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我不信
紅漾尬笑沒有繼續說話,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自顧自坐下,拿起針線在繡布上穿梭,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慢慢展現出來。
“阮姑娘。”覺月從外麵走進,抱拳揖了揖“樓主請您過去。”
“又怎麽了。”阮軟聽到是蘇羨喊她,蔫兒似的跟在覺月身後。
“嘶。”
一針戳破手指,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繡布上,使得那朵牡丹看上去格外的妖冶,失去原本的雍容華貴。
內斂的眸子中,陰冷稍縱即逝。心裏更是愈發不屑,不過是個鄉間來的女子,仗著有幾分姿色才懷了樓主的孩子。隻不過,還不知道有沒有生下來的本事。
纖指含入口中,長眼微眯。
這邊,阮軟剛走進廂房,門便被覺月從外頭帶上。
蘇羨端坐在床,慢條斯理的解開黑色大袍,褪至白色裏衣,線條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這廝淡然自若,慵懶的抬起眼瞳。
阮軟雙手捂住眼睛,食指卻又張開露出縫隙,“大大,大哥,這樣不好吧。其實我是個坐懷不亂的人,你就算勾引我也沒有用。我是不會屈服的。”
蘇羨沉了眼“你在胡說什麽?過來給我上藥。”
阮軟轉身背對著他,顯然不情願的樣子。
“你讓別人給你上嘛。”
“過來。我不想說第二次。”蘇羨玩味的勾起唇。
“這可是你說的。”
阮軟心底哼冷,跑過去似“猴急”的扒開蘇羨的衣服,軟嫩的小手不偏不倚的他的胸膛上,果然,男人身軀一震,往後退卻。
結結巴巴“你,你做什麽。”
阮軟得逞的彎了彎唇角,故作羞澀,“大哥生的好看,穿衣有型脫衣有料,小女子怕忍不住對你動手動腳,故而方才不敢接近嘛。”
裝的。她就是懶,不想幫忙。或者說,不想參與在某些事情裏。如果猜的沒錯,蘇羨的傷極有可能和李家有關。
“無妨”蘇羨斜靠在床上,雪白的裏衣堪堪罩住勁腰,一頭的墨發隨意披在腦後。
狗的很。
阮軟腦海裏冒出那三個字,手裏端著藥匣子走過去。他胸膛上扭扭曲曲的縫合線顯得格格不入,與美感絲毫不搭邊。
應當是扯裂了傷口,鮮血正在往外滲透。
“大哥,您可當真是一點兒也不惜命。”阮軟便上藥膏粉便埋怨,“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敢到處亂跑,生怕閻王不收你是嗎?”
垂發落在她的臉龐,朱唇皓齒,明媚似若暖陽。
許久都沒有聽到回應,她抬頭,正見蘇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冷不丁開口問“你在看什麽?”
蘇羨沒回答她的話,反而問“你是在關心我?”
縮回手,將藥瓶放置在椅子上,阮軟回“我就是隨口一問”
“那就好。”蘇羨掀開袍子,將其隨手扔在不遠處掛衣的木施上,悠悠然道“我還以為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呢。”
阮軟發愣,他這話是在回應之前自己說的那句我們倆不可能嗎?
“過來。”蘇羨對她招手,冷眉相對。
既是不想當他夫人,那就安分守己的盡到丫鬟的職責。蘇羨是個善於狩獵戰的合格獵手,在他看上的東西有警覺性後,會即使止步,而後編織大網。
阮軟走進,“幹什麽?”
他問“猜猜看我為什麽受傷。”
“我又不是神,我怎麽”觸及蘇羨涼薄的眼神,阮軟努了努唇,試探性的問“你去刺殺李華了?”
“嗯。”
“沒有成功。”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人死了。不過是他的替身。”蘇羨也沒料到,李華如此老奸巨猾,居然會在家裏養了個和自己長相類似的男子。
他夜去刺殺,雖得手,可惜死的不是李華本人,而是一直被養在李家的那個替身。最後幾十個精英高手將自己團團圍住,幾番酣戰下,雖然將他們全然擊滅,但到底還是挨了一刀。
蘇羨站起來,修長的食指挑起阮軟的下巴,薄唇緩緩張開,語氣試探般的陰冷,他道“不論我做什麽都瞞不過你。你說,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
阮軟被他毒蛇似的眼眸嚇到,心頭一拎,戰戰兢兢道“自然是好事。”
“好事?”他似乎是在琢磨阮軟的話,俊臉湊近她輕笑“一來你不會愛上我,二來對我沒有感情。這種情況下,我怎麽放心你這個寶貝不會幫助別人來對付我呢?”
另外一隻手附在阮軟的眼睛上,冰冷的指尖輕輕摩挲著。
原來都是是試探!試探她的忠心程度,以及會背叛的可能性。
小說裏早就說過蘇羨冷血如蛇,怎麽會擁有正常人的感情呢。還好她清心寡欲,不會對任何男人產生感情。
阮軟小聲道“大哥,我雖然不會愛上你,但是我會忠心耿耿的。這個世界上,女人不一定都是因為愛情才會義無反顧的為男子做事,還有其他的原因。”
他問“比如?”
阮軟後退,與他之間留出一個安全的空間,然後雙手抱拳,字正腔圓說“我願歃血為盟,與你拜個把子,結成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都不死,指天為誓,一心一意為蘇羨蘇大哥謀事,若日後違背此諾言,就罰我這輩子找不著婆家。”
蘇羨“”
不論男女,婚姻都是人生中幾位緊要的大事,是不得拿來開玩笑的。
阮軟此話說的誠懇,聽不出任何破綻。
蘇羨神色晦暗的朝她走進,然後突然伸手,大掌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頭頂的聲音傳到耳朵裏,他說“我不信。”
阮軟閉了閉眼,生怕他一用力就會擰斷自己的腦袋。
“大哥,我說的都是”
“實話。”蘇羨笑了,“你每次都這麽說。”
你搶了我的台詞,讓我說什麽。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帶著一絲偏執的陰暗,對阮軟說“乖乖待在我身邊,不要給我殺你的機會。”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阮軟坐在門檻上,抬頭看著稀疏的星星。她覺得越來越琢磨不透蘇羨了。一開始還真以為他對自己有點兒意思,現在看來並不是。
“以為我是神仙,能看到過去,所以想要控製我嗎?”她自言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