公子,什麽阮公子?在下姓趙名錢,小字孫李是也,並不是什麽阮公子。”
難不成認錯人了?四個男子麵麵相覷,他們也不知道那說書的究竟長什麽樣子,隻不過聽人說,看到她跑來春香樓瀟灑了。
按照群眾的描述,那人唇紅齒白,清秀俊逸,一席黑袍加上手中玉扇,行為舉止像是個紈絝子弟,看上去卻又像是書生總覺得這些是和麵前的男人搭上邊兒的。
個頭最高的那位瞪向春香樓的姑娘們,大聲質問“你們說,他姓什麽!”
姑娘們膽子小,被男子的大喝聲嚇得直搖頭,哆哆嗦嗦的樣子好不可憐。隻有情娘依舊淡定,笑道“大爺,你們肯定是找錯人了。這阮公子當然不姓阮,他明明就姓趙啊,根本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說完後,四周突然寂靜,空氣仿佛瞬間被凝固住,安靜的讓人接近窒息。
她說了什麽?阮公子當然不姓阮,他姓趙啊!
呸呸呸!情娘趕緊捂住嘴巴,完了完了,她剛剛一著急說漏嘴了!
那幾個男子更是鄙夷的看著阮軟,個子最矮的那個說道“你是不是男人!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
阮軟笑了,老娘本來就不是男人。
她將玉扇插在腰間,“你們找我幹什麽?”說句實在的,她根本沒見過這幾個人。
“幹什麽?你還好意思問?你是怎麽問的出口的!就是因為你這個臭說書的,把我們哥兒幾個的生意全給搶了!”
原來這四人也是說書的,那便是同行了。可是群眾在誰那兒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也是說書者自身實力的展現,若是沒人去光臨,也怨不得啊。
“原本我們四個分別占據城南城北城西城東,四足鼎立,可自從你來了之後,所有人都到那個破茶攤去聽書了,我們招不到生意,連養家糊口的活計都沒了,還不都得怨你嗎?”中個子說的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飛濺。
阮軟覺得好笑,“大家都是開門做生意,各憑本事,你說的故事沒我的好聽,大家憑啥去你那兒?”
“嗬!”
不屑的冷笑,中個子掄起棍子道“我告訴你,我們哥兒幾個今天來是給你警告的!你的說書攤子已經被我們砸了,日後若是再敢來絮城說書,我們便拔了你的舌頭!”
虧得還是說書人,有些文化在肚子裏的,不過素質卻像是爛泥,根本不與別人講道理。
阮軟聽的想翻白眼,擼起袖子毫不示弱“我今兒個還就紮根在絮城了,你們怎麽的?”
“那我們就打你!”個子最矮的那個掄起棍子跑來。
歐呦,好大的氣勢。
他出手快狠,是出了實打實的力氣揮舞棍棒。阮軟下意識用手擋住,雖然迅速抬腳往他身上踹去。
“啊!”說書的不必種地習武的漢子,身上沒什麽力氣。
趁著矮個子吃痛的瞬間,阮軟伸手便薅住他的長辮子,用力往外拽。
那人痛的“嗷嗷”大叫,手裏的棍子也握不穩了。
和女人打架?我力氣比不過你,但是我能用技巧!打架抓頭發,永遠的神!
“媽的。”高個子罵了聲,“這小子打架怎和娘們似的?還抓人家頭發!”
“沒錯。”
“既然她無恥,也別怪我們不仁義!走,我們一起上!”另外三個人決定以多欺少,給阮軟一點顏色瞧瞧。
好漢不吃眼前虧,阮軟一腳踹到矮個子的關鍵部位,趁著他抓狂的時候撤退出來,轉身撒腿就跑。
“追!”
四人窮追不舍。
阮軟早就熟悉了春香樓的結構,衝進屋子後便往二樓跑,尋思著找個地方先躲躲。
推開麵前門,一男一女正在床上鴛鴦戲水,阮軟慌忙將門關上,連連道歉,卻還是聽見裏屋叫罵的聲音。
嗚嗚,她看到不該看的了。誰知道大白日的也有這些。
“那小子在這兒!”
又追上來了!阮軟無奈隻能繼續往前跑,繞著環形的走廊,周圍還站著不少早來的客人。
“別跑!”
“你們別追,我,我,我就不跑了。”阮軟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好不容易將身後的人甩了段距離,她的兩腿已經發軟,靠在欄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累嗎?”
下意識的回答“累。”
偏頭一看,驚喜的發現此人居然是自己認識的!
“蘇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我”
“那小子人呢!”
阮軟聽到遠方的聲音,也沒心情去了解蘇羨的答案,直接拉住他的雙臂,讓他擋在自己的麵前。
高大的身軀輕輕鬆鬆的罩住懷裏的小姑娘,隻見阮軟迅速取下自己的發簪,青絲慵懶的散落在肩上,清香拂過鼻翼。
“你!”
蘇羨瞳孔猛的一縮,低頭怔怔的看著阮軟有些緊張的小臉。
“別動。”
雙手環住他的腰,腦袋正好抵在堅硬可靠的胸膛上,還能聽見急促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響不停。
阮軟瞄了眼右前方,那幾個說書的人已經往這邊走。
“蘇大哥,”她抬頭,猛然撞進蘇羨深邃的眼瞳中。
他正低頭看著自己,四目相對,四周仿佛驟然寂靜,所有人全被清空,隻有他們兩個對立麵麵對看著對方。
“你別動。”
“為什麽?”他問。
“我,”她想說我被人追殺了,可是那群人已經朝這個方向走過來,還好奇的往這裏看。
“我好想你。。。”話語婉轉,嬌翠欲滴,字字敲在人的心尖兒上,勾的那根弦不住發顫。
阮軟攥著蘇羨的衣服,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捏著嗓子,用最嬌嗲的聲音道“死鬼~,這麽多天都不來看人家,是不是在外麵有其他的女人了?”
男男女女,可不就是那點兒事?
蘇羨卻是被她的話整蒙了,後背僵直,薄唇努動了兩下,卻說不出話來。
幾個說書的正好路過,他們剛剛是看見“阮公子”往這兒跑的,怎麽沒人了。
隻有一對情人隔這兒膩歪。那個女人整個腦袋都埋在男人的胸膛上,自能窺見潔白的耳垂,還有那頭柔順的青絲。
應該是香的吧。幾個男人目光渴望又貪婪,怔怔的不遠移開。
“瞧,那男的看上去多正經,結果不還是來這種地方尋花問柳麽。”個子高的說書者道。
“嘖嘖,嘖嘖!”個子中等的兩人的喉嚨裏發出羨慕的“嘖”的聲音。若不是他們身上的錢都被家裏的婆娘搜刮幹淨了,現在肯定會在此瀟灑一番!
“別看了,快去找到那個姓阮的,不然我們以後連飯都沒得吃了!”個子矮的比較實際,看都沒看一眼,手裏握緊棍棒往前走。
其餘人立馬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