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死無對證
阮軟感到頭疼,秀眉糾在一處,最後將希望寄托在蘇羨身上,問“你們樓主什麽時候回來?”
小翠搖頭。樓主行蹤飄忽,有的時候當日歸來,有時則數月不回,沒有人能摸準他的心思,也不敢妄自揣測。
“小阮,現在可能隻有一個法子了。”小翠閃著大眼睛,認真的看著她。
阮軟問“什麽?”
“等死。”
“”
阮軟嗬嗬笑了兩聲,她可從來不是認命的主兒。從小到大,一直堅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雖然努力不一定會有收獲,但若是碌碌無為的話,就隻會讓人生虛度。
“運氣”二字過於抽象,她琢磨不透,所以更傾向於自己創造“好運”。
“我不會死在這兒。”阮軟語氣堅定,“不就是個老頭兒嗎?能使出什麽花招來,我可是看過好幾部宮鬥劇的女人,就不信識不破紅袍的詭計!”
小翠等人幹瞪眼,滿腦子問號,什麽是宮鬥劇?為什麽看了那東西就能識破詭計?轉念一想,覺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
畢竟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們看出阮軟的思想與常人有些許的不同,能夠想到別人想不到的東西,所以現在隻要燃起鬥誌,不畏懼敵人,就已經獲得第一步成功。
小翠已經達到目的,站起來繞到阮軟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輕捏,“小阮,其實紅長老也沒有特別可怕,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任何事情都不足為懼。”
“借你吉言。”
阮軟握住她的手,“謝謝你。”
今天覺星覺月應是小翠喊來救命的。這份恩情,阮軟記在心裏。
小翠撓頭,笑說“那你在給我們講幾個故事吧”
小問題。阮軟繪聲繪色的講述“林衝棒打洪教頭”的故事,幾人聚精會神,聽到關鍵的地方時神采飛揚,拍手叫好,氣憤一度掀向高點。
夕陽西下,大地被鋪上一層暖亮的金色。遠處的山脈也在試圖抓住今日的最後的那光亮。
但夜幕從來不會缺席。
好在今日星河燦爛,盈盈月光灑落在地麵。
阮軟和覺星,覺月三個人坐在院子裏,等待小翠端食物來。
兩個少年一席白色長袍,儀表堂堂,眉宇極為相似,未過弱冠之年,身上還透著青年才俊的意氣風發。
黯黑的眼睛充滿不舍。
覺星嘟嘴道“小阮,你就再講一個故事嘛,我們不等小翠了,還不好嘛。”
阮軟飲口茶安慰快要冒煙的嗓子,喉嚨發音顯得嘶啞“說好了等她回來再說的,不能違背諾言。”
“那好吧~”覺星妥協,眼巴巴的往院外張望。
終於,熟悉的背影出現。
小翠端著食盤回來,上麵盛著四份飯,一碗翠綠的炒青菜,一碗香氣撲鼻的紅燒排骨,還有一碗肉沫茄子。
口水都要留下來,尤其是在麵對美食的時候。
菜飯上桌,饑腸轆轆的幾人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阮軟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一凜,“等等。”
小翠問“怎麽了?”
“先測毒。”阮軟不放心,畢竟下午才經曆過一場“惡戰”。趁著蘇羨還沒回來,暗地裏正有群人想法子搞死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大晚上,白大夫不情不願的被覺星拉到院子裏,大圓臉鼓鼓囊囊的憋著氣,沒好氣道“能夠什麽毒!難不成花玄樓還有人會害死你們不成?”
他心裏覺得,這群小屁孩就是沒事找事。
人都被揪來了,不能白跑一趟。
大夫懶洋洋的端起那盤排骨聞了聞,沁人心脾,讓人垂涎三尺。
“不對”此味中還對了股奇異怪味,就像是,就像是,白大夫腦門一亮,將那碗排骨扔在桌上,“鶴頂紅。”
果然,使用的就是這點伎倆。阮軟心想,她雖先前猜到,但也沒料到紅袍子會用這種劇毒直接謀人性命,歹毒之心使其可誅也。
“不可能啊,菜是我親手上廚房端來的。並無旁人接手過。”小翠蹙眉細想,突然驚呼“難道是彩翼!”
當時她去廚房拿飯菜,彩翼幫襯著裝菜,兩人還談笑了一會兒。
可是小翠轉而搖頭覺著不可能。
彩翼素來與她交好,平日裏並無仇怨。根本沒有理由害她。
覺月似是猜測出小翠所想,聲線清冷“人都有兩麵性。隻有利益到位,堅定的信念就會被摧毀。”
這是在懷疑彩翼。
阮軟望著桌上的菜肴,食欲全無,小手用力拍在桌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殺我?你可以試試!”氣勢磅礴,琥珀色的眼瞳有股攝魂的威力。
正當小翠等人也被帶動情緒,義憤填膺時,隻見阮軟“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將手放在唇邊,哈氣,“不好意思,力氣太大了。”
小翠“小阮,你也太虎了。”
是夜。
彩翼惴惴不安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似是做了噩夢,雙手捏緊被角,額頭上冷汗連連,蜂窩般的密密麻麻。
睡在她旁邊的幾個丫鬟正微微打著鼾。
“彩~翼~”
瘮人可怖的聲音被風吹進耳朵裏。
“彩翼~”
似乎有人在她耳邊吹氣,陰風習習。
“彩翼~你害我死的好慘啊,還我命來!”
女鬼的聲音愈發淒厲,嚇得彩翼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啊啊啊!”撕開喉嚨的大喊。
“啊啊啊!”
眼睛瞪如銅鈴,恐懼,驚悚,刺激全都匯聚在一起。
她的正上方,一隻披頭散發,七竅流血,蒼白如紙的“女鬼”正齜著白牙對她笑,瘮人可怖,似若地獄裏逃出的冤魂。
“救命!”
彩翼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間,連鞋子都來不及穿。
此時其他的丫鬟也被驚醒,睡眼朦朧的看著白衣“女鬼”狼狽的落在床鋪上,腰間還係著一根粗繩。
站在屋頂的覺星摸了摸鼻子,他的本意是想把人拉上來的,誰知道一不小心手滑了
沒錯,此人正是阮軟。她夥同覺星掀開房頂的瓦片,然後將繩子係在腰上,再讓屋頂的人將她慢慢放下來,如此一來正好能夠出現在彩翼的麵前。
“別怕別怕,我不是鬼。”阮軟一麵抹著臉上的麵粉,一邊拽著白裙子衣角,“唰”的跳下床往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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