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楊母訓子
“我這個老楊家，可比楊家將的老楊家慘多了！最起碼人家還有一個天波府呢？我這邊也就是幾塊地，加上汴京城內的一個小商鋪！”
在了解了曆史和自家的情況之後，楊曉把嘴撇得老高。
把皮箱小心的鎖好，又放到了床下後，他便走出了房門。
“殺！”
才一出門，他便被一個獨臂老者給震住了。
別看他瘦骨嶙峋的，但手裏的刀可真是不小，黑沉沉的。
此時的他正站在離他房間不遠的小校場上練習刀法，伴著一聲怒喝，長刀向前猛劈。
“唰！”
一道匹練般的刀光從刀前飛揚而出，劈斬到了地麵之上，竟然在地上劈出了一條細溝。
“好！好！老周可真是寶刀未老呀！”
在小校場的周圍還有七八個圍觀的老者，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殘疾，均在不斷的叫好。
“內功！”
楊曉看得分明，隻覺得心中一熱，快步走了過去。
“見過公子！”
眼見楊曉到來，幾個老者忙站了過來，身體筆直。
這些老者均是楊曉父輩留下來的親兵，都是久經殺場的驍士。別看他們年紀大了，但是身上的殺氣卻是絲毫未減。
哪怕是其中一個斷腿拄拐的老卒，也是挺如長槍。
“幾位叔伯太客氣了！周伯，你剛才用的可是內勁！”
楊曉寒暄了一句，很是熱切的看向了剛才揮刀的老者。
“公子好見識，這是黑虎勁！”
老周忙道。
“能教給我嗎？”
楊曉問道。
一句話卻是惹得幾個老卒均有那種無比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
“公子不是一向最痛恨武學的嗎？還說隻有東華門揚名才是好男兒！”
一個長相粗豪的大胡子老者問出了聲。
“老福，你給我閉嘴！公子怎麽行事，也是你我能置喙的！”
他的話音剛落，便被周伯給訓斥了。
接著，周伯向前了一步，“如果公子想要習武的話，老周自然是願意教給公子。
隻是我這黑虎勁和黑虎刀法，乃是最粗淺的軍中功夫！
如果公子真想習武的話，莫如去修煉你家祖傳的烈焰勁和燎原槍法！”
“沒錯！”
剛才的福伯也湊了過來，“老將軍的槍法和烈焰勁最是神妙莫測，如果不是他老人家中了奸計的話，說不得現在都封侯了！”
“老福，閉上的你的臭嘴！讓夫人聽到，又當不開心了！”
拄拐的老者把拐向地上重重的一戳，訓斥道。
“行！行，以後我再也不說話了，行吧！”
福伯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的話不招人待見，悻悻的向後退了一步。
“那我去找母親去！”
雖然幾個老者沒想教他，但是楊曉也是聽明白了。
原來自家還真有家傳的本事，隻是自己因為喜文不想學。估計那家傳的武藝，肯定在母親那裏。
向幾位老卒點了點頭之後，便忙向正房走去。
“公子！”
才到正房門前，他便看到一個穿著綠襖的丫環，生得粗壯。
“綠柳，母親在忙嗎？”
楊曉知道這是母親的貼身丫環，忙問道。
“正在和鋪子的張管事說話呢？”
綠柳說道。
走近幾步，果然聽到了裏麵的對話。
卻原來是張管事過來匯報鋪子裏的生意情況。
聽了幾句之後，楊曉才知道原來自家鋪子裏的生意並不算太好，每個月也不過就隻能賺三五十兩銀子。
自己家雖然隻有母子兩人，但卻有老一輩留下的將近十名親兵。
而且，為了維護自己家的體麵，有些必要的花銷也無法節省，日子過得到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不過！
對於這事，母親也沒有一個好辦法，隻能交待張掌櫃盡力維持，便讓他先回去汴京。
“曉兒，進來吧！”
張掌櫃才一離開，母親張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示意楊曉進去。
“見過母親！”
走入正廳，楊曉對著座上的張氏一拜。
張氏也不過就是三十四五歲的年紀，雖然生得不十分漂亮，但是卻很是素淨。
坐在那裏，相當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曉兒，找為娘可是有事嗎？”
張氏親熱的伸出了手，示意楊曉過去。
“母親，我想看看父親留下的烈焰勁和燎原槍法！”
楊曉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母親的身前。
“你不是最討厭習武的嗎？”
張氏納悶道。
“以前是我想差了！身為將門子弟，當以報效國家為先。若不習武，怎能征戰殺場，怎能匡扶燕雲！”
楊曉慷慨激昂道。
“給我跪下！”
出乎意料的是，張氏聞言臉色頓變，厲聲喝斥，戟指怒目。
即來之！則安之！
雖然楊曉挺討厭這種動則下跪的禮儀，卻也隻能乖乖的聽從命令！
“為娘的話，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記在心裏？我們楊家一門六口，全部沒於殺場之上！
現在，你還想習武征戰，你是真想讓為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你是想讓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心安嗎？你是想讓為娘死後，無顏去見你們楊家的列祖列宗嗎？”
一連串疾風驟雨的怒斥之後，張氏竟然又去摘下了牆上掛著的一根藤條，照著他的身上便是十幾下。
“給我滾到宗祠跪著去！想不明白的話，就不準吃晚飯！”
她終究是個婦人，而且也沒有什麽力氣，再加上心痛兒子，打得楊曉並不算痛。
隻打了幾下後，她便又放下了藤條，氣哼哼的說道。
“母親，你罰兒子跪兒子認了。但是兒子卻有話要說！”
楊曉跪行一步，抱住了張氏的腿，“母親，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不想讓兒子去前線枉死。可我們楊家乃是將門呀！
一旦前線有變，朝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將門。如果朝庭征調兒子的話，兒子便是不想去前線，也得過去！
如果現在不習武的話，等到了前線後，難道隻能送死嗎？”
“可是我們一家已經死了六口了呀！”
張氏大哭道。
她當然知道楊曉說得有道理，身為將門，如果不去前線廝殺，朝庭緣何要養著他們。
上一輩不就是這樣嗎？
可憐那小六，才隻十五歲，便得去前線拚死。最終戰死在青峰峽，便連屍首都沒有下落。
消息傳回來後，她這個當長嫂的，幾乎都要哭死。
人道長嫂如母，小六便與她的兒子一樣。
她也不想讓他們去前線效死，可是朝庭的旨意是能違抗得了的嗎？
慶幸的是，因為一家皆戰死前線，朝庭免了他家的征召之令，還賞下了一間汴京城的小鋪子。
而且最近天下承平日久，讓她的心思安定了許多。
但時事變幻莫測，天知道哪天便會戰雲再起。
到時候，除非兒子已經考中了秀才，必然難逃朝庭的征召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