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功成身退
整個大唐，關中地區是其心髒，而長安就是心髒中的心髒了。要論全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非長安莫屬。
李世民曾經讓房玄齡轉告李湛，如果李湛能順利推出新紙，打響名頭，最好是一步占領長安城的用紙市場，李世民將重重有賞！
按照合同的話，其實李湛是不用管銷售的，不過李世民都這樣說了，李湛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湛沉吟片刻，才道：
“房相公，在下能理解陛下為何如此急迫，但我認為，這個錢是賺不完的，而且……”
房玄齡立即道：
“你是不是擔心有人跳出來？你盡可放心！”
房玄齡隻是指點了一下，其他的就不好說得太明白了。
李湛沉聲說道：
“在下本來隻是鄉野之人，流落塞外，僥幸回到故土，陛下看得起我，按理我該以國士報之，但是，我認為專業的事情還是要讓專業的人去做！”
說實話，李湛並不想在造紙作坊這攤子事上牽扯太深。
說到底這份產業可是李世民私人的，李湛隻是幫忙起個頭而已，最重要的是，李湛怕最後扯不清楚，導致收不回那筆至關重要的債務！
索性還是幹脆點，隻提意見不管事！
房玄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李湛到底什麽意思，按理來說皇帝都如此表態了，一般人還不順著杆子往上爬？
難道這小子另有圖謀，準備再起爐灶？
不行，待會我要去問一下老杜才行。
房玄齡心裏想的這般，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隻問：
“既然如此，你覺得什麽人適合擔任銷售之責？又該如何進行？”
“老陳，快過來拜見房相公！”李湛轉頭大聲叫了一句。
老陳大概三十來歲的年紀，人長得還行，五官端正，就是有點束手束腳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房玄齡這段時間經常跑過來監工，很多人都知道這位可是朝廷有名的重臣。
也就李湛在房玄齡麵前才放得開了，連張才那廝都不敢和房玄齡說上幾句話。
“既然是李公子舉薦的，本相自會向陛下轉達，好好用事，皇家不會虧待你的。”
房玄齡如此說道，其實他作為朝廷重臣，並不適合來這邊的，這是李世民的私人產業，真正負責的是長孫皇後，奈何李世民隻帶他一個人去找李湛借錢，這意思就很明白了。
老陳一聽，當即下跪道：
“謝謝！謝謝公子，謝謝房相公！小人一定謹記公子的教誨，把利潤分一點出去，與各家一起把蛋糕做大……”
他隻是皇家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的家生子，平時任勞任怨，這段時間因為得到李湛的賞識，今天竟然有機會上達天聽了！
這簡直是魚躍龍門啊！
說著說著，老陳已經是泣不成聲，李湛趕緊把人扶起來。
房玄齡見狀，便對李湛說道：
“李公子，你舉薦的人果然不錯，最起碼對皇家夠忠心。”
這個老狐狸！
李湛心裏默默吐糟了一句，這是指責自己對不起李世民的恩遇啊！
“哈哈，那是當然，老陳還是不錯滴！要不然我能推上去給陛下添堵嘛？對了，之前不是說我也有十貫工錢嘛，房相有空幫我問問陛下唄！”
“您是大富大貴，卻不知道我這等身無分文之人的可憐呐。”
言外之意，卻是說我李湛隻是臨時過來幫忙的，現在也把事幹成了，可從來沒有虧欠過李世民！
這個小狐狸！
房玄齡也默默吐糟了一句，然後笑嗬嗬的道：
“這樣啊，我可是聽說你李大公子最近能吃能喝，偶爾還帶著兩個婢女去逛街呢！”
李湛老臉一紅，解釋道：
“房相誤會了，我這不是去玩，是去調研市場！也就是調查研究市麵上各種紙張的情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房玄齡話鋒一轉：
“好了，該你的工錢不會少，你去賬房說一聲就行。言歸正傳，作坊接下來該如何運轉？”
現在的話，這裏已經不是以前以種地為主的皇莊，而是造紙的作坊，所以很多東西都要改變，比如人事上的安排。
來了來了！
最關鍵的戲肉來了！
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張才，小心肝都蹦到嗓子上了，又是緊張又是哀求的看著李湛。
李湛卻故意不看他，徑直道：
“房相明鑒，我覺得應該這樣，采購由李德發負責，生產讓王汝來搞，銷售則是陳同，財務和保密這兩塊我就不說了。當然，以上都是我的個人看法，一切還是要看陛下定奪的。”
李世民欠下一個億的債務，才換來李湛的造紙秘方，方方麵麵都牽涉到大量的財富，李湛為了避嫌，隻會建議一些不太敏感的職位人選。
房玄齡點點頭，覺得李湛這小子雖然有時候會很孟浪，但關鍵時刻還是知道輕重的。
咦？
還差了一個關鍵人選呐！
房玄齡又問：
“等等，總負責的人，你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公子！
李大爺！
我求你了啊！
張才急了，差點就想擠到房玄齡麵前來一波毛遂自薦了，還好他知道這樣的話隻會壞事，所以就眼巴巴的看著李湛。
“這樣啊……也不是說沒有……房相讓我想想……”
李湛又拿捏了一會兒，最後才情深意切地說道：
“要讓我說的話，還是讓張才張管事來做比較好！他本來就是皇莊的負責人，這段時間也跟著我任勞任怨，對造紙的各個步驟環節都有一定了解……”
其實李湛並不想給張才說好話的，但是短短一個月的相處，他還沒找到更適合統攬全局的人選，隻能便宜這廝了。
“謝謝！謝謝李公子，謝謝房相公！老奴……”張才大喜，立馬跳了出來，劈裏啪啦一頓表態，無非是說自己多麽忠心皇家，又多感謝李湛和房玄齡兩人。
房玄齡一看，卻有點不喜，覺得此人有點過了，不過像他這樣老謀深算的人是不會當場說什麽的，隻對李湛道：
“好了，你的意見，我會如實向陛下轉達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